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那我就在山洞外面守著你。”徐茂嚴將自己手裡的對講機給了徐婉寧:“有任何發現,用對講機聯絡我。”

“知道了,我會保護好我自己。”

說完,徐婉寧掀開茂盛的爬山虎,進了山洞。

剛一踏進山洞,她就聞到了一股難以形容的味道。

像是東西腐朽,又常年不見天日的難聞氣味。

徐婉寧迅速地從空間裡拿出了三個口罩,層層戴上,確保不會吸入氣體,這才繼續前進。

她的左手拿著一根爬山用的專用柺杖,右手拿著一個強光手電筒,用強烈的光線照著山洞裡。

“林安,你在嗎?”

“林安,你能聽到我的聲音嗎?”

徐婉寧試圖呼喚林安,她有一種直覺,林安一定再這個山洞裡。

但,山洞太大,她的呼喚聲,全都變成了聲聲迴音,在山洞裡響徹。

“阿寧阿寧,你能聽到嗎?”

被徐婉寧裝在挎包裡的對講機發出聲音,徐婉寧急忙將其拿出來,“哥,我在。”

“你現在情況怎麼樣?”

“這個山洞很大,目前沒有任何危……哥!”

徐婉寧的聲音尚未說完,突然發出尖銳的聲音,徐茂嚴的心都揪了起來。

“怎麼了阿寧?你有什麼發現?”

“好多白骨。哥,快讓人進來!對了,進來之前,想辦法弄一些布料捂住口鼻,快來!”

說完,徐婉寧單方面結束了通話。

她往前走了幾步,再次用手電筒照相剛才閃過的地方。

這是一個約莫五米左右的深坑,深坑裡堆著層層的森森白骨,看的徐婉寧頭皮發麻。

這個場景,即便是電視中,她也不敢多看。

沒想到,卻在現實中看到了。

徐婉寧在空間裡翻找,找到了一塊鮮紅色的布料。

她用剪刀將布料裁出了兩個小塊兒,又找了兩根樹枝,將布料掛在上面。

稍後進來的人,手裡肯定有手電筒,至少光亮照射一下,就能看到紅色布料的提示,不至於慌亂之中不小心掉入深坑。

徐婉寧不敢繼續逗留,她想快點找到林安。

徐婉寧繼續往前走,前面的路越來越窄,只容許一個人透過。

她嘴裡念著大悲咒,壯著膽子,將手電筒的光開到最強,繼續往前走。

穿過這條小道,視野豁然開朗。

陽光透過狹小的縫隙照射了進來,灑下細碎斑駁的光線。

徐婉寧繼續往前走,直到,走出了山洞。

“林安!”

徐婉寧剛踏出山洞,舉目在四周看了一圈,看到不遠處的水杉樹下,蜷縮著一個人。

徐婉寧的心跳又開始加速,她的直覺告訴她,那個背對著她,看不清長相的人是林安。

她立刻飛撲過去,看清人的長相後,淚水如泉湧,不受控制地往下掉。

是林安,真的是林安。

他還活著。

只是,他的呼吸太過淺薄,不用心感受,幾乎感覺不到。

徐婉寧將林安擁入懷中,顫抖著手拿出了對講機,呼叫徐茂嚴。

“哥,我找到林安了,他還活著。”

醫院。

徐婉寧坐在手術室外,身上披著徐茂嚴的軍裝。

林荃和袁欣一左一右地護著她,緊緊抓住她的手臂,生怕她想不開做傻事兒。

手術室的燈終於滅了。

京市軍區最德高望重的兩位軍醫,一前一後地走了出來。

徐婉寧下意識想站起來,但她後知後覺地感覺到,自己的雙腿好像被灌了鉛一樣,沉重到她根本站不起來。

她只能將目光投向陳院長和郭醫生,等待他們接下來的話。

趙醫生將醫用口罩拿下來,語氣沉重道:“徐同志,你要做好心理準備。”

錚—

徐婉寧感覺自己心裡一直緊繃著的那根琴絃斷掉了。

她扶著林荃的手臂,緩緩站了起來,“林安他……”

後面的話,她如鯁在喉,怎麼也說不出來。

“你不要誤會,林連長沒有生命危險,他的命保住了,但是,他的雙腿,可能會留下終生殘疾。”

徐婉寧長長地撥出一口濁氣。

命保住了,就是最好的結果。

至於雙腿……

“我去找海蒂醫生,看看他是否有辦法。”

“阿寧,你不要衝動。”徐茂嚴按住徐婉寧的手:“林安是現役,海蒂醫生到底是外賓,要想讓海蒂醫生替林安治療,必須要層層上報,得到組織的同意才行。”

“如果組織不同意,那我就只能眼睜睜地看著林安的雙腿保不住嗎?”徐婉寧沉著臉,“哥,林安是現役沒錯,但他也是我的丈夫,難道我這個做妻子的,沒有權利和資格替他決定看病的醫生嗎?”

“阿寧!”徐茂嚴的聲音加重,“阿寧,我知道你現在很擔心林安,但事兒跟事兒不一樣……阿寧你去哪兒?”

“我去找毛首席!”

既然要層層上報,她不如直接找毛首席。

徐婉寧也知道自己這樣的行為有些冒失和衝動,但為了林安,她不得不這樣做。

徐茂嚴愣了一瞬,才衝上去拽住徐婉寧的胳膊,“阿寧,你別衝動。我沒說這樣不行,但咱們得按照規章制度來。這樣,你先在病房裡陪著林安,我去找首長彙報情況。”

“林安不只是我妹夫,還是我生死與共的戰友,於情於理我都無法袖手旁觀。給我點時間,最遲明天早上我給你答覆,好嗎?”

徐婉寧微微頷首:“嗯,哥,辛苦你了。”

徐茂嚴抬手揉了揉徐婉寧的腦袋,紅著眼眶,哽咽著道:“行了,你先去病房陪著林安吧。”

病房裡。

徐婉寧坐在病床前,拉著林安的一隻手,看著他安靜熟睡的容顏,不知不覺間,眼淚已經爬滿了臉頰。

林荃坐在她旁邊,看到徐婉寧這個樣子,心裡有些不是滋味。

她將自己的手帕拿給徐婉寧,“嫂子,你擦擦眼淚。”

徐婉寧接過手帕,用力地擦拭著臉頰。

林荃見狀,急忙將她的手拉住:“嫂子,你別這樣。”

“我知道你心裡難受,我也難受。但我哥現在已經這樣了,咱們得堅強起來。這個家,還得你撐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