第二百二十三章：論劍論道亦論刀

“天雷導我劍。”

涅槃劍鋒指天，藺重陽劍引天雷，雷光之疾速更是遠超人力，連天地都在這一劍之下陷入暗沉。

藺重陽引劍而出，勢若震雷，快似閃電。

一步邁出，已近乎自欲蒼穹的感知中消失，近乎光速的凌厲一劍斬落，澄澈劍身帶有雷光，盡顯天之神器莊嚴恢弘。

速度的凌駕，力量的強大，就算是太易先天之中的佼佼者，也無法正面擋下這一劍。

即便是修有佛門大成金身者，亦要受到重創。

然而！

目光固然跟不上這至疾一劍，五感卻可以，只要反應足夠快，只有足夠快！便能追上！

“刀影無形！”

欲蒼穹雙臂突然折返，掌刀率先斬落，於電光石火之間，險之又險的追上了迎面而來的劍鋒。

鐺！

兩相交擊，一泓鮮血自掌心噴湧而出，卻也爭取到了讓劍指跟進的機會，一瞬之機，若無法把握便會使先前努力白費。

叮！

金鐵激鳴之聲傳出，劍指跟進，欲蒼穹把握住了那一瞬間的機會。

忘心無我之刀，即便在此時，依舊冷靜非常。

招式的無相，對上了絕對的速度與力量，雷光與刀光撞在一起，將兩人腳下山峰斬裂。

轟！

一聲驚爆，以招式交擊的中心為分界，裂縫自峰頂延伸自地面，直接使整座山峰一分為二。

眼見攻勢受阻，藺重陽手腕一轉，劍鋒一偏。

“奕劍一闋書春秋。”

“滅刀訣！”

欲蒼穹掌刀與劍指變幻，坦然以應，就是手臂有些發麻，好在攻勢不再是以快打快，不然他這雙胳膊今日非得打廢不可。

極速帶來的負荷，不止在身體，還在心神。

招勁瀉出，裂地成谷，兩人腳下高峰在這股力量之下各自震撼，原本掌寬的裂縫擴大至數百丈。

然後。

“兩極彈我劍。”

長劍橫握，但見藺重陽曲指一振劍身，乍聞劍起龍吟之聲。

劍意演化聖邪雙極，兩道劍氣就像擁有生命與靈智一般，盤旋糾纏在了一起，分別化作神轅帝龍王與黑宙獄龍皇之神形。

吼！

一金一紫兩條神龍栩栩如生，龍睛靈動，聖邪雙極在龍身的盤旋與糾纏中合而為一。

瞬間，一股無與倫比的力量爆發而出，神形隨歸一的雙極至能化成驚世一劍，向欲蒼穹斬下！

而在欲蒼穹的視野中，一條目露兇光的紫金神龍向他撲殺而下，天地失衡，元氣亂序，就連他之五感都被這股力量壓迫，能讓他清晰的看到神龍身上的每一片鱗甲，每一處細節。

這種壓迫雖然不是非常嚴重，但也足夠讓他之感知，受到不大不小的影響。

在留手的前提下，招式依舊能有如此威能，以小窺大，可見出招之人能為究竟是何等強悍。

不過，欲蒼穹心中未有絲毫怯意。

“逆刀旋流！”

無刀無心當真能天下無敵嗎？不一定，但無刀無心定然是當世唯一。

劍指以刀掌在頭頂合併，刀光匯於一線，隨著手臂的揮動斬落，完全匯聚在力量，在進一步壓縮後爆發出無堅不摧的至極威能。

刀光迎上劍光。

甫碰撞，只聞鏗然一響，萬籟如陷鴻蒙之初。

再交匯，是無以名狀的毀滅，席捲八方天地。

以戰場為中心，方圓千里之內的一切，皆被洶湧而出的刀光劍芒籠罩、斬滅，整片天地如同回到了天地開闢之前，一片混沌景象，沒有絲毫聲音。

就連藺重陽與欲蒼穹兩位出招者，也被這股力量捲入，身處戰場最中心的他們本就首當其衝。

天地兩混沌，就連時間的概念都被模糊。

直至！

錚！

劍鳴聲中，一道清光橫斬而出，如同開天闢地的一劍將鴻蒙混沌破開，現出了其中景象。

綿延千里而不斷的群山，如今化作盆地，舉目盡是荒蕪之景，不見半點生機，一道又一道深不見底的裂縫橫亙在盆地之中，破碎的大地被帶有毀滅意境的刀劍之氣侵染。

若不進行處理，千載歲月之後，此地恐怕會化作生命之禁區，強如先天，冒然踏上亦會身亡。

戰場中心，只見兩道挺拔身影佇立。

“哈哈哈……”

兩人放聲大笑，盡顯暢快，如果忽視欲蒼穹少了半截鬍子的話，此戰可謂極盡圓滿。

兵器有與無之間差距，並非是有心無心，亦非是有刀無刀的差別，而是心與唸的差別，所謂的不拘於器，也不單單是不拘於器。

欲蒼穹透過此戰看得分明，對道的領悟較之從前更加透徹，同時也能理解為何憶秋年重新提劍。

至於藺重陽，刀道推衍多了參考模板，這一戰對他而言，收穫遠比欲蒼穹還要大，過程的補足能為他之後的推衍省下大量時間。

少頃。

笑聲歇止。

“每一招皆對應一條大道，雖有留手，但也能看出道已皆成，天下第一劍，天下第一人，聞名不如見面，見面更勝聞名。”

“無心無刀，天下無敵，論劍我更勝一籌，論刀我不如你，若只論對刀道的領悟，天下刀者當以忘心無我為頂峰，強而唯一，實至名歸。”

“嗯？你不像是會說恭維之語的人。”

“實不相瞞，我也有兼修刀道，透過此戰收穫良多。”

欲蒼穹正直率性的性格，出口的讚歎之語，自然不是恭維，而是身為武者發自內心的敬意，所謂劍道通神在對方面前亦顯蒼白無力。

極致的心與念，方能成就真正的劍中之神。

在聽藺重陽談起刀時，欲蒼穹有一瞬間是準備生氣的，因為他認為對方是在恭維他。

但當對方說出其也有兼修刀道，他心中反而有一些複雜，兼修，還能保持如此純粹的劍道，不得不說就算以他之境界看，此事都非常離譜。

“可否讓我一觀？”欲蒼穹來了興趣，全然不顧自己剛打過一場，真元未復。

“自無不可，不過先容我將眼下之事解決。”

藺重陽化出萬壑松風，歸涅槃於其中，而後撥動琴絃，聚引風雲，一場濛濛細雨在絃音中降在這片毫無生機的荒蕪大地。

正因如今天地元氣濃度大不如前，此地的情況才更需要解決，不然給後世帶來的影響會很大。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