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些清和人的手段真的是透著一股邪氣”黃信面色凝重說道。

“罷了,這次雖然沒有俘虜到清和高手,也算給他們一個大禮了,兩個宗師戰力,真的很想看看清衍堂首座大人的表情。”隨即他逐漸恢復了招牌壞笑,冷冷說道。

“殺主,是我們大意了。”蒼龍七宿散去了陣法,拱手行禮道。

“本座都沒來得及阻攔,更可況你們,清河人這個毀屍滅跡的手段應該是某種禁制,居然普通人都能用,範圍又這麼大,第一次見措手不及很正常,不過,下次一定打起精神,別再讓他們得逞了。”

黃信對這種禁制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的確,這種手段十分適合密探被俘後的滅口行動。

“走吧,此地也沒什麼收穫了,西風脫力了,你們給他找個地方休息一下。”黃信撂下一句話就飄然離開了,絲毫沒有等著蒼龍七宿的意思。

這條街已經全部損毀,清和高手的屍體也化作飛灰,就算是想找到些仙靈香也是做不到了。

角苦笑一聲,背起昏迷的顧西風,率眾離開。

這場激戰造成了不少平民百姓的死亡,被食月暴風覆蓋範圍下的百姓無一倖存,過了很久,這個地方才有膽大的百姓前來檢視。

星河宗眾人走後不久,一道身影來到了之前發生慘烈戰鬥的地方,手中拿著一個散發著微光的琉璃球,一道道靈魂被收入了其中。

那人一臉怒容喃喃道:“該死的星河宗,此仇我清衍堂記下了,羅生衛門這個笨蛋,居然自爆靈魂,就這麼白白損失了一條宗師靈魂,該怎麼向神使交代…”

顧西風悠然醒來,感覺渾身都虛弱無力,一睜眼就看到了一張秀美的臉蛋在盯著他,顧西風還以為他在夢中看到了桃子,一陣欣喜,因為他已經好幾年沒有見過她了。

“桃子,能見到你真好。”顧西風迷迷糊糊就要摸向女子的臉,“啪”的一聲他的手被打到一邊。

顧西風猛然睜大了眼睛,這才發現,這人哪裡是桃子,這是星宿衛中的心師姐。

雖然心師姐打了他的手,臉上卻是沒有任何惱怒之色,而是一臉壞笑的盯著他,聯想到剛剛的一幕,顧西風自然明白心師姐是在笑什麼,他的臉騰的紅了起來。

“小西風想慕瑤師妹啦,別不好意思啊,沒關係,你要是實在難解相思之苦,師姐就犧牲一下,讓你把師姐當成你的桃子抱抱可好?”心的笑容更盛,調侃起顧西風來。

“師姐,你就別逗我了。”顧西風惱火道。

“心師妹,你可不許讓西風抱,要抱也得我來!”門外一人大大咧咧的走進來高聲道,正是與心關係甚好的房,有傳言房十分愛慕心,只是不知真假。

房走進房間來到顧西風床前,心沒好氣的瞥了他一眼,對這個打斷了她樂趣的傢伙很不滿意,房卻是假裝沒有看到,一把就抱住了顧西風。

“好了,多抱一回,把師兄當成心愛的姑娘也是一樣的。”顧西風被他抱的喘不過氣來,伸出一隻手抓向心,艱難開口:“心師姐,救命!”

“房,你夠了啊,一會西風被你勒死了,你猜謀殺了殺主大人的弟子下場會有多慘。”心上前拉了一下房威脅說道。

房這才撒開了手,向後退去,顧西風拼命喘著粗氣。這麼一來,他對房愛慕心的傳言深信不疑,這傢伙絕對是在報復自己。

“師弟,想要抱師兄隨時都可以,不過師姐就算了,畢竟男女授受不親嘛。”房環抱雙臂笑吟吟的盯著顧西風說道,心在旁翻起了白眼。

“房師兄,是師姐要抱我,不是我要抱師姐,你別搞錯了…”顧西風有氣無力道。

“都一樣,都一樣。”房趁著心沒有看他對著顧西風使了一個眼色,彷彿在說以後離你師姐遠一點。

房這醋吃的也不是沒有道理,顧西風已經不是十歲的小孩子了,如今的顧西風與成年人並無二致,他當然會把顧西風當做威脅。

“知道了,師兄你想多了。”顧西風一臉無奈道。

“你知道什麼了?什麼意思?”心一臉疑惑氣鼓鼓說道。

正當氣氛有些尷尬的時候,蒼龍七宿的其他五人也走了進來,帶頭的自然是角,見其他人來了,心立刻把面具戴在臉上,他們星宿衛在外是不允許摘掉面具的。

“西風,你終於醒了,告訴你個好訊息,咱們這次大獲全勝,將清和總出動的高手全留下了!”角激動說道。

“是嗎,角師兄,有抓到活著的嗎?”顧西風也很高興,總算沒有白白算計。

“全死了,有活著的也被清和人催動禁制殺死了。”角聽到這話就像被澆了一盆冷水,熱情一下低落了下去。

“額…沒關係,贏了就好,大家都沒有受傷吧。”顧西風也有些尬尷,隨即問道。

“除了你有些脫力外,我們都沒什麼事,殺主大人後背有些傷勢,不過也是皮外傷。”角耐心回答道。

“師父人呢?”顧西風急切問道。

“殺主大人把你交給我們就離開了,不清楚去了何方。”角輕輕搖頭道。

“…”顧西風剛想開口揶揄幾句,但想到風暴中黃信救自己的場面,話到嘴邊又生生嚥了回去。

蒼龍七宿帶顧西風養傷的地方是黃石城的暗星分部,此時與蒼龍七宿告別後,顧西風獨自前往蒼縣縣衙。

他並沒有初入縣衙大門,而是翻身進入了縣衙後院的縣尹居所,此時的蒼縣縣尹蘇景程站在書房中一臉愁容的望向窗外,像是在思考著什麼。

顧西風沒有隱去身形,蘇景程立刻就看到了他,蘇縣尹臉上露出笑容,迎了出去。

顧西風被蘇景程贏到了書房中,關閉了門窗,這才開口:“顧師弟,這次大勝我聽說了,宗門這次算是大大搓了清衍堂的銳氣,真是大快人心。”

“只是沒有拿到清衍堂售賣仙靈香的證據。”顧西風不甘說道。

蘇景程聞言無奈搖頭,長長嘆了一口氣。

顧西風見狀心中一緊,還沒等他開口詢問,蘇景程神色凝重道:“有證據也沒用了,太初朝廷已經頒佈了法令,下令仙靈香合法,現在已經可以名正言順的售賣、使用仙靈香了。”

“什麼?”顧西風大驚數道:“太初朝廷是瘋了嗎?”

“其實也不是朝廷的問題,宗門對這仙靈香的結論也出來了,它就是一種能夠強化神魂的奇異物質,並沒有發現有什麼毒害。”即便已經知道結論,蘇景程仍然有些難以置信。

“百姓用後成癮性極強怎麼說?”顧西風像是找到了蘇景程說法的弊端,急忙說道。

“這點宗門也說了,是因為強化神魂的快感極強,容易讓人迷失其中,但這對身體是無害的。”蘇景程雖然也無法相信,但依舊向顧西風解釋道。

“…”顧西風無語,他總感覺什麼地方不對,他不相信清和人如此大費周章的售賣仙靈香只是為了給太初子民提升神魂,這背後肯定有不可告人的陰謀。

但他卻完全沒有頭緒,只能作罷。

二人在書房中聊了許久,雖然相識時間不長,兩個人卻結成了忘年交,顧西風對這個縣官師兄很有好感。

即便再聊得來,顧西風也不可能永遠留在這裡,天近傍晚,他還是起身告辭離開。

蘇景程很是不捨,但他知道自己這個實力高深的小師弟不可能長時間在他這個偏僻的小地方停留,只能起身送行。

二人走到院中,顧西風擠出一絲笑容說道:“蘇師兄,不用送了,我直接翻牆走了。”

“你們這些七殺營的密探專門逾牆越舍,真是不愛走門。”蘇景程用手指點著顧西風笑罵道,顧西風也跟著嘿嘿一笑,分別的氣氛淡了一些。

顧西風臨走前臉色又是一沉,憂愁說道:“師兄,清衍堂那些傢伙吃了大虧,若是找不到黃信我們,會不會把怒火撒在你身上,畢竟,這件事你也參與其中了。”

蘇景程豪氣說道:“師兄我好歹也是太初朝廷命官,又是星河宗弟子,他們敢直接對我出手,是想和咱們星河宗徹底撕破臉皮麼?”

聽到這話顧西風安心了一點,只是總有一種不詳之感縈繞心間,仍是不放心的說道:“師兄,還是謹慎些為好,要不我先護送你回宗門躲躲風頭。”

“顧師弟,莫要說笑,師兄我身為一縣主官,怎麼可能一走了之,放心吧,我會叫王漢保護我的。”蘇景程無奈搖頭苦笑道。

“…”顧西風不知如何接話,王漢他見過,只是精進境初期的實力,若清衍堂真的來報復,王漢的實力哪裡夠用。

最後,顧西風拗不過蘇景程,只能告辭離開。

清衍堂真的不敢對蘇景程出手嗎?這個問題始終在顧西風腦中揮之不去。

這天夜裡,蒼縣縣尹蘇景程點著油燈在批閱公文,與顧西風的長談耽誤了他不少處理公務的時間,現在他只能夜裡趕工。

如今縣衙中的第一高手王漢摟著自己的佩刀坐在一旁,蘇景程還是重視了顧西風的話,叫王漢貼身保護自己。

王漢這傢伙是個粗人,哪有心情陪縣尹大人處理政務,已經無聊的打起了瞌睡,響起了微微的鼾聲。

蘇景程看了一眼王漢,苦笑搖頭。

突然幾道身影出現在縣衙後院,夜裡值守的衙役此時已經全都被殺死了。

五名黑衣人衝入了蘇縣尹的書房之中,幾人並沒有刻意壓低聲音,嘈雜之聲將王漢驚出一身冷汗,睜開眼睛看果然有敵來襲,果斷拔刀迎戰。

王漢雖然悍勇,但面對五個實力遠勝他的高手,一個照面就被格殺。

王漢不甘的倒了下去,他知道,他死後縣尹大人也難逃一死。

蘇景程明知自己必死,沒有露出一絲慌張之色,猛的一拍桌子,怒喝道:“吾乃朝廷命官,你清衍堂真敢與我星河宗正面宣戰嗎?!”

那五人沒有說話,其中一人衝上前去,一刀就斬下了蘇景程的頭顱,鮮血噴濺,染紅了堆滿公文的木桌。

一夜之間,蒼縣縣衙所有官吏及親屬全部被殺,即便是沒有當班的官吏也沒有逃過一劫,家中親人也被屠戮一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