聶廣義對待感情有些極端。

要麼,打死都不承認,要麼,一上來就直接表白。

而且還得是在非常特別,非常刻意的場合。

完全不懂得什麼叫自然而然水到渠成。

某位大少固執起來,別人是勸不動的。

宣適不行,聶教授也不行。

想到了一件事情,就一定要努力完成的。

這是聶廣義能在學業和事業都這麼成功的根本原因之一。

只可惜,學業和事業,和愛情之間,並沒有必然的聯絡。

自從想到要帶夢心之去遼博看《洛神賦圖》,聶廣義就一刻都不想等待。

他甚至都沒有想過夢心之會不同意。

也沒有想過夢心之是不是已經看過很多次,對各種版本的《洛神賦圖》臨摹已經瞭然於心。

二話不說,直接開始做計劃。

而且還是一份孤男寡女大老遠跑去遼博的計劃。

宣適知道之後,有些替自己的兄弟感到著急。

雖然有悖風俗,宣適還是和程諾商量了一下聶廣義的提議。

“阿適,要找誰做伴郎,肯定是你說了算,我肯定不會有意見。”

“我知道,我擔心的是爸爸媽媽。”宣適一直都把程諾的爸爸媽媽當成是自己的。

相處這麼多年,感情足夠深厚。

程諾的爸爸媽媽雖然做出過讓他和程諾分開的決定,但從一開始,就有和他商量,也是宣適自己認為正確的處理方式。

畢竟,程諾那時候還很小,宣適也只是把程諾當成是親妹妹,還沒有往要相守一生的方向去想。

“他們兩個肯定也不會啊。他們在裡面這麼多年,現在看得比誰都開。爸爸媽媽說了,婚禮的一切事宜,都由我們說了算,他們只負責參加,或者也可以不參加。”

“不參加,為什麼啊?”

“他們剛出來,覺得自己和社會有些脫節,而且也不是很想成為你的累贅,或者讓你在朋友面前沒有面子。”

“是爸爸媽媽和你說的嗎?”

“是的。”

“看來,這麼多年了,我還是沒能讓爸爸媽媽把我當成親兒子啊。”

“不是的阿適,他們肯定是當時你親兒子的,但問題是,你現在要變成他們的女婿啊,爸爸媽媽也一直在調整。”

“這樣啊……”宣適把程諾摟在懷裡,“看來我這個準女婿,還有很長的路要走。”

“那肯定是不會的。你在我們家那麼多年,所有的路,早就被你走成一個閉環了。”

“嗯,阿諾說的有道理。”

“阿適,我是這麼想的,我們兩個人的感情,是可以超越那些所謂的風俗的,如果你問我,我是不會反對你請廣義大少做伴郎的,畢竟他是你最好的朋友。”

“也對,我想象不出來,這輩子除了阿諾,還有什麼人,能成為我的伴侶。”

宣適理順了一下程諾的頭髮,溫柔而又認真地說:“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我關於未來的一切想象,全部都是阿諾的影子。”

“只是我的影子嗎?不是我本人?”

“當然是你本人,我說的影子,是你現在還沒有的樣子。”

“什麼樣子?”

“滿頭白髮,滿嘴情話,我拉著你的手,躺在沙灘上,看夕陽西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