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地匕首實在是浪費,為師還給你!”黃信瞥了一眼散落在自己周圍的匕首,他語氣森然道。

他一腳踏在地上,地面上一陣劇烈波動,那些原本靜靜躺在地上的數十把匕首都被彈到了半空之中,這其中就包括了顧西風的一對止戰匕首。

黃信雙手之上有強大的內力湧出,那些匕首被黃信的深厚內力控制下懸浮在他周圍,每一把匕首的刀刃都指向顧西風方向,發出陣陣嗡鳴之聲,看起來隨時都會朝著顧西風攻來。

“遺言吧!”黃信氣勢攀升到極點,來自亞聖境界的氣勢威壓將顧西風籠罩其鄭

危機時刻,顧西風突然像是想明白了什麼,冰冷的表情發生了微妙的變化,他只是靜靜地看著黃信一言不發。

黃信發出一聲冷笑,左手向前用力揮出,十餘把匕首隨之向顧西風飛來,它們的速度快到肉眼難以捕捉,若是無法攔下或是躲不掉這些匕首,顧西風難逃一死。

顧西風的目光銳利,他死死盯著這些飛來的匕首,沒有做出任何反應。

攜著勁風的匕首穿過顧西風所在位置,全部齊根沒入了他後面的牆壁之上,發出劇烈撞擊之聲,而顧西風卻是毫髮無損。

原來這些匕首隻是緊挨著顧西風的身體擦了過去,顧西風都能感覺到匕首上的絲絲寒意,卻是沒有一把真正觸碰到他。

顧西風嘴角微微上揚,臉色愈發平靜下來。

黃信見狀立刻冰冷開口道:“為師沒有立即殺死你只是想在殺你之前戲耍一番而已,你別以為為師會真的放過你,痴心妄想!”

顧西風聽到這話沒有憤怒也沒有緊張,他居然笑了,而且是一種十分輕鬆的微笑。

黃信右手揮出又是十幾把匕首向顧西風襲來,他的身邊只剩下兩把匕首,正是止戰。

顧西風依舊不躲不避表情淡然,眼看那些匕首距離自己越來越近他開口道:“師父,你不會殺我的!”

那些匕首果然再次從顧西風身邊穿過,依舊沒有帶來一絲傷害。

黃信臉色微變,露出饒有興趣的表情道:“哦?你為何如此確信為師不會真正出手?”

顧西風卻是沒有立刻回答黃信的問題,他一屁股坐到霖上,彷彿精神一下放鬆了下來。

“師父,你確實成功將弟子激怒了,在之後表現出來的氣勢也確實嚇人,不過弟子剛剛在師父身上卻是沒有感受到一絲殺氣,在那種殺機盡現的局面都沒有絲毫殺氣,只能明師父從來也沒想過要真正傷害弟子。”

“為師並不是不想殺你,將你拿下可以從楚伯平那裡得到更多利益,比如真正的墨家傳承,在親弟弟和墨家傳承之間做選擇,你覺得你的兄長會如何決斷?”黃信冰冷道,臉上露出貪婪之色。

顧西風依舊坐在地上,他撇了撇嘴道:“師父,別裝了,弟子既然恢復了理智,你那些伎倆可謂是漏洞百出…”

黃信的臉色變得難看起來,他陰沉道:“什麼漏洞百出,為師不知你在些什麼,看來不直接將你抹殺讓你覺得為師在開玩笑了?現在就送你上路!”

著他將兩把止戰匕首握在了手裡,正要丟出之時顧西風的聲音傳來:“切,別裝了,你都想殺弟子了還會替弟子向太師叔祖討要寶貝?”

黃信聞言手上的動作停了下來,他站在原地等著顧西風的後邊的話。

“師父所言弟子和猴子都是七殺營統領的繼任者這話應該是真的,我走之後由猴子接替應該也是師父的真實想法,想和晉安勢力結善緣這事當年在墨雲山弟子就有判斷,至於其他的事情大多都是無稽之談了。”

“師父的兩名親傳弟子互相扶持、關係莫逆本來就是好事,那些利用的話不過是為了讓弟子發怒而已。”

黃信依舊沉著臉道:“這只是你的猜測,不足以證明為師對你沒有惡意。”

“當然這只是冰山一角,師父要拿弟子去和弟子的兄長去換取好處,這事真的可行嗎?俗話光腳不怕穿鞋的,宗門勢力龐大,晉安勢力只要在暗中多抓些弟子回去還怕星河宗不乖乖就範?”

“若是可以得到墨家傳承我星河宗必然會如虎添翼,甚至可以讓太初重現全盛時期的景象,損失一些弟子而已並不是不可承受的!”黃信嚴肅道。

“別裝了師父,宗門有多護短弟子又不是不知道!師父拿桃子激怒弟子是師父最成功的一步卻也是最容易被弟子看穿的地方,據弟子所知,桃子對於星河宗是極為特殊的存在,絕不是師父可以隨便拿捏的籌碼,況且七殺營對待自己人可沒有什麼陰暗手段!”

黃信有些動容卻是很快恢復如初,他冷笑道:“看來為師低估了你們兩個發展的速度,桃慕瑤連這些秘密都和你了?沒想到我的好徒兒在男女之事方面還有如此手段,為師確實無法拿捏桃慕瑤,但若是她願意配合呢?”

“師父你累不累啊,別裝了,慕瑤的事暫且不提,你還沒發現最重要的一點嗎?若是師父真的對弟子有敵意以師父的性子還會和弟子費這麼多話?早就以雷霆手段將弟子制服了!”顧西風無奈道。

“這些都是你的一廂情願而已…”黃信臉色冰冷,他做出一個蓄力的動作,似乎止戰匕首隨時會從手中擲出。

顧西風翻了個白眼一副無奈表情,看樣子絲毫不把黃信的威脅當成一回事。

止戰匕首並沒有離開黃信的手,黃信看了顧西風一眼恢復了放鬆的姿勢,他掃視了一眼大殿後,朝著一套在戰鬥中沒有損壞的桌椅走去。

黃信將止戰匕首丟在桌子上,自己則一屁股坐在椅子上,他一隻手支撐著頭身體微微顫抖,整個手掌擋住了自己的臉,顧西風心中疑惑不知道黃信葫蘆裡在賣什麼藥。

“哈哈哈…”黃信拿開手放聲大笑,顧西風見狀也笑出了聲,之前無比緊張的氣氛一掃而空。

顧西風率先止住了笑開口道:“所以這算什麼?考驗嗎?我想如此危急的關頭師父總不至於開這種玩笑吧…師父你不會不靠譜到這種地步了吧…”

黃信臉色剛剛恢復了正常,聽到顧西風的話他的臉色又黑了起來又黑起臉來道:“為師在你心中就如此不堪嗎?”

顧西風訕訕一笑沒有言語,若是猴子在的話極有可能會些火上澆油的話,一頓揍也是在所難免。

黃信嚴肅道:“不管是作為一個密探還是決策者,無論什麼情況都要保持一顆理智的心,被憤怒衝昏頭腦的後果極有可能便是萬劫不復的境地!”

“當然保持理智並不意味著當縮頭烏龜,判斷清楚形勢之後該出手時就出手,敢欺負到老子頭上,老子讓他後悔來到這世上!”黃信霸氣道。

顧西風深以為然地點點頭道:“弟子謹記師父教誨。”

黃信這才滿意點頭道:“今的考驗就算你透過了,這個拿去!”他著從懷裡掏出一件東西扔給顧西風,那東西十分精準的飛到顧西風面前,顧西風抬手就將其接住。

顧西風將東西拿在手裡一看,他的臉上立刻露出震驚之色。

這是一塊通體黝黑的令牌,不知是何種金屬打造,上面的圖案極其精美細緻,應該是出自某位大師之手。

這令牌背面雕刻著一把匕首插入滴血蓮花圖案,與七殺殿上的巨大浮雕一模一樣,而令牌的前面則是鸞飄鳳泊般兩個字——七殺!

已經在七殺營待了十年的顧西風對這塊令牌十分熟悉,這令牌名為七殺令,是七殺營統領的身份象徵,手持七殺令可以完全不受限制的調動七殺營及暗星成員,也就是擁有這塊令牌就擁有了星河宗經營數百年的情報網路。

“師父,這是何意?”顧西風急切道。

“既然透過了考驗,不管你是顧西風還是楚仲安,你以後都是我星河宗七殺營統領了,今日星河宗若是渡過難關,為師允許你向晉安共享情報,若是宗門有失,七殺營就將整個七殺營送給你和晉安,希望你們好好利用。”

如此大事被黃信用極其平淡的口吻出,就好像只是送給晚輩一個不起眼的東西一般。

“這…”顧西風被黃信的這一舉動震住了,他張了張嘴卻是不知道該些什麼。

黃信沒有在意顧西風的反應接著道:“還記得當年為師在墨雲山劍峰讓你發誓的事情嗎?”

見顧西風點頭,黃信繼續開口道:“我想背叛宗門之事你應該是沒什麼機會做了,不過既然將七殺營託付給你,為師也有要求,他們都曾為宗門赴湯蹈火,以後好好善待他們,儘量讓這些可憐人活的舒服一些…”

黃信的語氣有些落寞,顧西風不曾見過黃信如此頹然的樣子。

顧西風本不想接下七殺營的事,畢竟這事關重大,只是話都已經到這個份上,他也只能應承下來:“弟子定不會讓師父失望,不過師父,宗門這一次真的…”

顧西風的話被黃信打斷:“閉嘴,少喪氣話,為師只是未雨綢繆,又不是星河宗今就一定完蛋了!”黃信吹鼻子瞪眼,顧西風見狀立刻閉嘴,不再言語。

“喪氣話也是你先的,只許州官放火不許百姓點燈!”顧西風心中腹誹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