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安卻道:“現在後山已經封了,大家的柴都是用來自家過冬的,勻給我們的多了,家裡能用的就少了,所以兩毛錢的價格不算高。”

柴是不值錢沒錯,但也要跟時節掛鉤。

誠然,他如果給一毛錢一捆柴的價格,也有很多人願意賣。

但這樣的話,林安首先過不去自己心裡這關。

因為冬天大家都難熬,要想過的舒坦一些,就得將柴架的旺一些。

大家把柴賣給他們了,自家能用的就少了,所以他就把價格給高一點,這樣大家也能多掙點錢,去買點生活必需品。

一捆柴多一毛錢,十捆柴也才一塊錢,十塊錢就能買一大堆了。足夠燒個好幾天的。

他家雖然不是大富大貴,但掙錢卻比鄉親們輕鬆一些,不該給的不能給,堅決不當冤大頭,但是該給的一定不能少。

“那成,那我用喇叭吼一句,誰家有柴就直接搬到你家去,你再當場給錢就是了。”

“好。但是我有一個要求,不能偷工減料。一捆柴的量有多少,大家都心知肚明,要是誰想多掙錢所以將柴的數量減少了,那我不要。”

“這個你放心,如果真有這種情況,別說你了,我都不同意。”

跟林安說好以後,大隊長就用喇叭通知了這個鞋訊息。

“林家果然還是有錢,竟然花錢買柴了!”

“也能理解,畢竟燒炕真的太費柴了。不說了,我先去看看我家能勻出多少柴出來。”

兩毛錢是不多,但也能買點小東西了。

於是乎,林安三人空著手去,又空著手回來。

回到家後,面對徐婉寧疑惑的眼神,林安解釋道:“我直接去找了大隊長,大隊長用喇叭通知了鄉親們,等會兒要賣柴的,會直接送到咱們家裡來。”

“這樣也好,能省好多事兒了。”

等了沒一會兒,要賣柴的都來了。

徐家其他人哪裡見過這個陣仗,想出去看,但身上的衣服根本不足以抵抗黑省的嚴寒,哪怕是出門一秒鐘都能將人凍的面目猙獰,所以他們只能坐在屋裡烤火,聽外面的動靜。

徐婉寧本來也想出去,但她剛走到門口,就被徐母拉住了。

“外面那麼冷,又是在弄柴火,你出去萬一有人不小心磕到碰到你咋辦?你就乖乖坐在屋裡吧。”

“就是,安子也那麼大個人了,難道連這種事情都解決不了?”

徐婉寧沒辦法,只能聽話的待在堂屋裡。

院子裡,林安每收一戶人家的柴,就會當場將錢拿給對方。

基本上都是五捆五捆起賣,算起賬也方便。

最後,林家堆柴的那個屋子都快碼不下了。

等柴火買好了,林荃又找到了程嬸子。

“程嬸子,我嫂子孃家人來了,來了十好幾個人呢。都是從京市來的,適應不了咱們黑省的寒冷,所以我嫂子想給他們每個人做件棉襖。布料和棉花我嫂子拿,做一件棉襖就給相應的手工費。”

“程嬸子,您跟我媽關係最好,您做棉襖的手藝也是好的,所以這事兒我就先找上您了,您再幫我找幾個嬸子一起做,我們要的著急。”

程嬸子忙道:“這個沒問題。我算一算,如果單棉襖的話,我一天能做個四五件,但是算上棉褲的話,我每天最多能做三套。你大嫂孃家人一共有多少人啊?”

林荃心裡默默地盤算。

大伯母,二伯母,姑姑,大嫂,三嫂,四嫂,五嫂,弟妹,還有表姐,一共是九套女款的。

大伯父,二伯父,姑父,大哥,三哥,四哥,五哥,弟弟,還有表哥和表弟,一共是十套男款的。

還有時安時宜兩個小傢伙。

時安時宜已經換上了暖和的厚棉服,是松寒和初林之前穿過的。

但好歹來了,總要做身新的吧?

嫂子說了,棉花和布料管夠。

“倆孩子的好說,小半天兒的工夫就能做好。但是大人的一共要十九套,估計就得多找幾個人來做,畢竟早點做好就能早點穿在身上嘛。”

“對對,是這麼個理兒。程嬸子,您看,找幾個人合適?”

“算上我的話,就再找五個人吧,平均每個人做三套,我多做一套,連同倆孩子的,你看咋樣?”

“沒問題。”

程嬸子有些不好意思的開口:“荃荃,做一身衣裳,你嫂子能給多少錢啊?”

關於價格,林荃之前就跟林母商量好了。

“男款的要大一些,女款的小,所以男款的就多給五毛錢,給兩塊五一套,女款的就給兩塊錢。倆孩子的一身一塊,您覺得咋樣?”

這個價格,是能夠讓合作雙方都滿意的價格。

在京市,做一身衣裳,不算布料,單單是手藝,最便宜的也要四五塊錢,還是那種最簡單的款式。

這麼厚的棉服,做起來可要花費不少工夫呢,尤其是在沒有縫紉機的情況下,全部都要靠手縫。

所以給兩塊錢的價格,一點也不貴。

但是對於徐婉寧和林荃來說不貴的價格,卻足以讓村裡人歡呼雀躍了。

做三套衣服,少的能掙六塊錢,多的能掙七塊五呢!

她還能再多做兩套小孩兒的,還能再多掙兩塊錢。

十好幾塊錢,真的能過個好年了。

“荃荃你放心,我保證給你找人品好又手腳利索的來做衣裳。”

“程嬸子,我們價格給的不低,可得好好做呀,要是做的不好,不但不給錢,還要找人要布料和棉花的損耗呢。”

“放心放心,嬸子跟你保證,絕對不會出現這種情況。”

“行,那我就先去找人了。”

林荃則回了屋,將找程嬸子做衣服的事情,跟徐婉寧說了。

徐母不理解的問道:“之前蓋房子的時候,幹體力活兒,一個人一天才給五毛錢,幹了七八天活兒都才能掙幾塊錢,怎麼做身衣裳就要兩塊錢了?”

徐母絕對不是心疼這個錢。

她只是不理解,這個給錢的緣由是什麼,怎麼能相差這麼多呢?

林荃解釋道:“伯母,蓋房子是屬於體力活兒,基本上有把子力氣的都能做,但做棉襖可不是誰都能做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