四十九、應接不暇的邀請（四）

從山頂終於下到了半山坡，一條小溪潺潺流動，溪水清澈見底，小魚小蝦在水底遊動，一條簡易石橋搭在小溪兩岸，小溪上面十幾丈的地方有一塊平壩，幾間茅草屋，兩條看家的細犬，見到有人來了就一陣陣汪汪大叫，提醒主人，有人來了。

從房間裡出來的是一個女人，手裡還拉著一個三四歲模樣的小女孩，看到三個山兵高興地逗小女孩喊舅舅。山兵小隊長叫馬紮、姐姐叫馬娜，是從雲南過去的景頗族的後代，會說雲南話和緬甸語言。當馬紮對姐姐介紹了周航和住持大師的身份後，馬娜立即向周航跪拜下去，還按著小女孩給周航叩頭行禮，周航立即雙手虛抬，一股氣流將馬娜母女倆給扶了起來。周航說道：“我也是半個月前前才從騰衝過來遊玩的，大家都是老鄉，不要見外，”

說罷，拿出一張一百黴元的鈔票塞到小女孩的手裡，補充道：“不知道山裡面還有小孩，沒帶禮物，這點錢就拿去買點零食吃。”

馬娜準備推辭時，馬紮說道：“姐，就收著吧，神仙賜福呢，不可拒絕。”

小女孩長得像媽媽，面容清秀，一雙大眼睛明亮而純潔，就像這大山裡的精靈，很討人喜歡。馬紮從屋裡搬出來兩條長木凳子，讓大家坐在壩子裡聊天。周航見小女孩靜靜而又好奇地望著他，心裡充滿了幾分喜愛，於是從溪水裡招手抓來一塊黃鹽沙皮殼的翡翠賭石，手指輕輕一拈，翡翠皮殼就被剝落下來，轉眼間一塊巴掌大的春帶彩翡翠就出現在周航手裡，春是紅紫春，綠是秧苗綠，春佔了三分之一，綠佔了三分之二，種是冰種，底是冰底，質地非常乾淨。旁邊的人除了住持大師以外，其他人都呆住了，翡翠賭石有多硬，大家都知道的，像這種種底都是老坑老種的，莫氏硬度能達到七，比和田羊脂玉還要硬。但一想到這本來就是神仙一樣的人，大家心裡也就釋然了。翡翠明料在周航的手中很快變成了一對福鐲，兩塊玉牌，一塊玉牌是平安無事牌，一塊是劉海戲金蟾，都刻上了聚靈陣和水火雷電毒五毒防護陣，後來又在玉牌和手鐲上刻上了五雷攻擊陣，然後問道：“小妹妹，叫啥名字？”

小女孩乖乖地回答道：“叔叔，我叫木那。”

於是周航在平安無事牌上刻上“木那”兩個字，又在劉海戲金蟾上刻上馬紮的名字，在兩隻手鐲上，一隻刻上馬娜的名字，一隻刻上木那的字。做完這一切後，周航對每一件首飾都吹了一個靈氣，成功激發了上面的聚靈陣法。才兩個多小時，幾件充滿靈氣的手勢就寶光瑩瑩地出現在大家面前，經過靈氣滋養的美玉自然要比機器拋光的還要美麗。

然後周航把劉海戲金蟾的玉牌給了馬紮，把平安無事牌和一隻手鐲遞給了小女孩木那，另一隻手鐲遞給馬娜，馬娜又是習慣性地拒絕，然後又是弟弟馬紮說道：“神仙當場做的東西，不是凡物，貴重得很。”

馬娜歡天喜地收下了手鐲，然後又去拿女兒手中的兩件首飾，小女孩正迷戀著呢，自然是不肯給她。周航說道：“給媽媽找根繩子串起來，掛在脖子上。可以保你一輩子平安。”

又對馬紮、馬娜說道：“你們的也一樣，時時刻刻都戴著，能保你們一生平安。”

姐弟倆聽了，又跪在地上叩頭道謝。周航無奈，只得隨他們了。

丹巴大師說道：“上面有幾道陣法？”

周航說道：“三道陣法：第一道聚靈陣法，為佩戴的人提供源源不斷的靈氣供給修煉，為防護陣法和攻擊陣法提供能量供應；第二道是防護水火雷電毒五毒的五毒防護陣法；第三道是五雷攻擊陣法，在保護佩戴者的同時又對施暴者發起雷電攻擊。只有佩戴者戴著著這種玉牌，先天境界以下的武者對其造不成傷害。”

丹巴大師立即沉默無語，心裡暗想：這東西拿出來賣，還不得打破腦袋去搶？

夕陽西下的時候，七八個挖玉的人回來了，看樣子都是滿載而歸。見到家裡來了客人，立即放下東西，上前來打招呼，這都是一群淳樸的山民。

馬紮見過姐夫木兮後，向回來的幾人介紹了周航和住持大師，大家就更加熱情了。這次周航有準備，幾個人準備下跪時被及時制止了。馬紮看了半天，問道：“木哥，我爹呢？沒跟你們一起回來？”

木兮回答道：“爹不是早就回來了嗎？他可比我們先走兩個小時呢，說是肚子不舒服，回來了。”

馬娜聽後也急了，問道：“會不會出事了？”

周航平靜地說道：“確實出事了，人已經回來一個，是不是你爹就不知道了。”

住持大師問道：“什麼意思？”

“稍等片刻就什麼都明白了。”周航回答道，然後又對馬紮說道：“在茅草屋的側面回來了一個人，所有人都站在壩子別動，馬紮你帶著玉牌的，上去看看。”

所有人看著馬紮轉過院壩，只見一個五十多歲模樣的景頗族老漢正無聲無響地來到院壩外面。馬紮迎上前去，叫道：“阿爹，你怎麼才回來？”

只見那老漢也不答話，雙目圓瞪，一把砍柴刀“唰”地一下向馬紮砍下，眾人大驚失色，馬紮叫道：“阿爹，是我！”

此時突然一道閃電從馬紮身上閃出，劈在老漢的身上，只見老漢全身都被雷電包裹，一聲慘叫從老漢口裡傳出，一道黑影想要逃離出去，哪有雷電的速度快，幾下就劈死了，消失的無影無蹤。雷電消失了，老漢的屍體躺在路上，馬紮依然驚恐地望著躺在地上的阿爹。

周航和住持大師來到老漢的屍體錢上下檢視了一下，發現在老漢的頭頂上有雞蛋大的一個洞，裡面空空如一，顯然腦髓已經被什麼怪物吃掉了。住持大師對後面趕來的眾人說道：“腦袋上有個洞，腦花被什麼怪物吃掉了。”

馬娜夫妻倆聽後，失聲大哭起來。馬紮也被姐姐、姐夫的哭聲驚醒，撕聲裂肺地大哭起來：“阿爹啊......”

周航問眾人：“你們這裡有降頭師嗎？”

眾人不解，迷惑地望著周航。丹巴大師說道：“沒聽說過？現在在東南亞十國最出名的就是泰國國師查猜，還有他的徒弟巴威，其他的都沒聽說過。在緬北，不可能有老衲不知道的這種人存在。”

周航勸住眾人，不要觸碰屍體，大家趕緊回去，有住持大師保護著，不要亂跑。

然後他就消失在原地，來到了半山的野象群呆的草坪上，周航坐在頭象的背上，叫頭象帶他去山洞，其它大象也跟著一起往山洞的方向走來。

山洞口被人做了手腳，周航手指一點，一道火光將害人的機關燒的七零八落，迷霧散去後，露出了洞口，裡面盤坐的正是泰國國師查猜。只見他左邊胸口有一個拳頭大的洞，身體已經廢掉，剛才附在老漢身上的殘魂已被雷火電光滅的煙消雲散。周航指尖彈出一道真火將查猜的屍體燒成灰燼，然後從頭象背上跳了下來。

四處張望了一下，見裡面空間更大，於是就跟著頭象繼續往山洞深處走去，山洞是有點向下傾斜的，但傾斜的幅度並不大，從洞口進洞五十米後，見到四處都是翡翠礦石，有皮殼，但很薄，玉肉種水色彩一目瞭然，塊頭有大有小，小的幾十克，大的幾百公斤。

這個山洞原來是一個翡翠礦脈，可能由於地質變動的原因，地下發生沉降，形成了一個比較大的空間，使得翡翠礦脈懸空。隨著歲月的流逝，翡翠礦脈發生風化，逐漸與圍巖脫離開來，掉在了地下空間的地上。後來又遇到地殼變動，露出了地下空間的一個口子，這裡就成了野象群的棲身之地。

周航估計這裡面的翡翠礦石不下一萬噸，於是他決定無論大小，只要是翡翠礦石全都收納進了乾坤袋裡，最後在洞口十米出拿出五個十來公斤的玉石，在洞裡擺了一個五鬼迷魂陣，只要是誰進了山洞，貪圖寶石，移動了玉石的位置後，就找不到出去的洞口。大象不需要這些東西，所以它們能夠自由出入。

象群終於又回到了自己的家園，再次擁有了遮風擋雨的地方，頭象再次帶著象群給周航跪下道謝。

周航回到茅草屋的時候，已經是大半夜過去了，大家都沒有睡覺，突然的變故讓這些人手足無措起來，好在有住持大師給逝者唸經超度，天亮時，周航讓大家圍著屍體，見了逝者最後一面，然後手指彈出一道真火將屍體火化了，這個生命體相關的皮囊就從此消失在人世間。

然後周航吩咐馬紮，叫獨立軍封閉這一段林區，防止降頭師的傳人進來找麻煩，這裡也不能夠駐紮了，為了安全起見必須儘快搬到外面去，重新找地盤安營紮寨。

早飯過後，所有人都沉默不語，馬紮和他的兩個兵依然帶著周航順著小溪往山谷裡去。

從小溪下來幾百米的地方就是茅草屋的幾個人採挖玉石的地方，只見玉石就堆在一個靠近場口的露天圍欄裡，大約有十來噸，有一部分是水翻沙，一部分是青皮帶臘殼，水長底老有色，品質還可以，就是量少了一些，周航按一公斤五千緬幣全部收購，有十二噸賭石，該支付六千萬緬幣，折算成黴元就五十萬黴元，再加上百分之五的獨立軍稅收，一共付了五十二萬五千黴元。獨立軍的收稅官在每個石頭上畫上畫押後，開出收據遞了過來。周航接過收據後，就在眾目睽睽之下，收起了十二噸翡翠賭石。

沉悶的氣氛終於在這筆生意成交後變得活躍起來。大個子山兵叫槍宋，這時給周航介紹這個場口叫裂谷囧，這一路下來的小溪與另一條小溪在下面匯合形成了會卡河的上游源頭，然後從這裡往下拐彎透過崇山峻嶺一路北下二十多公里到達香洞，寨，在那裡匯入霧露河，與三跩軍營和喬五機場隔河相望。

周航一路走，一路撿石頭，覺得這個地方的玉石礦太豐富了！下到谷底，小溪終於匯入另外一條小溪，會卡河向下往東南流去。

一行五人順著會卡河向下走，前面開路的槍宋突然發現一塊大玉石，像一塊石墩一般立在一塊平壩上，只見四面森林環繞，土裡玉石埋藏，住持大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馬紮施主，你們不是在找搬家的地方嗎？這裡環境優美，地勢平坦，水源豐沛，完全是一個建寨子的好地方。”

周航四下望了望，說道：“不錯，住持大師好眼力！這個地方建立村寨，最為合適，更不愁生計，四下都是玉石礦，可以任意開採。”

槍宋摸著他發現的大玉石問道：“神仙，你看我這玉石還行嗎？”

周航仔細看了看那塊玉石，白黃色水翻砂皮殼，有三條巴掌寬的細沙樣帶子的凸起，是三條白色蟒帶，內行人一看就知道里面有色，而且是高色的寬色帶，絕對大漲的石頭。只見這塊石頭像一塊長條的方形石碑，高一米五，長寬都差不多，大約一米上下，大約五噸左右。再用天眼通察看裡面表現，無裂、種水冰糯，紫色濃郁，有三條巴掌寬的綠色色帶像腰帶一般纏在玉石上。周航點頭道：“槍宋，這塊石頭還可以。”

槍宋膽怯地問道：“神仙，這塊石頭賣給你，你要嗎？”

馬紮和另外一個瘦小的山兵都睜著一雙渴望的眼睛，期待著周航的回應。周航沉默了一會，說道：“可以，你準備賣多少呢？”

槍宋急迫地說：“三萬黴元怎麼樣，我們這裡不用交稅，你給我們三萬黴元，剛好我們三個一人一萬，這搬家的事就不用發愁了！”

周航很爽快地答道：“好！就依你。”

說罷拿出三沓美鈔遞給槍宋，槍宋接過去後，立即就把錢給兩個同伴一人懷裡塞了一沓，自己那沓錢也收了起來。然後對周航說道：“好了，神仙！玉石現在是你的。”

周航笑了笑，手一揮，玉石就消失的無影無蹤。那玉石在土裡還埋了一截，有大約五六十公分深，憑這深度，這塊翡翠賭石的重量又增加了兩噸，達到七噸以上。

槍宋砍了一根木頭，再砍成三節，在玉石的位置打下一根有一米長的木樁，再到山坡那裡打下一根木樁，又在南邊的平底上打下一根木樁。定完木樁後，槍宋說道：“這裡以後就是我們的住家寨子了，神仙，住持大師，你們以後來到這裡，一定要到我們三家裡做客”

住持大師口宣佛號：“阿彌陀佛！恭喜三位施主找到安家落腳的地方。可喜可賀，真是可喜可賀啊！”

三個小夥子連忙向住持大師道謝：“多謝大師點化！”

住持大師道：“今天三位施主帶著財神滿山轉，還不趕快去找大玉石，說不定你們開場口做生意的本錢就有著落啦！呵呵呵。”

三人有又一起向住持大師道謝：“多謝大師，多謝神仙！”

小個子山兵高興地跳了起來，憧憬道：“我一定要找一塊好玉石，然後賣錢開礦，我的場口就叫摩東。”

馬紮敲了一下他的頭：“罵道，別做白日夢了，趕緊走吧，摩東，找玉石去。”

三個年輕人高高興興地重新走在前面開路。，沒走多遠，就遇到從南面的山上來了一條小溪，匯入會卡河，會卡河在這裡來了一個一百三十五度的大轉彎，向東北流去。

大家說話間，順著會卡河往下走了三公里左右，只見一道深潭，擋住了河裡的路。馬紮指著一個光禿禿的岩石對周航介紹道：“深潭上面突出來的就是會卡玉石王，據說起碼有五百公斤，滿個子帝王綠，以前啊這綠色的玉石王就變著一個妖嬈的美女在水潭邊翩翩起舞，迷得許多山裡的小夥子都跳到深潭裡淹死了。後來天神發怒，用雷劈電擊把這塊綠玉轟得黑黢黢的，從此以後綠美人就不好意思出來跳舞勾引山裡的小夥子了，這裡也就安寧了。”

住持大師望著這塊玉石王說道：“曾經有位悶騷的讀書人叫葉樺，為這塊玉王石寫了一首詩，詩名就是《詠會卡玉王石》：

落雁沉魚顏難比，閉月羞花見欲羞。

豔綠光華驚世赫，動魄驚魂惱天公。

轟雷一聲身變黑，埋身懸崖渡春秋。

何時顏開伊往日，世事欲求有緣中。”

周航笑道：“沒有這首詩這玉石王還能在這地方多呆幾年，如果傳了出去，將來會卡的人很可能保不住它了。”

馬紮忙說道：“我們這裡的人不會去打玉王石的主意的！以前聽說有好幾個採玉人從山頂綁著繩子下到玉石王處，準備敲下幾塊碎片拿出去換錢。結果下到此處就發現綁在身上的哪是什麼繩子，分明是一條吐著蛇信的大蛇，於是都變得大驚失色，忙用柴刀砍死大蛇，結果繩子一斷，全都掉到下面的深潭淹死了！所以後來所有到山裡採挖玉石的人都不會打它的主意，太邪門了！”

周航沒有吭聲，山裡人太淳樸了，有些事與他們爭辯，沒意思，也犯不著。

人世間最邪惡的東西不是什麼妖魔鬼怪，蛇蟲毒蠍，而是貪婪無度的人心。

大家繞過深潭，繼續沿著會卡河往下游走去。

一路上，蒼山滴翠，溪流清涼，抬首環顧，野花綻放，蝴蝶、蜜蜂不停地忙碌著，鳥鳴鵲嘀野獸咆哮，腳下翡翠賭石時常絆倒走路的行人......這樣的風景真是美不勝收，周航於是詩性大發，當即吟詩一首：

滿目蒼翠會卡山，飛禽走獸娛樂園。

長蛇徜徉密林間，大象歡鳴賦悠閒。

汩汩溪流瀉雲端，處處美玉藏山澗。

匆匆行人恨來晚，豔陽翡翠美名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