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八章 客座教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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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頭,你這兩天怎麼心神不寧的?”
“哪有啊?聶教授,你知道天才是怎麼煉成的嗎?”
“知道。”
“那你快說來我聽聽。”聶廣義等著老爹誇自己。
“繼承我身上的y染色體。”
“什麼呀!聶教授。”聶廣義顯然是對這個答桉不滿意。
“大頭,你這兩天總髮呆,是你沒在義大利待著,事務所出了什麼問題嗎?”聶天勤非常認真地關心各自的情況。
“我好歹也是你唯一的親兒子,你能不能盼我點好?”
“那不是工作的話,難道是生活?大頭,你遇到什麼事情,記得要和爸爸說。”
“我的天哪,聶教授,就憑你兒子的智商,有什麼事情是想不通的?”
“智商越高的人,生活能力越差,而且,爸爸也沒說你想不通啊。”聶天勤直接在聶廣義的身邊坐下:“大頭是遇到想不通的事情了?”
“你們這一個一個的,怎麼都這樣!”聶廣義很是有些無奈。
“什麼樣?”聶天勤問,“除了爸爸,還有誰覺得你不對勁?”
“宣適啊,他覺得我喜歡夢心之。”聶廣義倒也不是藏著掖著的性格。
“那你自己呢?你覺得你自己開竅了嗎?”
“就我這麼個擁有七竅玲瓏心的,還需要再開竅嗎?”
“所以,你知道自己喜歡夢心之是嗎?”
“我覺得喜歡還是不喜歡,有什麼重要的?”
“當然重要啊。”
“我反正是要陪著你,一起孤獨終老的。”大概只有聶廣義這樣的腦回路,才會把孤獨終老當成是自己的人生目標。
“大頭啊,爸爸不用你陪,而且爸爸也不會孤獨終老。爸爸正尋思著要給自己找個老伴。”
“聶教授,你就別拿這樣的話來搪塞我了,你要找,早就找了,何必等到現在?”
“這不是以前沒有找到合適的嗎?”
“你年富力強的時候沒找到,現在找一個,人家圖你什麼?”
“就圖老了有個伴。”
“不是,聶教授,你認真的啊?”
“是的,大頭,爸爸一直都有個紅顏知己,前兩年是怕你知道了會怪我,才沒有答應也沒有告訴你。”
“不可能,你怎麼可能會有紅顏知己。”聶廣義對自己的判斷很有信心。
“大頭,在你眼裡,爸爸就這麼一文不值,連個喜歡爸爸的人都不應該有?”
“我不是這個意思。”
“那大頭是什麼意思?”
看著聶天勤的一臉認真,聶廣義終於也認真了起來:“什麼時候的事情啊,聶教授?”
“有很多很多年了。”
“具體點呢,聶教授,你這算婚外情嗎?”聶廣義想知道自己的親爹有沒有犯過原則性的錯誤。
“爸爸不知道應該怎麼算,但爸爸覺得不是。”聶天勤選擇和聶廣義說實話。
“不知道應該怎麼算的話,你說出來我給你分析分析?”
“這個……”
“聶教授,你放心,我媽都走了這麼多年了,你要是真的有做過什麼對不起她的事情,那也已經是過去時了。”
聶天勤看著聶廣義不說話,判斷他是不是在故意套他的話。
“行,那今天爸爸就和你說說。”總歸,聶天勤也沒有說話只說一半的打算。
“等會兒啊,聶教授。”
“怎麼了?大頭需要心理建設一下?”
“不是,我去泡杯茶,過來聽你慢慢說。”
“好,爸爸等你。”
“可以了,聶教授,請開始你的故事。”聶廣義忽然就有了一個熊熊燃燒的八卦之心。
“那是爸爸的第一個研究生。爸爸和她認識,比認識你媽媽還要早好幾年。”
“師生戀啊?”
“不算。你瞭解爸爸,爸爸絕對接受不了這樣的事情。”
“您請繼續。”
“她唸書的時候,就和爸爸表白。那個年代,師生戀,還是比較少見也不太被大眾所接受的。尤其是爸爸,爸爸當時被嚇壞了。覺得再這麼下去,可能會受到處分。然後,爸爸就去相親了,沒多久,就和你媽媽結婚了。”
“哦,原來我媽媽是你的備胎啊。”
“當然不是了,大頭,爸爸是很認真地和你媽媽在一起的,要不然也不會有你。”
“哦,行,你一邊和我媽媽認真,一邊和這個學生保持聯絡?”
“怎麼可能。爸爸結婚之後,這個學生就出國了。結了婚,生了小孩,過的很幸福。”
“不是吧,聶教授,人家家庭幸福,你還橫插一腳?”
“你這說的都是什麼話啊,爸爸是這樣的人嗎?”
“我本來覺得你不是啊,你忽然和我說要找老伴兒,由不得我不多想。”
“大頭,你先聽爸爸說完。就是你到處去做交換生的那幾年,爸爸想要和你聯絡,但是也聯絡不上,你去法國交換的時候,你記不記得你有一個教授姓蕭?”
“蕭志天?”
“對,一個女教授,有著一個非常大氣的名字。”
“所以,你因為我去做交換生,就勾搭了我的教授?”
“沒有,爸爸當時不知道,而且你也沒有在任何資料上,寫過你的爸爸是誰,蕭教授也不可能僅僅因為你姓聶,就問你是不是我的兒子。”
“那然後呢?”
“然後,蕭教授的兒子,在你離家的第四年,成了我的研究生。她兒子是個混血。她兒子知道我,說他們家裡並不避諱談及這些,還帶回來三封信,是她媽媽當年寫給我,但沒有寄出去的。”
“不是吧?什麼樣的兒子能幹出給老爹帶綠帽子的事情。”
“沒有,這三封信都是她結婚前寫的。結婚的時候也沒有丟。也沒有避著家裡人,可能他們家的家庭氛圍就是這樣的,他爸爸也一直保留著初戀送的信和手錶。”
“有點複雜。”
“不復雜的大頭,蕭教授只給你上過一門課對吧?但你應該知道她那時候是單身對吧?”
“那我怎麼能知道啊?我難道還專門跑一趟,問教授的私生活?”
“不是,蕭教授的先生很多年前,就因為車禍走了。她兒子,希望她能再找個物件,最後就帶著信做了我的研究生。”
“我怎麼聽著這個故事有點離經叛道啊?”
“沒有的,據說這也是他爸爸的遺願。”
“呃……聶教授,我覺得你是編了一個故事在騙我。”
“這種事情我拿出來騙你幹什麼?”
“好,那就算是真的,也過了很多年了,你為什麼到現在才說呢?”
“因為,爸爸還是比較抗拒師生戀,而且,爸爸也沒有得到你的原諒,不敢走出那一步。”
“不敢?那就是說你心裡有這麼想咯?”
“爸爸不否認。”
“那蕭教授呢?她什麼意見?”
“她今年退休,會回國定居。”
“今年退休啊,蕭教授貴庚啊?”
“她比爸爸小十六歲,今年五十五。”
“聶教授,你是認真的嗎?”
“對,我們兩個已經寫了半年多的信了。”
“原來寫信這麼古典的方式是這麼來的。”
“大頭,爸爸給你寫信在前,這個在後。”
“所以,你這是給我寫信寫出靈感來了?”
“爸爸每年都給你寫信,只是從來都沒有寄出去而已。爸爸瞭解這種感覺。”
“這怎麼了解?蕭教授寫給你的那是情書,你難道也每年都給我寫一封情書?”
“人類的感情是相通的。”
“行,這我不管,我就想問問,你要找的這個老伴兒,是什麼樣的伴兒?”
“什麼意思?”
“就是您和蕭教授要結婚嗎?”
“這個啊……這個爸爸聽你的。”
“聽我的?這怎麼聽我的。”
“我和蕭教授商量過了,假如你不介意,我們就去領個證。假如你介意,那就只是做個伴兒。”
“這和我介不介意有什麼關係?你自己還沒有受夠婚姻的墳墓嗎?”
“大頭,爸爸從來都沒有覺得婚姻是墳墓啊。”
“你和我媽媽那一段,也不覺得嗎?”
“當然啦。如果是墳墓,怎麼會有你。只不過是沒有熬過生活中的柴米油鹽,然後,也沒有好好溝通。爸爸和你媽媽沒有太多共同的語言,最後才導致感情破裂。”
“那現在呢?你就不擔心再破裂一次。”
“大頭,爸爸今年都七十一了,再破裂,又能破裂到哪兒去?而且,我和蕭教授肯定是有共同語言的。情況和以前出問題的時候,肯定是不一樣的。”
“是嗎?”
“大頭,爸爸主要是考慮,有個老伴的話,就不會給你增加太多的負擔。”
“聶教授,我說你是負擔了嗎?”
“你沒有,但說你要陪著我,還說要孤獨終老。”
“所以你是為了我,才要結這個婚?”
“不是,是為了愛情。”
“七十一,愛情?”聶廣義感到有些難以置信。
“對啊?可以嗎?大頭?”
“你問我?”
“大頭,爸爸和蕭教授商量過了,假如你是覺得我們結婚有什麼目的,我們可以去做婚前財產公證,或者可以把聶爺爺和聶奶奶留下的房子,先過戶給你。”
“都已經到了婚前財產公證的階段?所以你這是通知我,對吧?”
“當然不是啊,大頭。爸爸都說了,假如你反對,我們就不結婚了。”
“你為什麼不一開始有找老伴兒的想法的時候就告訴我?”
“爸爸沒有想過,你會為了我回國啊。”
“所以我耽誤你幸福了,對嗎?”
“不是的,大頭,你不要這樣子。假如你接受不了,那你就當爸爸沒有說過。”
“我看起來像是一個不希望你幸福,並且只想要你房子的那種兒子?”
“大頭,爸爸……”
“啊喲誒,瞧把你嚇的。你兒子我呢,雖然離婚的時候比較傷筋動骨,但也不至於指望你的房子過活。假如你真的覺得自己找到了真愛,我來幫你改造你的老洋房。”
“啊?改造什麼?”
“聶教授,您那麼大年紀,還娶個小十六歲的老婆,我不得給你搞點無障礙設施?你總不能結婚沒幾年,就成為人家負擔了,你說是不是?”
“大頭……你不反對啊?”
“我反對啥?反對有人幫我照顧糟老頭子?”
“我是怕你覺得,爸爸只想著自己過日子,不考慮你的感受。”
“我的聶教授啊。我能有什麼感受啊?”
“你不是都離婚了嗎?又是特地回國陪我。”
“等你結婚了,我把萬安橋的重建方案做一做,我也就天高任鳥飛海闊憑魚躍了。”
“你不是喜歡夢心之嗎?你要飛躍到哪裡去?”
“我什麼時候說我喜歡夢心之了?是宣適覺得我喜歡。”
“爸爸也覺得你喜歡啊。”
“我才不喜歡!”
“你為什麼覺得你不喜歡呢?”
“因為我的終極目標是孤獨終老啊,我又沒有每天都夢到她。”
“沒有每天,那是什麼樣的頻率啊?”
“就是沒有啊。”
“一次都沒有?爸爸不信。”
“這有什麼好信不信的,我有沒有夢到,難道你比我更清楚。”
“你沒有就沒有,為什麼特地強調沒有每天呢?”
“我就是……”聶廣義說到一半,才想起來換一種表達方式:“誰睡醒了還記得自己夢到過什麼啊?又不是人人都是夢心之。”
“大頭,你最近有沒有關注一下,你自己提到夢姑娘的頻率啊。”
“我關注這個幹嗎?”
“你關注一下,就會知道宣適為什麼說你喜歡人家了。”
“那你要這麼說的話,我提宣適的次數比提誰都多。”
“大頭,你不用和爸爸解釋啊。你喜歡還是不喜歡,對於爸爸來說都沒有關係啊,你只要不和上次一樣,不打一聲招呼,也不給爸爸看一眼,就把婚給結了,爸爸肯定都是會支援你的。”
“怎……怎麼就又開始說結婚了?”
“因為爸爸有這個打算,希望你也可以一起。”
“這都什麼跟什麼?”聶廣義表情不耐煩,語氣也不耐煩。
“沒什麼,爸爸就是那麼一說。”聶天勤有意結束這個話題。
聶廣義反倒來了勁:“也不是不能向聶教授看齊。”
“啊?真的啊!大頭。”
“當然,我密切關注一下接下來兩年的高考,再多去幾個學校做客座教授,肯定能找個小我十六歲的姑娘喜結連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