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神——

東海海底。

“四凶”或者說四聖母正偷偷摸摸地躲在刑族海底城市裡面向刑天所在的位置觀瞧。

這座城市雖然扭曲怪異,但還是有不少居民存在的——雖然是形狀更加奇怪的魚人。

許多驚慌失措的魚人正從她們身邊經過,但卻完全沒有發現她們一般。在無意間接近時還會自行繞路,即使有一些魚人因為意外而過於接近,馬上就會因為更多的意外而遠離。

照理說,她們成功伏擊了接引道人,應該趁機溜走才是,但袁洪卻要求她們留下來“靜觀其變,見機行事”。

即使一開始不理解這是什麼意思,但隨著兩名聖人的出現,令袁洪這個安排變得高瞻遠矚了起來。

她們把接引打進刑天嘴裡的行為,或許可以瞞過聞訊而來的準提,但想躲過聖人的目光幾乎是件不可能的事。

無論走的多果斷,離開事發地點多遠,聖人仍然可以根據現場殘留的痕跡推斷出到底是誰做的這種事情。

反而是朱子真和楊顯他們兩個,在整個行動中都是在對付魚人,完全沒有參與針對半步聖人的直接行動,所以幾乎不會被探查到。

按照金光聖母所說,唯一可以避免掐算的辦法就是躲在這個完全無法被掐算的混亂城市之中。

“掐指一算”這種神通,代表著對足夠準確和大量的情報進行分析,繼而進行的合理,有序的推斷,而魔化,魔人,乃至這座魔城都代表著極端的無序和混亂,即使哪位聖人可以得知這座海底城市此時此刻的所有情況,但他據此掐算出的下一刻情況也一定是錯誤的。

而如此一來……

“聽不太懂,能否進行詳細一些的說明?”龜靈聖母打斷了金光聖母的解釋,然後指了指旁邊。

無當聖母正在無聊地玩著匕首望天,而火靈聖母在確定那些魚人不能吃之後就掛在龜靈聖母的肩膀上開始打瞌睡。

“簡單解釋的話,假定這城市中有一塊田地,它的主人在三年中分別種植了土豆、蘿蔔和小麥,那麼你覺得第四年他會種植什麼東西?”金光向龜靈問道。

“呃,甜菜?”龜靈試著猜道。

“瞧,你仍然侷限於‘他一定會種什麼,而且種植的內容仍然是可種植的東西’這種有秩序和規律的答案,”金光指向另外兩個小姑娘:“你們說說看?”

“種的什麼?能吃嗎?好吃嗎?怎麼吃?”

“無生老母,真空家鄉~”

火靈和無當各自給出了奇怪的回答。

“瞧,她們連‘回答問題’這個基本秩序都無視了,這就叫混亂。”金光點著頭說道,銀白髮絲一跳一跳的。

這難道不是她們兩個的正常情況嗎?龜靈挑挑眉,不過,金光想要表達的內容她大概懂了。

就是說,魔化之物根本不會根據現有的,能夠理解的秩序做出複合常理、可以推斷和掐算的行為,所以聖人就算看到這座城市,非常清楚裡面有線索,也會無視它。

但問題來了,能完美隱藏在這座混亂城市中的四凶,她們的屬性究竟是怎樣?

不對,我不是四凶……龜靈敲敲自己的腦袋,她常常因為不夠混亂而感覺和她們格格不入。

――――

“是哥哥——”當“伏羲”帶著一架七彩車輛降到海底時,立刻被少女們認了出來,然後她們便陷入了多重糾結。

首先,這個“伏羲”只有大約原本的三分之一,不是指體積,而是某種更加玄妙,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而且他如今叫趙公明。

其次,他似乎在天界又認了不少妹妹,並以此和那個金光閃閃的漂亮姐姐展開過對話。

最後就是,他如今和那個叫金靈聖母的漂亮姐姐一樣,完全是秩序的的化身,行事頗為有條有理,令這邊剛剛自詡混亂的少女們不太敢去接近。

“要不……我們一起過去喊哥哥?”

“哼,敢不認,就打他。”

“裝可憐的話,那個金光閃閃的姐姐說不定也會向著我們。”

“我要吃那些珠子——”

商議完畢後,四個小姑娘便準備悄悄離開海底城市去見趙公明,無論如何,她們會去襲擊接引都是為了給“伏羲”出氣,而接引道人此時就在那邊刑天的肚子裡,邀功也很方便。

不料,沒等她們走出城市範圍,便有三頭巨型多彩鳥獸從天而降,破海而入,繼而化作風姿各不相同的三人,從頭髮長度來看,是兩女一男。

“——沒有看到那邊的【負屓】哥哥嗎?”最後那名少年的聲音遠遠傳來。

“糟糕,哥哥又要有新妹妹了。”

“如果趕不上的話順序會被推後的!”

“快快快!”

少女們瞬間拋開之前的顧慮,直直地朝那邊衝了過去。

離開海底城市的瞬間,她們便感到有幾道目光朝她們投了過來,但完全沒打算理會,只是盡力加速,在那新來的三人之前趕到趙公明身邊。

“見過——”

“哥哥。”

“哥!”

在三隻鳥精中少女外貌的那個開口之前,火靈聖母和無當聖母先一步叫出聲打斷了她。

反而是攛掇的最厲害的金光聖母沒有開口,在龜靈看過去時,還比了個“噓——”的口型。

“哦?饕餮?檮杌?窮奇?你們——”趙公明看上去頗有些驚喜,令女孩們的態度和緩了一點。

“我們不叫那些名字了,不好聽,”這一次是金光聖母接過了話題:“參照龜靈聖母的名字,我改稱‘金光聖母’。”

“我叫‘火靈聖母’,吼哦!”

“我現在是‘無當聖母’了,哥哥可小心不要叫錯,不然……哼哼。”

並不用改名的龜靈聖母似有所覺地轉頭,正好看到那位叫做“金靈聖母”的,金光閃閃的,漂亮的不像真人的大姐姐露出頗為驚喜的神情。

莫非袁洪讓我們改名的目的是依靠近似的名字搞好和她的關係?甚至讓她喜歡我們?但有什麼用呢?

剛一轉念,這位金色的姐姐便原因不明地抬手去砸她所乘車子的車廂了。

……應該沒什麼用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