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伯父話雖這樣說,但從他顫抖的手可以感受得到,此時他內心的緊張和忐忑,一點都不比二伯母少。

終於,在徐家人的翹首以盼和緊張期待中,病房的門終於拉開了。

海蒂醫生輕輕拿掉臉上的老式口罩,帶著點棕色的瞳孔在人群中搜尋到徐婉寧的身影后,便說明了情況。

“徐,你四哥的情況比我想象中的要棘手一些,但問題不大,我有辦法可以救治他。只不過在做手術之前,我需要見一見這家醫院的院長,因為手術過程中需要用到一些儀器,我得確保醫院有這些儀器,另外我有絕對的使用權。”

徐婉寧鬆了口氣,旋即道:“沒問題海蒂醫生,我這就去找院長說明情況。”

“海蒂醫生,您先稍微休息一下,讓我……”

徐婉寧看了一圈周圍的徐家人,發現好像沒有人會說流利的外語,雖然大家都會一兩句簡單的問好,但溝通起來應該是不行的。

海蒂醫生擺擺手:“我在這兒坐一會兒就好,另外拜託給我一杯溫熱的淡鹽水,你速去速回。”

徐婉寧看向毛敏:“毛醫生,麻煩你幫我給海蒂醫生準備一杯溫熱的淡鹽水,我去趟院長辦公室。”

“沒問題。”

毛敏很快端來了兩杯水,一杯是海蒂醫生點名要的溫熱的淡鹽水,還有一杯是稀釋過的可食用的葡萄糖水。

她用蹩腳的外語同海蒂醫生解釋了一下。

海蒂醫生將兩杯水都嚐了一口,最後還是選擇了自己需要的淡鹽水。

“謝謝。”

“您客氣了。”

院長辦公室,徐婉寧轉達了海蒂醫生的話。

“這個當然沒問題,再怎麼說徐醫生也是在醫院受的工傷,我們醫院有義務配合海蒂醫生治療徐醫生的傷。徐同志,我想親自見一見海蒂醫生,同他說明一下情況,還希望你能幫我翻譯一下。”

“沒問題。”

很快,徐婉寧帶著院長回到了病房門口。

她充當翻譯,傳遞著兩邊的對話。

“徐,既然醫院這邊沒有問題的話,我們就安排手術吧。”

早點將手術做完,徐的兄長就能早一點醒來。

他既然吃了徐精心準備的早餐,就一定要儘可能地救治徐的兄長。

“既如此,那就手術吧。”

手術遠比預計當中的還要順利許多,海蒂醫生檢查徐茂團的情況就用了一個多小時,但手術的整個過程才半個小時不到。

等到手術室的紅燈熄滅,徐茂團被從手術室裡推了出來,徐家人全都圍了上去。

但又害怕會惹得海蒂醫生不開心,所以大家都很默契地保持著幾步的距離,將壓力給到了徐婉寧。

海蒂醫生見徐婉寧上前來,朝著她擺了擺手:“徐,手術很順利,但我現在需要休息。”

徐婉寧看海蒂醫生的身體都開始搖晃了,急忙上前一步將其攙扶住,“海蒂醫生,我扶您去休息一會兒。”

“去我辦公室吧。”陳院長道。

雖然徐茂團的病房是醫院最好的單人病房,但徐家人實在是太多了,再加上病房附近瀰漫著一股刺鼻的消毒水的味道,肯定會影響到海蒂醫生的休息,所以陳院長的辦公室是最好的選擇。

徐婉寧路過林安身邊的時候,將自己的挎包給了他,並且使了個眼色,林安很快明白過來她的意思。

“我先扶著海蒂醫生去休息片刻,林安,你等會兒將我需要的東西準備好。其餘人就等著四哥醒來就好。”

等徐婉寧攙扶著海蒂醫生走遠後,徐茂寧走到林安跟前,將手搭在他的肩膀上,一副“哥倆好”的姿態:“姐夫,剛才我姐讓你準備什麼東西啊?”

林安瞥他一眼,淡淡道:“大人的事情,你不要多嘴問。”

徐茂寧:……

不是,他就比徐婉寧小了一歲,一歲!怎麼就是小孩子了?

這個姐夫他不喜歡了!

林安沒搭理徐茂寧,自己拿著徐婉寧的挎包走到了一個無人的地方。

他將挎包開啟,果然,裡面放著幾個鋁製飯盒。

林安認得,這些飯盒裡裝著阿寧早上特意早起準備吃食。

這會兒飯盒還是溫熱的,估摸著是阿寧剛才見手術結束後,才剛剛變戲法變出來的。

但因為阿寧一直跟大家待在一起,所以她手中沒有東西,是大家有目共睹的,要是突然拿著還散發著熱氣的吃食去找海蒂醫生,肯定會露餡兒,所以這項重任就落在了林安身上。

因為他,是目前唯一一個知道阿寧秘密的人。

這個認知讓林安的心裡漲漲的。

他是阿寧最信任的人。

林安故意耽擱了一會兒,等時間差不多了,這才原路返回,找到徐家人說了一聲,又找毛敏問清楚陳院長的辦公室。

而此時,海蒂醫生正在跟徐婉寧討論海姆立克急救法。

“這個方法,我之前好像聽說過,是我一位醫生朋友告訴我的,跟你這個方法的相似度極高。”

徐婉寧的心跳亂了節奏。

海蒂醫生說的那位朋友,該不會就是海姆立克急救法的創始人吧?

她心裡有些緊張,面上卻是一片風平浪靜,“海蒂醫生,我冒昧地問一句,您的那位醫生朋友,他叫什麼名字啊?”

海蒂醫生說了一個人名,徐婉寧確定自己沒有聽說過,應該不是那位創始人。

畢竟,這只是一個書中世界。

“我之前為了祖國的建設,在鄉下呆了一段時間,這個方法就是和鄉下的老中醫學會的。只能說湊巧,和那位醫生想到一起去了。”

徐婉寧面不改色地撒了一個謊。

她知道自己這樣不好,但總不能堂而皇之地告訴大家,她利用自己前世學到的知識剽竊了別人的勞動成果吧?

她不是不想大大方方地承認,主要是她不敢。

這事兒太驚世駭俗,她怕自己被拉去切片。

“不不不。”海蒂醫生豎起右手的食指,“他只是有一個大致的理念,在細節方面還是不夠完善,上次用這個方法,將一個人的肋骨折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