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廣義是個人才,事到如今,他承認還是不承認,結果都已經昭然若揭。

聶廣義是個天才,千般努力、萬般否認,最終還是做不到真正的自欺欺人。

他的記憶力太好了,根本忘不了自己曾經對夢心之說過的每一句話。

除了買醉,聶廣義也不知道自己還可以做什麼。

別的男生喜歡女孩,最多是在作死的邊緣瘋狂試探。

憶往昔,從言行到舉止,他都已經死得不能再死。

買個醉說不定就能忘了自己今天的舉止異常。

如果可以,聶廣義希望自己的往後餘生,不被任何人打擾,當然,也不要去打擾任何人。

受過愛情的傷,嘗過婚姻的毒,重蹈覆轍又是何苦?

“對,夢心之肯定不行。”宣適順著聶廣義的話說。

“嗯,大心肯定不行。”程諾順著宣適的話說。

“你們說,我要怎麼辦啊?”聶廣義忽然來了一句。

“啊?”宣適和程諾同時表示了震驚。

“那個姑娘,有男朋友了。”喝完酒的聶廣義,要多實誠有多實誠。

“夢心之有男朋友了嗎?”宣適問程諾。

“我沒聽大心說起過啊。”程諾有些疑惑。

宣適繼續幫自己的兄弟發問:“你倆一直有聯絡嗎?”

“大心去留學了,每個月多多少少都會聊兩句。”程諾稍事回憶:“有一個週末她到義大利旅行,倒是問了我好多問題。大少那會兒還沒有回來,我還問她為什麼沒有去問大少。”

“那她是怎麼說的?”

“她說不熟不好聯絡。”

“哦,對,我想起來了。廣義說他把夢心之拉黑了。”宣適也稍微回憶了一下。

“啊?還有這樣的細節啊。那我站在女孩子的角度,這個男的應該要被我拍死了吧。”

“阿諾,什麼叫站在女孩子的角度?難道你還有考慮過別的人?”宣適很難得地問出了一個略帶醋意的問題。

“哈哈,阿適,怎麼你今天也這麼問?”

“還有誰?!”

“大少啊,剛剛你下樓的時候,就被大少給質問了一番。”

“他質問你什麼?”宣適不免好奇。

“他問,我們失聯的這些年,我有沒有找過物件?”程諾老老實實的回應。

“那你怎麼回答的?”

“阿適,你不是對這些不關心嗎?”

“那這不是馬山要結婚了嗎,刨根問底一下總是好的。”

“哈哈,是……嗎……?”程諾把每一個音都拉得好長。

“怎麼說呢,我們剛剛聯絡上的那個時候,我不問,是因為我害怕會得到一個讓我接受不了的答桉。”

“為什麼會害怕?”程諾有意刨根問底。

“因為阿諾是一個很主動很熱情的女孩子,從很小的時候就是。”

“那現在呢?”

“現在的話,我覺得,這個答桉肯定是我想要的。”

“為什麼?我不還是那個主動而又熱情的女孩子嗎?”程諾故意問。

“能讓你熱情和主動的,從來就只有我一個。”宣適對他和程諾的感情很有信心。

“哇啊哦!”程諾兩眼放光,“還是阿適懂我!他們都說我高冷。”

“他們?誰。”

“追我的那些吧。”程諾說:“和你失聯的這些年,我一直都有很努力地找過物件。”

“啊……原來只有我一個人在苦苦等待啊。”宣示意味不明的嘆了一口氣。

“阿適,你怎麼能嘆氣呢?你應該感嘆我們兩個殊途同歸才對。”

“嗯,阿諾說的對。不管是默默守候還是努力尋找,只要那個對的人曾經出現過,剩下的都只能是過客。”

經歷過那麼多年的失聯,宣適和程諾現在是真的甜到蜜裡調油。

正常情況下,聶廣義是很不喜歡這種戀愛的酸臭味的。

現在當然也不喜歡,就是表達的方式和沒喝多的時候有些不一樣。

聶廣義反應有些遲緩地看著宣適和程諾,用稍顯求饒的語氣說:“你們兩個能不能稍微考慮一下我的感受?”

“能!”程諾秒答。

“必須能!”宣適立馬錶明態度。

“廣義,你平時的酒量應該沒有這麼差吧?”

聶廣義差不多是半瓶紅酒的量,剛剛程諾和聶廣義拼的是啤酒。

按照道理來說,應該沒有這麼容易就直接醉了。

“我在極光之意吃烤全羊的時候,不用喝酒的嗎?”聶廣義的反問都沒有了平時那種夾槍帶棒的氣勢。

“等會兒,你今天已經吃過烤全羊了?”宣適哭笑不得道:“你都吃過了還讓我那麼大老遠地開車帶你來。”

“我沒吃飽不行嗎?我被氣飽了不行嗎?我就吃個樣,還得了解羊吃的都是什麼草,你知道烏珠穆沁白絨山羊的特點是什麼嗎?你知道那裡的牧草是什麼構成嗎?”

宣適未加思索:“大針茅和羊草群落。”

“什麼玩意兒?”聶廣義反應有些遲緩。

“你不是問牧草的構成嗎?大針茅和羊草是那邊主要的植物群落啊。那邊的牧草資源以禾本科為主,其次為菊科、豆科,優良植物達400多種。”

“我都喝醉了你為什麼還要給我灌輸植物群落?那我問你,你知道那邊的土壤是什麼樣的嗎?”

宣適繼續不假思索:“黑鈣土、暗慄鈣土、慄鈣土。”

“不是,我說!這些都是很常見的知識點嗎?為什麼我從來沒有接觸過?”

“應該沒有很常見吧,我是專門研究過草原的羊肉。”

“你研究那玩意兒幹嘛?”聶廣義很是有些挫敗。

“因為阿諾喜歡吃羊肉。我立志把全世界的好羊都研究一遍,再給阿諾做最好吃的。”輪到宣適來那個眼放光。

聶廣義有點被閃到了:“小適子,我很認真地問你啊,你每天這麼秀恩愛,你真的不累嗎?”

“那我也很認真地回答你,我從來都沒有秀過恩愛。”

“我都快被你撐死了,你還說沒有?”

聶廣義轉頭看向程諾,希望從程諾那裡得到一個不一樣的回答。

“報告大少,這就是我和阿適的日常生活。”程諾往宣適的身上靠了靠。

“我日你個大頭常!”

“阿適,大少不信怎麼辦?”

宣適親了程諾一下,順勢撒下一把致命狗糧:“不用管,反正大少也沒條件蓄意報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