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九十六章 逆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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趙長州的救援終究是晚了一步,這位宗師老者發出一聲不甘怒吼,隨後化身為數道虛影鋪天蓋地朝石墩兒攻來。
石墩兒依舊在痛揍著徐崖,若是一般人承受了石墩兒這樣的攻勢或許早已隕落,不過徐崖肉身強橫,正是人肉沙包的最好人選。
對於趙長州的來勢洶洶,石墩兒並沒有什麼反應,眼看著就要陷入危機之中,一道人影護在了他的面前,正是楚仲安。
“石墩兒,那傢伙已經暈過去了,再打就打死了!”楚仲安一邊手持白墨槍迎上了趙長州的諸多化影一邊大聲說道。
石墩兒聽到楚仲安的聲音,他的狂暴氣息漸漸緩和下來,碩大的拳頭也不再落下。
楚仲安面對身化為十餘道的趙長州身影,他的表情複雜,只是掃了一眼他便已經確定了真身所在,他一個箭步刺向那道化影。
此時的白墨槍並沒有槍頭,只是一根通體潔白的金屬棍,楚仲安早就利用機關將槍頭收了進去。
沒有利刃卻包裹著強大的內力,再加上楚仲安的力量,他一出手就用出了全力,這一刺勢大力沉,威力十足。
趙長州輕咦了一聲,那道化影側身躲過了楚仲安這一擊他雙手一伸握住了白藏的另一端,隨後其它化影放棄了石墩兒,全都朝著楚仲安圍了過來。
“大哥,我來幫你!”石墩兒見狀發出一聲焦急大喊。
楚仲安卻是面不改色,他平靜說道:“石墩兒,你先去把其他人收拾掉,完事後再來助我!”
此時合圍之勢已經形成,趙長州不屑道:“就算你們一起上老夫都怡然不懼,就憑你一人也想擋下老夫,真是異想天開,兵器不錯,拿來吧!”
隨著最後三個字出口,趙長州那道化影猛地用力就要奪過白墨。
楚仲安嘿嘿一笑道:“想要我的兵器,那就要看看你這老傢伙拿不拿得穩了!”
他的話音剛落,白墨槍陡然發生異變,趙長州握住的一端居然憑空鑽出了無數尖刺,密密麻麻鋒利無比。
趙長州手疾眼快,他立刻鬆開了手向後退去,否則定被扎的血肉模糊。
“老傢伙反應倒是不慢,就是不知道你這幾道影子究竟快不快!”
就在趙長州後退之時,楚仲安以雷霆萬鈞之勢揮舞著長棍攻向周圍的化影,那些化影此時呆若木雞,毫無反應,轉瞬間就被楚仲安打散了四道。
趙長州這才反應過來,他連忙操控著化影后退這才穩住了局面。
“怎麼樣,晚輩的兵器不是那麼好拿的吧!”楚仲安咧嘴笑道,白墨槍上的尖刺隨之消失。
“狡猾的小子,莫要得意,老夫的手段不是你能想象的!”趙長州威嚴開口,所有化影處都傳來聲音,氣勢凌人。
楚仲安一副不以為意模樣,他朝著宗師老者勾了勾手指說道:“有本事就放馬過來,既然歲數大了就老老實實躲在宗門裡別出來,否則丟人現眼落個晚節不保的下場,到時候不要說我不尊老!”
“莫要逞口舌之利!”趙長州大喝一聲,他剩餘的七八道身影同時化作虛幻流光衝向楚仲安,這正是紀雲清擅長施展的詭異身法。
“來追我啊!”楚仲安朝著趙長州的本體做了個鬼臉,隨後撒腿就跑。
以楚仲安的速度,就算趙長州身為宗師強者又有詭異身法加持,也沒有立刻追到,楚仲安逃到一棵樹下突然離奇消失…
趙長州的化影來到樹下頓時懵了,他四處尋找,連哄再嚇也沒有尋到楚仲安的蹤跡。
“難道這小子施展的是我影落門的暗影術?”趙長州心中暗道,他被自己的想法嚇了一跳。
要知道暗影術與化影術都是影落門的不傳之秘,正是那些影落門弟子融入樹影中隱匿身形的秘法,與那詭異身法瞬影術同為影落門三大鎮宗之術。
“影開!”趙長州朝著樹影方向雙手一扒,那塊樹影竟然詭異的消融開來,但是並沒有發現楚仲安的身影。
趙長州臉色陰沉,要知道暗影術是不能在影子中移動的,顯然楚仲安施展的並不是。
失去了紀雲清和徐崖兩大高手,趙長州又被楚仲安牽制,落日城一方有石墩兒這麼個兇猛的生力軍加入,雙方形勢逆轉,定鼎城和千夫城短短時間就損失慘重,被打倒了七八個人。
既然楚仲安不出來,趙長州自然不會在此滯留太長時間,他的那些化影轉身就要再次朝著石墩兒等人出手。
趙長州剛剛有所行動,楚仲安就從旁竄了出來,他揮舞著手中白墨槍從背後再次打散了兩道化影,隨後消失不見。
“豎子,你可敢出來!”趙長州大怒道。
“不敢…”楚仲安的聲音不知道從何處傳來。
趙長州怒極,他的臉上皺紋都縮成一團,表情無比猙獰。
“藏頭鼠輩,老夫看你還能偷襲老夫不成!”趙長州說著話,他僅剩的幾道化影也隨即消散,這位宗師強者竟然主動放棄了化影術,虛幻的身形也恢復正常。
下一刻趙長州的身影出現在石墩兒身後,一掌拍向石墩兒的後心處。
石墩兒有所察覺,他神色緊張身體以一個匪夷所思的角度扭曲著,竟堪堪躲過了宗師的偷襲。
他雖然看起來高大壯碩,但身體竟然柔韌異常,與他的體型十分不符。
“永義,我來幫你!”史良雖然傷勢很重,但依舊有一戰之力,他疾步上前攻向趙長州,化解了石墩兒的危機。
石墩兒自然也不會袖手旁觀,二人同時出手攔下了趙長州,此時趙長州似乎有些力竭,他的攻勢並沒有先前那麼兇猛,三人竟鬥得旗鼓相當,雖然仍是趙長州佔據上風,但石墩兒二人一時間也沒有落敗之危。
二人原本的對手想要上前相助趙長州,但還沒等他們走出幾步,就一個個被某個暗中伸出的白色金屬棍敲暈過去。
沒有了趙長州的威脅,楚仲安利用秘法全場遊走,悶棍敲得那叫一個利索。
當趙長州發現不對時,兩座城的人在林中已經只剩下三四個了,這幾人也只是在苟延殘喘,堅持了沒一會兒就全部倒下。
落日城眾人將趙長州圍了個水洩不通,就連楚仲安都現出身形,黃冬一臉笑嘻嘻模樣說道:“老傢伙,就剩下你一個了,乖乖投降讓我們綁了,我們可以考慮不揍你!”
趙長州面對著虎視眈眈的眾人,他的臉色陰沉,伸手摸向身後的劍柄。
“不好,他要拔劍,大家小心!”史良見狀立刻緊張提醒道。
黃冬見狀不屑說道:“打不過就要動兵刃,嘖嘖,你這老傢伙就不怕龍象軍遷怒於千夫城嗎?”
趙長州並沒有說話,他也沒有真的拔出兵刃,而是化為一道流光消失於原地,眨眼功夫就逃出了人群,這位老宗師竟然逃了…他竟然連紀雲清這位弟子都不管了。
眾人面面相覷,表情古怪。
遠處突然傳來趙長州的聲音:“老夫絕不會善罷甘休,你們等著瞧!”隨後他的身影消失在山林盡頭。
“放狠話誰不會…”黃冬翻了個白眼說道,這一戰已經結束,他又恢復了之前不著調的模樣。
史良謹慎說道:“莫要小看了趙長州,這個年紀的宗師說不好會有什麼後手!”
黃冬指了指昏迷著的紀雲清和徐崖,他一臉輕鬆說道:“咱們這麼多俘虜,還怕他亂來不成?”
張秋昊笑道:“冬哥,你還真敢把這些人綁了帶回去不成?到時候你就不怕龍象軍跳出來算賬?”
史良點頭道:“秋昊說得沒錯,若真是把這些未來的袍澤綁了押回去,保證咱們吃不了兜著走!”
“那就把他們仍在這林子裡吧!”黃冬沒好氣道。
“仍在這裡被人發現了倒還好,若是沒人發現恐怕會有生命之危!”史良微微搖頭道。
黃冬惡狠狠說道:“丟在這喂狼豈不正好,咱們又沒有殺人!龍象軍也找不上咱們!”
張秋昊無奈道:“冬哥,你真覺得可行嗎?”
黃冬嘆了口氣說道:“都是氣話行了吧…”他也知道若是真有人被野獸咬死,他們這些人逃不了干係。
陳南征皺眉道:“難道還要放走他們不成?”
史良臉色陰沉道:“目前看來也只有這樣了…”
眾人聞言都沉默下去,他們的表情都很憋屈。
楚仲安笑道:“諸位不用如此,把這些傢伙帶回去對咱們還是很有好處的,最起碼一城勝兩城,最弱之名與落日城就沒有什麼關係了!”
“陸哲說得對,這次一戰立威,任何人想要對咱們出手都要掂量掂量!”史良鄭重說道。
“既然如此,諸位忙活起來吧,加上咱們的人,這麼多人想要都弄回去可不容易!”黃冬說著就要動手抬人。
“稍等片刻,我有一事想要說!”史良臉色陰沉說道。
黃冬聞言沒有繼續動手。
史良看著齊天嚴肅說道:“齊天,若不是陸哲和永義來援,我等已經山窮水盡,你為何袖手旁觀!難道我們不是一路人嗎?”他的眼神中帶著怒色。
眾人的目光全都聚集在齊天身上,他們誰也不傻,齊天出工不出力全都被看在眼裡。
齊天面對眾人的目光依舊一副淡然模樣,他笑嘻嘻說道:“雙方放手一搏又沒有性命之憂,這樣的機會可不多見,你們看不是有人突破了境界嗎?”
眾人表情一凜,陳南征和張秋昊先後突破,黃冬也有所頓悟,齊天的話仔細想來不無道理。
史良依舊沒有放過齊天的意思,他追問道:“若是陸哲和永義沒有出現,你會出手相助嗎?”
“我就是個精進境初期,諸位可不要太高看我!”
對於齊天的實力,眾人都心中有數,這樣的說辭自然沒有什麼說服力,史良臉色愈發陰沉道:“回答我的問題!”
“看我心情!”齊天依舊不鹹不淡丟出四個字。
這樣的態度讓眾人都覺得很不舒服,史良握緊了拳頭,他臉色鐵青說道:“齊天,你…”
楚仲安忙站出來打圓場道:“史大哥不要動怒,齊兄這人你也知道,他雖然性子古怪但心眼不壞,剛剛要不是他牽制住那麼多人,恐怕我和石墩兒即便偷襲也沒有這麼好的效果。”
史良強壓怒火,他平靜了會兒才冷哼一聲道:“回去了!”
眾人一鬨而散各自忙活起來。
楚仲安示意石墩兒先走,他則是留了下來。
齊天沒有要動手幫忙的意思,徑直就要離去,楚仲安連忙開口道:“齊兄,能否聽我一言?”
“有屁快放!”齊天停下了腳步不耐煩說道。
楚仲安笑道:“齊兄你的實力大家有目共睹,今後大家都是袍澤,是要並肩於沙場的人,如今不團結起來,未來怎麼敢把背後交給對方?”
“你也知道未來都是袍澤?難道剛剛被你們打倒在地的傢伙就是敵人了嗎?”齊天不屑說道。
楚仲安聞言一愣,他突然明白了齊天為何會有如此表現。
在楚仲安愣神的時候,齊天繼續說道:“那個姓趙的少說也過了古稀之年,他這樣的老傢伙都能拋下一切率眾從軍,難道不是為了家國大義?對未來的袍澤出手你們覺得很光榮嗎?”
齊天的一番話讓楚仲安如遭雷擊,他終於察覺到這幾日與趙長州等人的衝突似乎十分不妥。
“既然如此,龍象軍為何放任大家互相針對?”楚仲安連忙問出心中疑問。
齊天一臉理所當然的表情說道:“練兵…在進山的那一刻起就已經開始了!剛才那一戰效果不是很好嘛。”
楚仲安雖然心中凜然,但依舊心有疑惑,他繼續問道:“就算互相爭鬥能快速提升實力,但眾人的隔閡將愈演愈烈,這樣一群人如何在戰場上齊心協力?”
“那就看龍象軍的手段了,袍澤之間和男女之情很相像,愛恨有時只在一念之間,冤家和解後的感情很有可能要比陌生人來得更深刻一些。”齊天又丟出一個驚世駭俗的理論。
楚仲安聞言不禁想到了紀靈兒,他們二人原本的關係可算不上好,甚至有些針鋒相對的意思,不過隨著經歷了許多,那些矛盾似乎也化為了心中的情感。
“齊兄大智慧,陸某佩服!”楚仲安恭敬抱拳說道。
“路走得多了總能看到一些新的東西,暫時困擾你的一些東西也未必有你想象中那麼重要!”齊天又丟下兩句話後懶洋洋的離去了,沒有再理會站在原地的楚仲安。
當黃冬等人折返回來,楚仲安才從思考中恢復過來,他心中暗道:“齊天,你究竟是敵是友?”
不斷的觀察和試探,楚仲安依舊沒有確定齊天的身份,他暫時不敢輕舉妄動。
“陸兄,你在這發什麼呆呢?是不是那個齊天又說了什麼氣人的話?”黃冬上前問道,他提到齊天臉色並不好看。
“齊兄遠不是咱們相像的那麼簡單,或許是咱們做錯了,而且錯得離譜…”楚仲安並沒有向眾人講述齊天的話,他說完也加入道搬人的隊伍中。
黃冬一臉莫名其妙,他想了半天也沒有想通,只得作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