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適,真的有必要把陳年舊賬算這麼清楚嗎?”程諾對把武橙多少還是有些不忍心。

“當然了,你這是在幫她。”

“都要把橙子逼的無家可歸了,還是在幫她嗎?”

“當然了,小不懲則亂大謀。”

“不是小不忍嗎?”程諾疑惑道。

“哇,阿諾中文都進步這麼多啊。”宣適不自覺地鼓了一下掌

“我覺得你在取笑我。”

“我怎麼敢呢?岳父岳母明天就出來了,我哪裡還敢造次啊?”

“你都叫爸爸媽媽叫了快二十年了,有必要這麼拗口改叫岳父岳母嗎?”

“我這不是新女婿的新鮮勁兒還沒過嘛。”

“那你準備新鮮多久?”

“我想想啊。”宣適支著個下巴,一臉認真地問:“一輩子夠不夠。”

“這怎麼能夠呢?【一】這個字眼,怎麼聽,怎麼單薄。”

“一是道的孩子,怎麼會單薄呢?”

“道的孩子?”程諾有些詫異。

“對啊,《道德經》有云,【道生一,一生二,二生三,三生萬物】。”

“你還說你不是取笑我。”程諾用拳頭捶了宣適一下。

那力道,對宣適來說,就和撓癢癢差不多。

“阿諾已經連著用了兩次【取笑】了,看來是真的很在意。”宣適把程諾摟到了自己的面前,看著她的眼睛,很認真地問:“會背《道德經》能當飯吃嗎?”

“可能可以吧。”程諾回答得也頗為認真。

“阿諾自己也說是可能了,但你這麼會做咖啡,就肯定能當飯吃。”

“阿適,你這麼多歪理,是怎麼把書念這麼好的?”

“我其他都不行就只能唸書了啊。我要是有其他拿得出手的愛好,我早就不這麼按部就班了。”

“你的武力值,難道不比我這個咖啡師有用?”

“那怎麼可能,你憑藉咖啡的技術,是被人尊稱為【師】,我靠著一身的武力值,怎麼也都是個保鏢,也只有在阿諾的身邊,阿諾才不會把我當保鏢使喚。”

“你怎麼把你自己說得特別不暢銷的樣子?”

“那必須啊,這麼多年,也就你一個【顧客】看上了。”

“淨瞎說,長成你這樣的,什麼都不幹,往酒吧門口一站,都不知道會被多少女孩搭訕。”

“阿諾也說是酒吧門口了,我又不去酒吧。”

“你不去嗎?前兩天不是還去了?”

“那是因為你去了,我身為你的貼身保鏢,當然得要隨侍左右。”

“阿適,你要是做老師,肯定會把家長們都氣死。”

“為什麼啊?你剛剛還說我長得人神共憤?”

程諾反駁道:“我哪裡有說?”

“我聽到了你心底的聲音。”宣適直接耍無賴:“難道我在你的心裡,還不值【人神共憤】這麼簡單的四個漢字。”

“值,我們阿適價值連城。”

“什麼我們?”

“我錯了。”程諾糾正道:“我家阿適價值連城。”

“一般一般。”宣適搖晃了一下腦袋,才接著說:“也就我家阿諾一根手指頭的價值。”

“阿適,你不用每句話都特地哄我開心。在橙子的事情上,我說了讓你幫我做主,就肯定什麼都聽你的。”

“那你剛剛不是還不忍心地質疑了一下嗎?”

“不是不忍心,是不想再記起這個人,以及那些不開心的年份。”

“是拖得有點久了。等爸爸媽媽出來,我再確認一下,那家人趁你剛要成年的時候,都騙走了什麼,然後就結束了。這種人,不配存在於我們的記憶裡面。”

“嗯,從今往後,我是【宣適的承諾】你是【程諾的宣誓】,一家人整整齊齊的,日子就只剩下甜。”

……

都是兄弟,這邊濃情蜜意,另外一邊卻完全是各種水深火熱。

宗光剛剛落地上海,就給夢心之打電話。

“之之,你在幹嘛?”

“在酒店,剛剛收拾好東西,準備出去覓食。”

“和那個姓聶的建築師嗎?”

“嗯,聶先生在我旁邊呢。”夢心之有意提醒自己的哥哥。

“他在你的房間,看著你收拾東西?”

“沒有,聶先生剛來,門都沒有關,就問我有沒有什麼想吃的。”

“那你就和他說沒有,哥哥給你點了外賣。你等哥哥到了,請你出去吃宵夜。”

“這樣啊……”夢心之覺得這樣有點不太好。

或者,更準確地說,是不太禮貌。

“你就說你累了,想要先休息一下,再說哥哥來了,請你們兩個一起吃宵夜。”

“這樣嗎……”

“之之是有什麼顧慮嗎?還是之之很想單獨和建築師出去吃飯。”宗光把重音放在了【很想】這兩個字上面。

“沒有。”夢心之不自覺地否認。

她本來還想反駁一句,【我也不是小孩子了】。

介於有聶廣義這個外人在,就沒有多加這一句。

……

“聶先生,我這會兒有點累了,想一個澡直接睡一覺,晚飯就不吃了。”

“怎麼能不吃晚飯呢?就姑娘這身材,別說是要跳舞,就算是想成仙,那也是綽綽有餘的。”聶廣義想都沒想,直接加碼:“頂多我們晚上吃飯的時候,我陪你一起不吃碳水。”

“陪我?不吃碳水?”夢心之疑惑道:“我並沒有不吃碳水啊?”

“姑娘一定要相信,像我這樣的健身達人,對體脂率的控制,是非常精準的。你只要告訴我,你晚上能攝入多少卡路里,我就能多快好省地幫你把多餘的給消耗掉。”

“【多快好省】,聶先生用詞可真有意思。”夢心之笑著回應:“我不是基於減肥的目的才不吃晚飯的,是我哥哥說,等下過來陪我吃宵夜,我怕我現在吃了等會兒吃不下,然後剛好也有一點累。”

“哥哥?姑娘的哥哥不是直接回上海去了嗎?姑娘是有很多個哥哥?”聶廣義想知道自己有多少個大舅哥需要搞定。

“就一個哥哥。我哥回上海之後,還會再飛過來。”

“啊?原來飛行員的工作是要連軸轉的啊。這要是恐飛的話,豈不是要從早上擔心到半夜。”

“飛行員哪有恐飛的?”

“那可說不準,我前面二十多年坐飛機,都沒有恐飛過,最後還不是像現在這樣?”聶廣義嘆了一口氣,“在飛機上多遇到幾次故障,自然而然就開始恐飛了。”

聶廣義把話說成這樣,夢心之是真的不知道怎麼回。

“我說真的,我也不是一開始就恐飛的。”聶廣義一說到恐飛,腦子就有點進水,他完全沒有反應過來讓夢心之沉默的真實原因,英勇無畏地進一步解釋道:“你哥哥開飛機,要是一會兒來個氧氣面罩自動掉落,一會兒來個飛機垂直下降上千米,一會兒來個在跑道盡頭差點撞機拉起來複飛,再不然就是飛往高原,兩邊都是高聳入雲的山峰,怎麼看都像是要直接撞上去……”

“聶先生,我剛放好了洗澡水,準備泡個澡。您要是肚子已經餓了的話,我建議您自己去吃個晚飯。”

“你一個姑娘家家的都沒有餓,我怎麼可能會餓呢?”

“您要是不餓,那也可以回房間休息休息,看看電視或者泡個澡什麼的?”

“第一次一起出門,姑娘就邀請我一起泡澡。”

“聶先生,我說的是回房間。”

“我聽到了啊,房間雖然是不一樣,但動作是一樣的啊。姑娘知道最近這十年,都有哪些獲獎的戀愛黑科技嗎?”

“戀愛黑科技?”

“是的。說是黑科技,其實更多的是一種概念設計。”

夢心之聽得一頭霧水,聶廣義又開啟了英勇無畏地解釋模式:

“比如遠端彷真接吻科技,在正常的手機話筒的位置,設計一個矽膠或者其他彷生材料的嘴唇,打電話的時候,這邊親一下,那邊也可以親一下,這樣mmuhh一下的時候,就很有真實感。你等我給你找找這個設計獲獎時候的圖片啊。”

“不用了,聶先生,我對遠端接吻的黑科技不感興趣。”

“也對,遠端就是遠端,這種觸感一類的東西,再怎麼彷生,也一樣是隔靴搔癢。”聶廣義自行得出了結論。

夢心之想著,她的意思已經表達地足夠明確,不用再繼續黑科技的話題,聶廣義就應該直接從她的房間離開。

廣義大少卻沒有這樣的自覺。

他在自己的手機裡面搜尋了一下,直接遞給夢心之:“姑娘覺得這個這麼樣,這個是聽覺的,聽覺本來就比較縹緲,我感覺這個心跳感應的設計,小姑娘們應該還是喜歡的。”

夢心之看了一下聶廣義遞給他的一個動圖。

圖片裡面是白色的由很多三角形組成的一個凹凸不平的球體。

這樣的球體一共有兩個。

a拿著這個球體放在自己心臟的位置,b就能透過另外一個球體,感受到a的心跳。

這個設計的亮點是,球體不僅能傳遞聲音,還能像心臟一樣收縮。

這個獲獎設計的名字叫【i am with you——我在你的身邊】。

“呃……聶先生真心覺得這樣的設計是小姑娘們會喜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