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收徒？不可能！絕不可能！

若是遇到有緣人，那無論是指點迷津，亦或者傳授其一招半式，更或者盡傳太極之道，不論哪一種情況號崑崙都會很樂意。

他甚至不會強求對方加入道門。

緣來修行，緣盡則去。

修行就是這麼簡單的事情。

但是，這不代表號崑崙會對收徒弟感興趣。

樂意教導是真，傾囊相授也是真，不樂意收徒弟同樣是真。

在聽到藺重陽此行目的之後，他反手從草廬內的書架裡攝出三本書冊，放在對方面前，封面上分別書有《太極玄》，《太極劍》，《觀雲相》。

傳其絕學？可以。

收其為徒？不行！

比之凌絕頂柔和了億點，無論是性格，還是在教學方面，但存在的相似之處也不少，他們修持的道有部分相通點。

此時，藺重陽抬手，將三本書冊悉數退還。

經過互相論道一旬時間之後，兩人之間，也建立起一些交情，連帶著稱呼亦有所改變。

號崑崙的境界，放眼四境道門都是最頂尖的那一部分，哪怕他本人不太能打，修為只是修持過程中得來的副產物，如今“僅”是太易先天。

這方面與武痴傳承相似，自一開始追求的便不是根基與力量，而是心與悟。

所以，號崑崙這個不太能打只是相對而言。

不然為什麼兩人只是論道一旬，換個人，換個地方，論到這種深度早上手了，切磋印證與坐地論道的契合度更高。

事實是號崑崙沒提，藺重陽也沒提，萬物齊身對太極心流的剋制太過巨大。

納天地之氣，化乾坤無極，遇到這種對手就像秀才遇到兵，天下間絕大多數武學，流派，在這種情況下結果相差不大。

實在是藺重陽的道路太過適合戰鬥。

這就導致不論太極心流，亦或武痴絕學，都比他那條路更適合讓更多的人修行。

號崑崙無奈：“難不成此事非老道我不可？”

三本書冊被推回至面前，滾滾紅塵，他終究要去面對。

“此事非好友不可。”只見藺重陽端起茶杯。

“老道不信，重陽你想教大可自己教。”

“非也，正因為我能教，所以才不能由我教。”

“他與老道並無師徒之緣。”

“有緣無緣，好友說了可不算。”

“那誰說了算？”

“我。”

“古人云，剛過易折，重陽你莫要這般霸道。”

眼前之人隨和起來是真的隨和，出身儒門還能不在意環境與飲食，在儒門也算異類了，但霸道起來真的與他所修之道一樣霸道。

那「內聖外王」可以直接看做霸道的一種。

只是沒有那麼純粹，留了餘地。

“緣，可以強求，他人求不來是能力不足，我應當可以試一試。”將茶杯放回桌面，只聞藺重陽氣定神閒道。

號崑崙將書收起：“老道勸你千萬不要亂來。”

重瞳之中神色平靜，卻如日月般不可直視，萬物萬法運轉的規律似被其所見，未來，因果，皆倒映在其中，再聞淡然之語：

“在他降世之後，自會前來崑崙山與好友結下那一份緣，屆時要不要收，我不干涉。”

以號崑崙的性格必然不會視而不見，至少也會與香還白規定個時間，然後，在那個時間裡只傳他一招，或者能學多少都算對方的。

作為素清閱的轉世，香還白不是紫宮太一。

更不是傲笑紅塵與談無慾。

機會，因果，緣，他這邊已經留下，若是這樣還無法將之把握，想來某人也不介意多頓揍。

修行太極心流會欠下道門因果，但藺重陽心中更加希望，香還白能夠從這裡學到東西，去聖龍口之流修道無異於荒廢歲月。

號崑崙搖了搖頭，給藺重陽杯中添了茶，這滾滾紅塵果然無論如何都避不過。

他不介意入世，出世入世於他而言皆是修行。

但，有些事情不是那樣算的。

即便藺重陽這樣說，好號崑崙心中，依舊不打算收那後輩為徒。

心性符合，他會盡心盡力教導；心性不符，他會將人導正後盡心盡力教導，收徒就算了，如果有心收徒他會等到現在？

“重陽伱提到的那名後輩尚未降世？”

“今年剛入輪迴，正式轉世要等五年之後。”

“原來如此。”

“所以，此事便勞煩好友了。”

“老道可什麼都沒答應。”

藺重陽其實在論道期間想了很多，關於未來的鼎爐分峰，關於臥龍行與伏龍壁預言詩，以及後續引發的一系列問題。

其中一言難盡的程度，絲毫不下於憶秋年與欲蒼穹他們幾個，也是一筆糊塗賬。

經過權衡與考慮，藺重陽放棄了橫插一手。

這份因果同樣會應在香還白身上。

至於臥龍行，在另一個時空，他在伏龍壁寫下百年預言詩，精準預言江湖百年大計，就連鬼梁天下會看到預言都被他算到。

那句至寶合一雙佛滅，天下一統歸鬼梁，並非臥龍行所寫，但他在寫有「鬼」字的地方，提前留下一個「黃」字，用石板覆蓋，正因為看到預言並進行動作，伏龍壁上的預言才會應驗。

與此事牽扯的還有因為《五殘神功》，被算計滅門的皇甫家，以及，陰陽海雙鋒。

江湖一旦涉足便無法踏出，結識號崑崙，註定要被捲入相關諸事。

而皇甫家那部《五殘神功》，中招後會讓人血脈盡斷，枯竭而死，是極為兇狠毒辣的武學，幾近無解。但此類武學修習條件向來苛刻。

只有天閹之人或殘廢之人才可練成。

“無妨。”

“遠來是客，重陽可有興趣隨老道出去一趟？”

“好友也會外出？”

“哈，一年會出去一次。”

“那我還是先請那句，客隨主便。”

…………

破關而出的意軒邈在將封劍塔整頓後，收到了友人與兄長送來的飛信，其中，有兩個好訊息以及一個壞訊息。

易天玄脈加入儒聖明德是好事，兄長那個性格，說實話很容易被人算計，此番倒是能免去後顧之憂，其他儒脈還要擔心內鬥。

他們這一脈氛圍很適合易天玄脈。

另一個好訊息則是，嫂夫人懷胎十月，順利誕下三名男嬰，母子平安。

尚不待意軒邈從當叔父的喜悅中反應過來，壞訊息如青天霹靂，給他來了一記迎頭痛擊。

好友素清閱身亡。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