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五章 陰謀詭計
章節報錯
拖稿是達·芬奇除了那個雞什麼罪之外,最大的“人生汙點”。
達芬奇的拖稿,和當代網路作家的咕咕咕,並不是一個概念。
網路作家們咕咕咕了,是要付出稿費的代價的。
一個字沒寫,誰給你稿費?
達·芬奇就不一樣了,他都是先收了錢,然後氣定神閒。
僱主要是問起,他就和蘇軾對待東坡肉一個態度——【待他自熟莫催他】。
蘇東坡的肉,是火候足時他自美,達·芬奇的畫,是靈感足時他自美。
藝術創作嘛,說延期就必須延期,沒有靈感你還能咋地?
作家們還得怪怪地和讀者老爺們請假,哪怕有的是慣犯,也還是會放上五花八門的咕咕咕理由。
達·芬奇就不同了,他是相當的理直氣壯。
作家的卡文是卡文,達·芬奇的卡文是等待靈感的迸發。
畫不完他就不畫了。
畫著畫著覺得索然乏味了,也不畫了。
這怎麼聽起來,和太監了的書,還有這異曲同工之妙?
從此,咕咕咕和太監的理由又多了一個——我的偶像是達·芬奇。
端的是引經據典、博古通今。
如果是的話,要不要問一問,麗莎夫人和韋羅基奧,到底哪一位對他更有知遇之恩?
列奧哥哥冷笑一聲:“笑話,這個世界竟然有人認為我是拖稿大師。”
夢心之:“難道不是嗎?”
列奧哥哥:“當然不是。”
夢心之:“理由呢?”
列奧哥哥:“這個暫且不說,先說說索代里尼那個討厭鬼,他強迫我和邋遢鬼米開朗基羅在一起作畫,他最後成功呢嗎?”
夢心之:“你至少畫好了草稿。”
列奧哥哥:“你也說是草稿了,心之妹妹。”
夢心之:“那還不是因為列奧哥哥你太作。”
列奧哥哥:“我怎麼作了?你們後世人說話,可不能這麼信口開河。”
夢心之:“列奧哥哥,我錯了,我應該說你太造……創造的造。”
列奧哥哥:“這都什麼和什麼?”
夢心之:“我也都是從史料裡面看來的,你畫《最後的晚餐》用雞蛋和蜂蜜,畫完沒多久就開始各種脫落,讓修復這幅畫的人,苦不堪言。”
列奧哥哥:“苦不堪言怎麼了?那幅畫到現在不還好好的。”
夢心之:“列奧哥哥,你也太不考慮維護成本了。”
列奧哥哥:“是你們後世人自己要維護的,有關我什麼事?嫌成本高就別維護了唄。”
夢心之:“行,這是我們後世人的鍋,那你都已經知道你的創新顏料會有很多後遺症了,為什麼還要在和米開朗基羅的世紀之戰裡面,繼續創新呢?”
列奧哥哥:“我怎麼創新了?”
夢心之:“你在畫《安吉亞里戰役》的時候,也沒有用傳統的溼壁畫顏料。”
列奧哥哥:“你說的是在打溼的熟石灰上面畫畫,讓顏色融入熟石灰牆壁,是吧?”
夢心之:“對。”
列奧哥哥:“你們中國人有句古話,叫慢工出細活。打溼的熟石灰牆壁幹得太快了,不符合我的創作風格。”
夢心之:“所以你就用蠟處理了牆壁,然後用油畫顏料在幹牆壁上,自下而上地作畫對吧?”
列奧哥哥:“我連映象文字都能寫,這麼畫有什麼問題嗎?”
夢心之:“沒有問題啊,但是你在用蠟處理過的壁畫前面放了兩個火爐,沒有把顏料烤乾直接把畫了一整年的畫全給烤化了。”
列奧哥哥:“這事兒要是我自己乾的?我至於等到畫一年才開始烤嗎?”
夢心之:“你的意思是米開朗基羅為了能贏,故意把你畫好的壁畫給烤化了?”
列奧哥哥:“不,是索代里尼乾的!”
夢心之:“啊?這是為什麼啊?這不是他委託的嗎?”
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受佛羅倫薩執政官索代里尼的“邀請”,在執政廳,也就是五百人大廳畫兩場戰爭《安吉亞里戰役》和《卡西納之戰》。
這兩場戰爭有一個共同的特性,就是佛羅倫薩人獲得了壓倒性的勝利。
索代里尼希望透過這兩幅畫,提振佛羅倫薩人計程車氣。
最開始是隻請了達·芬奇來畫《安吉亞里戰役》的。
因為達·芬奇拖稿的名聲在外,又很長時間根本就沒有動筆的意思,佛羅倫薩的執政官只好想出把達芬奇的死對頭請來和他“相愛相殺”這樣的鬼點子,把米開朗基羅找來畫另外一場大勝仗。
執政官的想法是好的。
也成功地刺激到了這兩個死對頭。
就是有點刺激大發了,導致達·芬奇和米開朗基羅都拼了命地——離題。
他們畫出來的,根本就不是執政官想要的。
這裡就要說說達·芬奇的拖稿。
從某種程度上來說,也是一種精益求精的表現。
他遲遲不動筆,不是他消極怠工。
為了完成《安吉亞里戰役》這幅作品,他找戰爭的親歷者,做了很多采訪,這些採訪記錄,都寫在了他的筆記本里面。
不僅如此,他還把前人畫這場戰爭的畫稿、寫這場戰爭的歷史,全都研究了一個透透。
如果是這樣,他和畫《卡西納之戰》的拉斐爾,也還沒有太大的區別。
達·芬奇狠就狠在,為了這幅畫對切薩雷·波吉亞出征,直接近距離觀察戰爭。
這就是達·芬奇對於自己畫作的態度。
不管是解剖還是實驗顏料,他的這份來自於科學家的認真程度,絕對不是別的畫家可以比擬的。
這件事情,發生在他和米開朗基羅的世紀大戰開始之前。
因此,不屬於被刺激的一部分。
親身經歷過戰爭,只是聽說過的,對戰爭的理解肯定是不一樣的。
達·芬奇在他的日記裡面寫過關於戰爭的話:
【真正的戰爭是不可見的……可見的只有混亂。】
【快把我從戰爭中拯救出來吧……這是獸性的瘋狂。】
【如果你覺得毀滅自然是錯誤的,那剝奪人的性命就更是無可原諒的罪行。】
達·芬奇是畫完了《安吉亞里戰役》的草稿的,在他的素描裡,沒有索代里尼期待的酣暢淋漓,只有對戰爭真相的思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