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糯寶忙活了快兩個時辰,可算把供品清理了一遍。

累得她小手快要抽筋。

這麼久攢下的糧食,被她丟進宮裡,給爹爹應急先用。

至於餘下的吃食,不管是果子菜蔬,還是糕餅零食,也都被她一一分類,方便日後取用。

費了小半天的勁,小糯寶睏倦無比,腦袋往後一仰,就淌著哈喇子要入夢鄉了。

迷迷糊糊之際。

她忽然聽到遠處的街巷,傳來鑼鼓聲響,好像很熱鬧的樣子。

“娘,是外邦使團來了!”

“我看到外邦人啦,有的眼珠子是藍的,眼睛還往裡凹,像鬼一樣,四哥你快畫給娘看!”

原來是四哥和五哥,方才上了街,看到了外邦使者進京。

小糯寶沉了口氣,睡得更香甜了。

等了半個月,他們可算來啦,嗯,爹爹需要的軍餉,很快就要有著落了!

……

說起這使團進京,是由來已久的習俗。

南紀是宗主國。

每年春分前後,各邦國都會派人前來,求得一些恩賞。

今年雖並無例外。

可各邦國心思不一,有的早就看出南紀的弱勢,所以已蠢蠢欲動,想借此機會壓一壓南紀的威風,甚至還有想反客為主的。

更別說,如今,還有韓家這般老鼠屎。

使團進京的頭一天,韓鈺便找上了北宛和琉旦的使者,商量著在宮宴上,如何給國師一個難堪。

兩日後,宮門大開,歌舞聲不絕於耳。

一場各懷心思的宮宴,也就拉開序幕了。

小糯寶早早打扮漂亮,乖乖坐在爹爹身邊,小腦袋搖來擺去,等著今日的大熱鬧。

不多時,使者們全部進宮。

勳貴和群臣們也紛紛落座。

韓柔然作為慕容小皇帝的義姐,跟著蹭了個位子,坐在了稍遠之處。

很快,穆亦寒舉起酒盞,與諸位共同進酒。

小糯寶偷偷拿手蘸了一下,結果差點沒把舌頭辣掉,她只好抱起羊乳茶,和爹爹碰了下杯子。

各邦使者團都帶來了才藝。

有的是馴猛獅,有的則表演吞火,算是一道助興前菜。

可等輪到北宛國時,一位中年使者卻起身哼笑,“只是我等亮相,又有何意思?”

“小使聽聞南紀國國師,要奉一位神女上位,不知這神女可在席間,能讓我等一睹尊容啊?”他目光炯炯發問。

穆亦寒迎著他的目光,隱隱覺得不善。

不過小糯寶卻是不怕,這就大大方方地起身,走到人群中間打了招呼。

眾使者紛紛驚訝。

沒想到,南紀國的神女,竟是個三歲的奶娃娃。

北宛國的使者嗤笑一聲。

“原來是個乳臭未乾的小娃娃,能派什麼用場,貴國做事,還真是越來越兒戲了。”

小糯寶仰起小腦袋瓜,懟回去,“沒聽說過,自古英雄出少年嗎~你是哪個邦國的,好沒有見識哦~”

北宛國使者一愣。

還不知,自己已經踢到鐵板了。

他緩了緩,這就傲慢行禮,“小使來自北宛。”

說罷,此人又從懷裡取出三隻木碗,和一隻圓潤的東珠。

“神女口氣既然不小,那不如就同小使,玩一個小把戲,看看你可擔得起這高位,如何?”北宛使者陰陽怪氣。

“待會兒,小使會把這顆東珠,放進其中一隻碗裡,還請神女擦亮眼睛,看哪一隻才是正主。”

姜家人和群臣都屏氣看著。

還以為這使者,是要變些街頭戲法而已。

可不曾想,他的雙手一動,便如同兩隻風火輪,在空中閃得只剩下殘影,快如閃電!

馮氏吃驚,“這麼快,這要怎麼能看得清。”

身後的鄭嬤嬤已經皺眉。

“奴婢想起來了!”

“多年前曾聽說北宛有個神刀手,出手極快,是多少習武之人的嚮往,可後來此人卻被朝廷招安,竟成了專為皇室演雜耍的,應該就是他了。”鄭嬤嬤低聲說完,也不知是替他可悲,還是覺得他欺負個孩子可恥。

很快,待手上殘影停下,北宛使者的三隻木碗也已落定。

他摸著長長的絡腮鬍,頗為自信。

“請神女選吧。”

白池等諸位大臣,這會兒都為暗暗握拳,為小糯寶捏把汗。

這明擺是想欺負個孩子,來打他們南紀國的臉,無恥之尤!

可南紀積貧積弱,如今,又有何辦法。

小糯寶瞥了眾人一眼。

知道此刻南紀國的尊嚴,都扛在了她的肩上。

她不由地挺起小小胸膛,亮晶晶的雙眼,露出堅定之色。

“那不如,我們做個賭,若是我猜對了吶,你要怎樣?”

“你若猜的出,那在下就自斷一手,送給你做冊封賀禮。”北宛使者目中無人,因為他早把那東珠,換進了衣袖之中。

小糯寶意念暗暗湧動。

趁著說話間,又把那東珠,移到了自己供品堆裡。

弄完,她還裝裝樣子,小手指在三個木碗上敲來敲去。

北宛使者以為她上套,唇角正要上揚。

可下一刻,瞳孔卻陡然失色,“什麼?怎麼會這樣……不、你不可能做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