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七章:神與神豈在伯仲之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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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藺重陽與太曦神照戰至白熱時,那冥冥之中的動盪,便已傳至各處。
絕大多數人,都只是能隱約看到,某個方向有強者交手,威能足以撼動天地。
只有知道內情,並且足夠強大的人,才能隱約猜到交手之人的身份,比如說某幾位“神”。
八岐邪神與死國之神,還沒來得及商量說要不要摻合一手,就感應到了前來堵門的獨千秋,直接整個人都不好了。
至於說另一個天策真龍……
他們不認識。
沒錯,就是不認識。
苦境這片地方,江湖名人如過江之鯉,除了當年打過交道的,基本上已經沒人認識,昔年的這位天策王朝之主了。
無間地獄裡的兩者,最終選擇作壁上觀,雖然他們也很想給太曦神照落井下石,甚至探明與其交手之人的身份,但是如今的情況不太允許。
他們兩個在這段期間達成了同盟,以收回虛無的那部分混沌法準,從而達到讓獄嵐能夠壓制破壞神厄禍為目的。
礙於諸神之約,他們無法直接動手,那在這個過程中,就少不了中原正道出力。
所以,他們儘量不想再主動掀起戰禍。
也就是他們想得美,殊不知正道方面,已經想著怎麼做掉他們,以絕後患了。
白羽忘雲僧方面,對獨千秋等人的動作,也沒有發表什麼意見,大是大非上拎得清,才是正道高人。
至於說熾煉界的虛無,就算他能感應到,但是連混沌之扉都出不去,感應到又有什麼用。
無間閻神本體尚在沉睡,同樣隔絕了與外界的聯絡。
這就導致,雖然藺重陽等人和太曦神照打得熱火朝天,但是整個苦境的局勢……
並沒有因此發生太大的變化,道門依舊諜中諜計中計,內鬥的正歡;儒門理清內部誤會後,開始著手安置百姓,順便處理虛無魔氣對苦境地脈的影響;佛門方面亦然。
…………
局勢驚變,一輪以一敵三過後,太曦神照再次對上藺重陽。
一交掌,兩肢接,天地失色,乾坤倒懸。
“怎會?!你隱藏了實力?”
在太曦神照眼中,本該被她重創的藺重陽,此刻卻依舊能擋下她之攻勢,她對此難以理解。
明明對方此刻看起來,已經與一個易碎的瓷器一般無二,更是不斷有鮮血滲出,卻絲毫沒有影響到其實力發揮,整個人就跟沒事一樣。
這不合理!
他怎有可能無恙?!
怎有可能?!
雖然太曦神照沒有見過六禍蒼龍,但是她現在的心情,與當年六禍蒼龍面對燕歸人時一般無二。
驕傲被踐踏,認知被扭曲,心態出現問題。
“你猜。”
就在兩人各自震退同時,藺重陽右手順勢握上貫穿神軀的長槍,伴隨血花綻放,天令重光。
對於太曦神照的反應,藺重陽只想說一句,井底之蛙,孤陋寡聞。
遙想當年,他與棄天帝在道境一戰,她就對此澹然的很,用一個不太合適的詞形容,那就是他們兩個當時打得都很暢快。
就算他最後臉接神之滅,甚至被毀滅的力量所影響,但在這個過程中,他依舊受益匪淺。
神與神的差距,遠比先天與先天之間還大。
多次交手,幾番對壘,兩人對彼此的手段,皆已經熟悉。
三人再度聯手,所戰所困,是世間少有的絕代強者,亦是窮途末路的,神!
或為護世之兵,或持護世信念,彼此之間沒有太多瞭解的三人,在此刻的配合,卻是渾然天成。
劍與人分擊,人與人分擊,逼得太曦神照怒上眉山,無匹神能強勢向三人碾下。
難以彌補的差距,讓劍謫仙與長日錕鋙真元翻騰,頓時受創,卻在下一刻,被藺重陽瀰漫而出的氣血療復。
長日錕鋙勢走凌厲,劍謫仙雙劍靈巧,藺重陽槍行霸道,無間配合,縱是強悍神軀,縱是無匹神能,終究不斷受創。
因為未知的原因,宇宙法准此刻難以發揮應有的效果,但太曦神照依舊能借其不斷恢復。
藺重陽三人之消耗,則由藺重陽一肩擔下,寶鑑絕學持續運轉,穴竅同震勾連天地。
交鋒不可避免的陷入了拉鋸戰,讓太曦神照受傷簡單,但要想將她斬殺,很難。
血濺長空,染紅了雲朵,有自己的,也有敵人的。
隨著時間流逝,竟讓天空下起了血雨,伴隨著九天之頂的崩毀,不知譜寫著誰人的悲歌。
三人以命搏命,心中無所畏懼,愈戰愈強,在這樣的前提下,他們甚至覺得,太曦神照變弱了。
不對,不是變弱,而是她的恢復變慢了。
砰——!
一隻手臂飛了出去,卻是被強行擊斷了,但那斷臂沒有跌落,反而化作一支赤色長劍,刺向太曦神照的眉心。
就連身為戰友的劍謫仙與長日錕鋙,都覺得藺重陽的舉動,太瘋狂了。
“愴天若失!”
“恆山?萬劍宗!”
但兩人不會因此錯失戰機,三劍交閃鳴動,已然是極招上手。
太曦神照震驚,她此回到底找上了怎麼一個怪物,不止打不死,手段也非常多。
但是……
她可是神啊!
她想退,然而已經晚了,璀璨的劍光浮動,將她籠罩在其中。
同一時間,獨臂的藺重陽手持天令,亦是有了動作。
天地萬物,有生自有滅,絕無例外。
宇宙亦有壽盡之時,巨大黑洞吞噬一切,太虛重歸混沌空無,迴圈不絕,週而復始。
是為——
“破虛空!”
寶鑑絕學再運,似是勾連了彼岸的未知,一道五色光華受到冥冥之中的召喚,自遠天疾速飛遁而來,貫入藺重陽之天靈。
霎時,一身氣血極盡昇華,浩瀚無邊的氣機沖霄而起,演化十色渾天,最終凝成了一道難以用言語形容的虛影。
人首蛇身,黑髮如瀑,銀河化作輕紗在其周身流淌,貼身的衣裙襯托出,那似乎匯聚著世間一切箐華的身段與容顏,片片碧綠的蛇鱗之上,彷若映照著一個又一個世界。
這樣的形象,卻沒有任何詭異,或者恐怖的感覺傳出。
她英武而威嚴,周身泛著一種難言的神性,以及極具包容的母性。任何人看到她,心中都會生出一股別樣的情緒,那是子女對母親的親近與孺慕。
她好似這個世界最原初的生命之源。
她便是這個世界最原初的生命之源。
這道虛影的身份,此刻已是呼之欲出——
遂古媧皇,大神女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