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大哥,我現在需要你辦些事情!”楚仲安嚴肅說道。

“大人,還請吩咐!”許義恭敬道。

楚仲安拿出七殺令和一疊信封說道:“許大哥,麻煩你安排人聯絡那些還沒有被搗毀的暗星分部,將這些書信交到各大管事手上。”

“大人,你?”許義一臉震驚道。

“黃信在北斗城之戰前已經將七殺營統領之職交到我的手上,如今我要召集七殺營所屬商議今後之事。”

許義接過顫巍巍說道:“殺主大人真的隕落了嗎?”

楚仲安輕輕點頭道:“黃信確實不在了…”

許義沉默,他哀嘆一聲道:“大人,如今鼴鼠堂對暗星的探查還在繼續,如此大張旗鼓的召集各大分部,若走漏了風聲,後果不堪設想…”

“許大哥,你放心去辦,叫兄弟們小心一些,我自有安排!”楚仲安笑道。

許義行禮道:“屬下這就去辦!”話音剛落他立刻離開了密室。

待許義走後,始終未發一言的劉子陵開口道:“西風哥,此人可信嗎?”

楚仲安微笑道:“這許義算是我的嫡系,我早就暗中調查過,底子十分乾淨,在平安谷的這一個多月我也派晉安密探監視著許義,他的忠心毋庸置疑。”

劉子陵驚訝道:“哥你早就已經開始安排了?”

楚仲安認真說道:“星河宗遭此大變,新韓和東夏對於暗星的破壞也是極大,我若不早做準備,恐怕七殺營這個外圍組織就要毀於一旦了。”

“雖然暗星密探是宗門精心挑選出來的,但如今宗門都沒了,難保有人會生異心,我猜暗中投靠新韓和東夏的大有人在,要想保住這張情報網必須先根除禍患!”楚仲安雙眼微眯嚴肅說道。

“既然會有叛徒,哥你還將人召集起來,豈不是自投羅網?”劉子陵滿臉疑惑。

楚仲安嘿嘿一笑道:“山人自有妙計!”

劉子陵急切道:“什麼妙計,哥你倒是說啊!”

“等著看好戲吧!”楚仲安故作高深說道。

許義離開後立刻召集人馬開始四處奔走傳遞密信,許義的身份可以調動喬縣全部的暗星分部,人手自然夠用,這些暗星密探沒有察覺,他們的身後都有人暗中跟隨。

一天後,一名喬縣暗星密探來到了白洋縣新樂城,這裡現在有聖人坐鎮,已經恢復了往日的繁華。

也是因為有聖人在此,新樂城的治安極好,新樂城衛軍對城門的盤查也相對鬆懈,暗星密探喬裝成商人模樣輕鬆混進了城。

密探謹慎的行走在大街上,確認沒人跟著自己後他才拐進了一家鏢局之中。

他走進鏢局立刻有三四名鏢師模樣的男人圍了上來,帶頭的鏢師朝他抱拳,開口問道:“閣下是何人,來我無憂鏢局有何貴幹。”

密探喬裝成了商人,有可能是鏢局的主顧,鏢師的態度自然恭敬。

密探一臉笑容說道:“幾位大哥,在下有一單大買賣要和當家的談,還請引薦…”

他從袖口拿出一錠銀子塞進了鏢師手裡繼續說道:“這是在下的一點心意,請幾位大哥喝杯茶。”

帶頭鏢師掂量著銀子的重量咧嘴笑道:“這都夠我們哥幾個喝頓花酒的了,閣下還真是大手筆,看來要談的這單買賣確實十分重要,閣下稍等,我這就去找當家的。”

那帶頭鏢師慌忙離去,好像生怕商人模樣的密探將銀子要回去一般。

密探朝剩下的鏢師客氣笑了笑,不再說話,從容等待。

不一會兒,鏢師便跑了回來,他一邊做出請的手勢一邊爽朗笑道:“當家的在議事堂等您,這邊請!”

密探也不客氣,在那鏢師的引導下來到了鏢局議事堂中,此時議事堂中只有一人坐在大堂主位喝著茶。

此人四十多歲的年紀,身形勻稱,與那些虎背熊腰的鏢師相比並不算健壯,他雖然臉上已經有了皺紋卻仍然俊郎,一身黑色勁裝更讓他看起來多了幾分英氣。

“這位就是我們無憂鏢局的大當家!”鏢師介紹道。

密探臉上帶著一絲歉意說道:“這位大哥,在下要和大當家談些重要的事…”

雖然密探沒有攆人,鏢師卻立刻明白了過來,他不僅請辭離去還將聚義堂的門帶上了。

大當家眼中閃過一絲異色說道:“在下無憂鏢局仇飛,不知閣下有何大買賣要和在下談?”

密探立刻單膝下跪抱拳道:“欒飛大人,在下喬縣暗星之人,今日前來是來給大人送信的!”說著他從懷裡取出了一封密信。

原來這位無憂鏢局的大當家仇飛就是新樂城暗星分部的管事欒飛,與大多數密探的低調不同,這位密探頭子卻是十分高調行事。

憑著自己英俊的外貌和強悍的實力吸引了新樂城中無數貴婦的追捧,他的風流韻事在新樂城更是一度傳的沸沸揚揚。

這只不過是欒飛隱藏身份的手段而已,他上任十幾年無憂鏢局都沒有暴露,反而越幹越紅火。

欒飛聞言立刻起身上前從密探手中接過密信,他開啟信封,原本中鎮定的表情大變,他驚呼道:“七殺印!”

七殺印便是用七殺令製作出的印記,這是七殺營統領釋出重要任務的手段,印記上會沾染上七殺令的獨特氣息,而且時間一長變會消散,沒人可以作假。

欒飛看向密探厲聲道:“殺主大人還活著?”

密探苦笑道:“大人,屬下就是個送信的,殺主大人的情報可不是屬下可以接觸到的。”

欒飛無奈,只得將注意力放在密信的內容上。

“不是殺主大人,原來七殺營統領之位已經傳給顧西風了,這位副統領手段同樣不容小覷。”欒飛若有所思道。

他平和笑道:“信我已經看過,到時候一定準時赴約,你回去覆命吧!”

“屬下告退!”密探聞言不做停留,立刻退走。

密探走後,欒飛的笑容逐漸斂去,他沉著臉喃喃自語道:“既然宗門都已經不再了,暗星就讓它徹底沉寂不好嗎?哎,雖然我也不想對付你們,但事已至此就不要怪我不念同門之情了!”

欒飛拿出紙筆寫了一封信,他把自己所寫書信和楚仲安的密信放在了同一個信封之中,隨即喚來一名鏢師,他吩咐道:“把這封信交給逍遙客棧的劉掌櫃!切記不要出了紕漏。”

那鏢師憨厚笑道:“當家的你放心,咱們鏢局到逍遙客棧才幾步路,這要還能把信弄丟了,我六子把頭摘下來給大夥當球踢!”

“莫要廢話,速速去辦!”欒飛瞪了鏢師一眼說道。

“好嘞,瞧好吧!”鏢師嘿嘿一笑退了出去。

鏢師離去之後,欒飛看著他跳脫的背影自語道:“演了一輩子戲,演到連自己都已經習慣了戲中人的身份,賈陸如此,我也是如此,做完了這些,應該就能在新韓謀個差事過上安穩日子了。”

“不管是以前還是現在,實在太累了,希望到了那天,我不再是風流成性的仇當家,他也不再是那個整天嬉皮笑臉的鏢師六子…我們所有人都可以只做自己…”

出了議事堂,六子拿著信封開心的和其它鏢師打著招呼,那些鏢師對著六子一頓打趣,六子不生氣也不停留,一溜煙離開了鏢局。

他十分順利的將信交到了百草堂劉掌櫃手中,劉掌櫃轉手就差人將信送到了新樂城主府中。

從密探進城到信被送入城主府,始終有一人隱在暗處觀察著這一切,那人隱匿行蹤十分了得,速度又極快,所使用的各種手段都是墨家手筆。

新樂城主得到欒飛的傳信之後,立刻聯絡了鼴鼠堂的密探,一場圍剿正在醞釀。

到了小暑這天,欒飛帶著兩名鏢師來到了喬縣青山城,這裡就是楚仲安給他的密信中所說的聚集地,兩名鏢師之一就是那個有些不靠譜的六子。

青山城中有一間不小的寺廟,名為佛光禪寺,中原人不信神佛,來佛光寺祭拜的百姓並不多,小暑這天,佛光寺更是禁閉了寺門,門外貼著告示:大殿修繕,閒人免入。

欒飛三人來到寺廟門前,輕輕釦門,一名年輕和尚開啟一旁小門說道:“施主,今天寺廟修繕,不對外開放,還請改日再來!”

欒飛笑道:“我夜觀星象,今日與佛有緣,請為我引薦方丈!”

年輕和尚口呼佛號後說道:“既然施主與我佛有緣,請進吧…”

三人走進佛光寺,卻不見其他和尚的蹤跡,三人心中疑惑剛要言語,只看見一群黑影竄出,三人毫無還手之力便被制服,甚至沒能發出一聲呼救。

欒飛三人被五花大綁,嘴上也被塞上,發不出任何聲音,一個年輕人帶著一個半大小子走到三人面前,一臉惋惜之色打量著欒飛說道:“欒飛,沒想到不到兩個月的時間,你就背叛了宗門,我對你很失望!”

說話的正是楚仲安,他身邊的孩子自然是劉子陵。

欒飛表情複雜地盯著楚仲安,他好像想說什麼,但嘴被塞住他根本沒辦法發出聲音。

“我是想和你聊一聊,不過不是現在,等我解決了你帶來的這群老鼠再與你詳談!”楚仲安冷漠說道。

在他的示意下,欒飛三人被藏在了安全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