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北海靈洲的黑手蠢蠢欲動

所謂切磋，除了道的交流之外，便唯有這最簡單的拆招破式最讓人上心。

等熱身完畢，兩人自會不約而同的運使真元。

整座校場都被藺重陽鎮壓，不必擔心城寨與周遭環境，因交手受到影響，而面對欲蒼穹之攻勢，霽無瑕若不想手臂被刺穿，便只能變招。

“三耀寒光！”

就在快雪時晴收招後退同時，功體催動，九淬要訣絕式乍然而現。

九御冰極，淬鋒煉雪，返耀暝煌，寒夜燈啟。

霎時，如玉蝶般的飛雪飄落，在這一式三耀寒光之下變得越發璀璨，晶瑩的雪花折射劍光，以光啟寒，寒光照射，凍氣自生。

校場之上，氣氛瞬變，三寸寒冰迅速蔓延，整片天地的溫度皆在此刻迅速降低，先天人雖然能夠做到不懼寒暑，但那只是尋常天象。

所以，此時的他也只能出絕式以應。

“滅刀訣！”

天光頓時為之一黯，間不容髮之際，只見欲蒼穹指掌一翻一合，幽藍色刀光縱斬而出。

其速度之快，鋒芒之利，讓人難以捉摸。

直接將地上寒冰與空中飛雪斬開，迎上那道撲面而來的劍光，使寒光難以照射在他周身。

而在校場邊緣，兩道身影坐在石桌旁，觀看著這一場切磋。

“哈，老欲頭要吃虧了。”

藺重陽放下茶杯，看著不遠處的戰況輕笑。

坐在一旁的女子面帶疑惑：“叔父現在不是優勢嗎？前輩為何這樣講？”

其正是欲蒼穹之侄女，雲袖。

苗疆內部的事務並不算多，在藺重陽夫妻做客期間，因為常有切磋，被叫來增長見識與閱歷。

這樣的機會不論在何時皆非常難得，可惜她之天賦只能說馬馬虎虎，修成先天已然是極限，不然有欲蒼穹指點不至於只有這般能為。

今天這場切磋比較特殊，不再像先前，以論為主，交手時大多是簡單的拆招破式。

“這嘛，不論招式還是境界，老欲頭如今都比無瑕要強上不少，但影響勝負的因素有很多。”藺重陽話語稍作停頓，而後繼續道：

“比如說，最純粹的力量。”

隨著話語落下，不遠處校場之內局勢變。

“逆殺之刀！”

欲蒼穹以指掌畫天，刀光逆動，圓環十方，出手之間靈動異常，讓人毫無破綻可尋。

隨即，手臂一動，三層刀圓逆卷而出。

面對此類尋不到破綻的招式，霽無瑕也不會浪費時間去深研，她有更簡單直接的破招方式：

“六雪無波！”

功體催動之間，寒元凝聚，只見快雪時晴納周天寒光於拳，一拳擊出，天地萬物幾無可逃，盡數凝滯，古井無波。

拳勁與刀圓交匯剎那，竟被冰凍擊碎。

始料未及一幕，讓欲蒼穹稍顯訝異，雙臂交叉於身前擋下迎面而來的拳勁，身形倒退同時，衣袖上也掛了一層薄霜。

以及。

他們夫妻倆在這方面一模一樣，力氣大的是有些嚇人，欲蒼穹雙臂發麻，腹誹了一句。

“啊這。”

坐在校場外的雲袖面露憂色，此時欲蒼穹已經掠身而出，兩人竟一反常態的開始以快打快。

箭步衝出，速度之快，更是拖曳出無數往還的光影，招式與身法同時運轉，寬廣的校場之上，不斷閃過兩人交戰的身影。

刀光劍影幾交鋒，甚至同時出現在不同位置。

此時，以雲袖的修為與境界，已經難以跟上兩人交鋒的節奏，強行觀戰帶來的負荷，讓她白皙的額頭蒙上一層冷汗。

“再看下去對你也無幫助。”

神思迷濛渾沌之際，只聞清冷而平淡的聲音自耳邊傳來，將人驚醒。

雲袖反應過來後迅速運功穩定心神。

同時，她心中也是一陣後怕，這個層次的戰鬥，可不是誰都能來觀戰，稍有不慎便會被波及。

“多謝前輩。”雲袖出言致謝道。

等到後怕退去，名為擔憂的情緒，再一次從心底緩緩升起，悄然浮現於眉宇之間。

“老欲頭和無瑕皆有分寸，你無需擔心他們。”

而在出言寬慰同時，藺重陽給雲袖面前的茶杯添了茶，以兩人性格，切磋過程中見個紅，估計完全不會在意。

只見少女微微頷首，捧起茶杯感嘆道：“霽姐姐的實力也好強。”

她最初覺得霽無瑕應該不能打，不管怎麼看藺重陽都是能打的那個，結果，現實給她上了一課。

“哈，因為眼睛最是擅長欺騙人，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優點與缺點，無瑕境界終究是差了，再過百招勝負即分。”

雖然不至於說失劍頓失五成功，但執劍總比空手能發揮更多的實力，至少如今是這樣。

似是應了藺重陽之言，不斷交織的兩道身影逐漸慢了下來，劍意內斂，刀氣收束，一招一式變得更加樸素而原始。

就是隨便找兩個初學者，動靜都比他們大。

不過，兩人之招式卻不減精妙，哪怕當世一流的強者觀戰亦會驚歎震撼。

十招拆過，二十招拆過，五十招拆過……

直至第九十九招。

掌刀被迫退的欲蒼穹中門大開，霽無瑕選擇趁勝追擊，然而劍指尚遞至半途，便覺眼前一晃，等到她反應過來時，掌刀已架在脖頸。

收回手掌，欲蒼穹笑道：“你們夫妻兩個多少有些離譜。”

真的只有打過，才知道這兩人是什麼情況。

“蒼兄言重。”霽無瑕運功平復內息。

“什麼言重不言重，實話實話，換個人來今天怕是得死在這。”

若非自己根基足夠強，欲蒼穹都要覺得，這切磋怕是還沒結束，自己臂骨就得先裂開，就這情況還是沒有用佩劍。

這些東西，與根基、境界無關，因為，那是純粹的身體硬體差距。

“兩位，既然打完就回來喝茶。”

周遭空間的封鎖被解除，坐在校場外的人向著兩人招呼道，那裡本來沒有桌凳，是藺大劍皇在觀戰時臨時用土崑崙真元捏的。

…………

可惜，苗疆的閒暇時光，並未能持續太久。

一封自北海靈洲發來的飛信，讓兩人不得不與好友請辭，仙蹤無名終於決定回返雲海仙門，也就是說，他已經做好了萬全準備。

數十載，甚至更長的歲月，確實該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