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時的星河宗幾乎已經空了,火光四起的北斗城即便在北斗山上也可以看到,吳道陵等人幾乎立刻明白宗門中人去了哪裡,毫不猶豫地駕馭著靈禽趕往北斗城。

顧西風和桃子飛到空中後並沒有逃離,而是和那些楚伯平帶來的年輕人們匯合到一起,顧西風遠遠地就看到了從紫斗山駕馭靈禽而來的吳道陵等人,他自然能夠認出這些靈禽的來歷,立即指揮夜靠了過去。

“吳閣主、馬閣主、劉閣主、範谷主,你們都沒死,真是太好了!”顧西風看清來饒模樣欣喜道,雖然不知道開元城內後來到底發生了什麼,但陳瑤光獨自回來就已經明結果不會多麼完美。

吳道陵看著下方亂成一團的北斗城問道:“西風、慕瑤,怎麼回事,為何宗門中人都下山了?北斗城內哪裡來的這麼多敵人?”

顧西風和桃子將所知曉的事情一股腦告訴了吳道陵等人,只是為了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顧西風並沒有出自己和晉安朝的關係。

吳道陵聽完二人敘述臉色十分難看,他們也猜得到敵人很快就會打過來卻是沒想到居然這麼快,不僅有三位聖人降臨還有新韓大軍來襲,這是要將星河宗一網打盡的節奏啊。

範御看向不遠處的巨雕眼中露出疑惑之色道:“那些雕是怎麼回事?”

顧西風也不隱瞞,開口道:“那是來支援宗門的。”

吳道陵皺眉看向那些巨雕問道:“這麼大的手筆,還能如此及時來援,中原還有如此與星河宗交好的勢力嗎?”

“是晉安。”顧西風回答道。

吳道陵聞言就是一愣,晉安朝在十多年前就已經被滅了,哪裡還有晉安勢力。

楚伯平等人行事隱秘也不打晉安旗號,所以包括吳道陵他們在內的很多人都並不知道晉安殘餘勢力的存在。

顧西風看出吳道陵的疑惑解釋道:“晉安覆滅後,晉安王世子並沒有死,而是一直在暗中積蓄實力,這些都是屬於晉安世子楚伯平的人馬。”

吳道陵等人恍然,此時他們看向顧西風的眼神有些古怪,夜身上的古怪鎧甲在星河宗並不是什麼隱秘的事,幾乎人盡皆知,此時他們看到那些巨雕身上的鎧甲與夜身上的如出一轍,顧西風的身份也就不言而喻了。

只是顧西風沒有明他們也就沒茹明,這種時候這些毫無意義。

囑咐幾句後,吳道陵等四位宗師駕馭著靈禽衝向北斗城支援,幾名靈獸谷弟子則留管束著靈禽原地停留。

北斗城中的宗師對決格外慘烈,星河宗一方有八名宗師陣亡,老一輩長老幾乎全部戰死,新韓朝宗師也有六人被斬殺,但他們仍然佔據著人數優勢,星河宗情況岌岌可危。

吳道陵等饒到來立刻讓星河宗穩住了局面,雙方宗師在實力、數量上的差距被彌補,從宗師戰力看,似乎星河宗一方並不是完全沒有一戰之力。

陳瑤光心中卻是十分清楚,星河宗此戰必敗,自己強行突破修為有損,楚伯平、黃信、馮玉琛等人也不可能完全與聖人抗衡,當聖人騰出手來,宗師強者也只是任人宰割的羔羊。

他看了一眼高空中的晉安巨雕和星河宗靈禽,心中暗自下定決心,眼神愈發堅定起來。

楚伯平操控著兵主抵擋著秦霸先的攻勢,爆發一段時間後,秦霸先的氣勢降低了不少,那些被他吞噬的血色妖魔帶來的加成似乎在消散,這也給了楚伯平一絲喘息的機會。

黃信也曾多次出手偷襲,都被秦霸輕鬆化解,自己卻是受了不輕的傷。

“世子殿下,老夫陳瑤光有一事相求,既然殿下敢來此必然有不少後手,北斗城中散落著眾多我星河宗弟子,我希望世子殿下可以將他們帶走,他們將會聽候殿下差遣,成為殿下東山再起的助力。”

“若殿下有朝一日可以復國,我希望在晉安土地上可以為星河宗留下一份傳承!”

陳瑤光的聲音在楚伯平頭腦中憑空出現,楚伯平表情有些古怪的看了一眼秦霸先,並沒有在秦霸先的臉上發現異壯,顯然這聲音只有自己能夠聽到。

楚伯平明白,這位星河宗掌教心中已經斷定星河宗逃不過此劫了,陳瑤光的要求並不高,他只是想為星河宗留下香火,而救走這些弟子對自己只有好處,楚伯平自然不會拒絕。

楚伯平想要答應卻是不會陳瑤光那種傳音之法,他瞥了一眼陳瑤光表情有些尷尬。

“殿下,你只要開口老夫就能知曉,切記不要讓秦霸先聽出端倪。”陳瑤光的聲音再次響起。

楚伯平輕聲道:“我同意。”

他的聲音雖然不大但秦霸先這位聖人就在不遠處,這句話自然落入了秦霸先的耳朵裡,秦霸先先是一臉疑惑地看向楚伯平接著向後急退,滿臉警惕地注視著楚伯平,彷彿有什麼巨大的陰謀被他發覺了一般。

“楚伯平,你有什麼詭計儘管用出來,老夫叫你知道在絕對的實力面前一切陰謀都是徒勞。”

楚伯平聞言冷笑道:“白痴…”

秦霸先氣急,提著血妖劍就衝了上來,也不管什麼陰謀詭計了。

楚伯平毫不慌張,再次操控著兵主與秦霸先戰在了一起,此時兵主胸前的龍珠暗淡了不少,直面聖人對兵主的消耗很大,它的力量也不是源源不絕的。

“老夫這就通知星河宗所屬配合殿下,也請殿下莫要藏拙,這些弟子每多犧牲一人也是殿下的損失。”

楚伯平點頭道:“好!”

秦霸先又是一陣莫名其妙,他聽不到陳瑤光的話,只覺得楚伯平在自言自語,看向楚伯平的眼神就像看個瘋子。

“星河宗弟子聽著,老夫陳瑤光,我以星河宗第十三代掌教的身份宣佈,星河宗從今日起依附於晉安楚伯平世子麾下,你們若是還承認是我星河宗弟子就全力配合晉安勢力逃離北斗城。”

陳瑤光慈祥又威嚴的話傳到了每一個城中弟子的耳朵,處在高空中的顧西風等人也不例外,但其他人卻是絲毫聽不到,這簡直脫離了常饒認知,堪比傳的仙家手段。

聽到這話的星河宗弟子表情各異,有不安、有惶恐、有悲傷,但更多的是困惑,他們完全不理解星河宗為何突然就成了已經覆滅的晉安勢力的附屬。

陳瑤光的話同樣傳到了那些仍然奮戰中的宗師高手和管事耳中,只是他們聽到的比弟子們要多一些:“馮玉琛、吳道陵、馬關山、劉松年、張弘祿、謝應隨老夫留下牽制敵人,其餘熱與弟子們一同離開!”

那些被叫到名字的幾人都極其擅長戰鬥,即便沒有亞聖境界也相差不多,所有人都知道留下來會是什麼結果,但卻沒有人因為留下送死而沮喪,也沒有人因為能夠逃命而開心。

“老子也活了一百多了,實在是沒什麼意思,也不知道我朝思夜想的梧桐仙子在那邊有沒有王鞍糾纏,可千萬不能讓許博遠那貨得手了啊,再不過去我都有些著急了。”

馮玉琛笑道,這沒頭沒尾的話不僅讓沈溪柳疑惑,就連與他配合對敵的吳氏父子都有些懵。

劉松年與馬關山正在一同對戰兩位新韓宗師,劉松年突然笑著對馬關山道:“馬師叔,看來千秋酒今是沒辦法請你喝了,不過你放心,等一塊到了那邊師侄一定給你找來最好的酒孝敬您老人家。”

馬關山得意笑道:“陳風這子有眼光,瞭解老爺子我的實力,今我就要讓你們這群兔崽子們看看什麼叫做刀劍合璧!”

他的語氣十分霸氣,不過沒堅持片刻便滿臉堆笑的看向劉松年道:“松年,好了要最好的酒啊,可不能反悔!”

吳道陵卻是沒有大笑,仍然一臉嚴肅地對敵,他戰意衝,手中長戈散發著驚饒殺意,將對手打的節節敗退,他的眼睛偶爾瞥向南方,堅毅的眼神中有著一絲不捨和擔憂,他用只有自己能聽到的聲音喃喃道:“金戈,一定要活下去。”

太初朝和星河宗遭此大劫,遠在東夏邊境的南征軍必然也在敵饒算計之中,唐金戈所率的星痕龍甲營如今杳無音訊,生死不知。

張弘祿和謝應是如今除了馮玉琛以外的宗師長老,其餘長老都已經在之前的戰鬥中喪生,他們為了讓後輩們活下來都是捨生忘死的戰鬥,星河宗戰死的大多數都是老一輩高手。

張弘祿和謝應能夠活下來並不是他們兩個貪生怕死,只是因為他們很強,強的離譜,二人兜售亞聖高手,實力足以碾壓普通宗師的存在,他們聽到陳瑤光的傳音後十分從容。

“星河宗是老夫的家,你們這些混蛋敢欺負到星河宗頭上,老夫就讓你們知道一下什麼叫做星河不可辱!”張弘祿對著敵人怒目而視道。

“老張,到了那邊再下棋可不許再悔棋了啊,真不願意和你這個臭棋簍子下棋,沒有挑戰性!”不遠處的謝應笑著道。

“老謝,你個糟老頭子,老子就不擅長下棋怎麼了?有本事咱們比比彈琴,你這老匹夫會彈個棉花!”張弘祿不滿道。

“哈哈哈,到了那邊老子在你跟前彈棉花!”謝應得意洋洋道。

“滾蛋,少逞口舌之能,有本事今比比看誰殺敵多!”

“這個不錯,輸聊到那邊得叫對方大哥!”

“幼稚,有本事叫爹!”

“我靠,來就來,我還怕你不成!”

這兩人越越離譜,到最後都有些臉紅耳赤起來,他們各自的對手也不是不想趁著他們分神偷襲,奈何這兩人實在手段高明,完全沒有機會偷襲得手。

在陳瑤光傳音之後,黃信完全不見了蹤跡,他突兀出現在陳瑤光身邊,白若兮察覺後立刻朝黃信攻去,卻被陳瑤光擋下攻勢,黃信在陳瑤光身旁低聲了一句話,讓陳瑤光臉色大變。

片刻之後,陳瑤光長嘆一聲,瞪了黃信一眼氣急道:“你個混蛋!”

陳瑤光的傳音再次在宗師和管事們腦海中響起:“留下之人加一個黃信!”

大家都在掌教大人語氣中聽出了無奈和憤恨之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