友誼商店的一枚鑽石髮卡要賣到五十塊錢。

比她一個月的工資都還要多。

饒是陶家,母親給她準備的嫁妝裡,單價比這枚髮卡還貴的也不多。

這枚髮卡比友誼商店賣的還好看,價格只會更貴。

“靜靜姐,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可不能拒絕哦。”

瞧見陶曼曼眼巴巴地看著,徐婉寧又拿了一枚款式不同的出來,“這個給曼曼,你們姐妹倆可以戴姊妹款。”

陶曼曼喜滋滋地別在自己的耳朵旁,不停地照著鏡子。

“阿寧,要不你也戴一個?我們戴一樣的,多好看啊。”

別了。

這卡子實在張揚,不符合她如今低調的人設。

“我只有兩個,送給你和靜靜姐,剛剛好。”

陶靜靜還想推辭,卻被陶曼曼攔下來了。

“姐,阿寧既然能送,就說明不會對她造成什麼影響,咱們收下就行,你要是覺得過意不去,等將來有機會再還給她就是了。”

“阿寧外語那麼好,以後你們對外貿易部再有外商來,你可以引薦阿寧,一來能幫助你們談成合作,二來也能讓阿寧露露臉。她以後要回京市,這對她肯定有好處。再說了,你還能跟在阿寧身後學習呢。”

陶曼曼絲毫不在意自己這話,會給她親愛的姐姐帶來多少陰影和壓力。

“知道了,我心中有數。”

徐婉寧看著正在咬耳朵的姐妹倆,“你們倆聲音可以再小一點,我都聽到了。”

“嘿嘿,本來也沒想揹著你。”

下午,徐婉寧去大伯母家接了四個孩子,一起回了部隊。

等回到自己家時,院子裡黑黢黢的一片。

林荃在醫院裡照顧林母,家中只有徐婉寧和林安兩個大人。

現在林安顯然沒在家。

徐婉寧用鑰匙開啟門,帶著四個孩子回了家。

“我去打熱水,你們四個乖乖待在家裡,不許到處亂跑,知道嗎?”

“知道了媽媽。”

“知道了舅媽。”

得到了四個孩子的保證後,徐婉寧這才提著幾個熱水壺去了水房。

“小徐同志也來打水啊。”

“小徐同志來家屬院都這麼久了,還沒去過我家吧?有空帶著孩子們去我家玩兒啊,我家小子跟你家孩子年紀差不多大,肯定能玩到一起去。”

“小徐同志能提得動這麼多熱水嗎?正好咱倆順路,不如我幫著你拿吧。”

“不用不用,我能拿得動。”徐婉寧婉拒。

她飛速地打完熱水,提著熱水壺離開了水房。

這些嫂子今天也太熱情了吧?

以前見面充其量只是打個招呼的程度,甚至有些以前都沒有見過幾次。

今兒怎麼變得這麼熱情了?

“小徐,小徐你等等我啊!”

任嫂子緊趕慢趕地追上了徐婉寧。

“我還說將我的熱水瓶放回家以後再來幫你呢,你怎麼走的這麼快。”

“這點重量對我來說不算什麼。”徐婉寧拉過任嫂子站在隱蔽的地方,小聲問道:“嫂子,這幾天咱部隊是不是又發生了什麼大事兒?”

“咋啦?”

“你是不知道,我剛才去打熱水的時候,一個個兒地都跟我打招呼,好些我都不認識呢。”

嫂子們的熱情,堪比第一醫院的醫護人員,也就比利民食品廠的差一點點罷了。

但第一醫院和利民食品廠的人對她熱情,是因為她確實做了好事兒。

可是她也沒在部隊裡做什麼大事兒啊。

任嫂子細細打量著徐婉寧:“你真不知道發生什麼事兒了?”

徐婉寧迷茫地搖頭。

“你家林安又要升職了,不出意外,這次能成為連長!雖然職級不算太高,但他才來京市軍區多久,就連升兩級了……”

任嫂子還在不停地說著話,但徐婉寧已經聽不清了。

她腦海裡只有一個想法。

林安所謂的集訓,肯定不是簡單的集訓!

“任嫂子,你知不知道我哥,也就是徐茂嚴,他是否也升職了?”

“這個倒是沒聽說。”

“小徐,這事兒你真不知道?”

徐婉寧無奈:“林安昨天晚上才回家,今兒一早就陪著我婆婆去做手術了,他還真沒跟我說過這事兒。”

“你婆婆做手術了?咋回事兒?”

“她腿有傷,老毛病了。”

“在哪家醫院啊?我抽空去探望探望。”

徐婉寧提著熱水壺回到家時,林安已經回來了。

他正坐在客廳裡,陪著四個孩子讀書。

看徐婉寧回來,林安道:“初林現在太小了,字兒都還認不全,更別提跟著念課文了。要不,先教他識字吧。”

雖然初念和初林只差了一歲多,但就是這一歲多的差距,足以讓姐弟倆拉開差距。

徐婉寧頷首:“等我忙完手頭的事情,會著重教一教初林。”

“林安,你跟我進來下,我有事兒跟你說。”

進了臥室後,徐婉寧直接將門反鎖。

她按著林安在床邊坐下,自己拉了一把椅子坐在他對面。

“你老實交代,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情隱瞞我了?”

她選擇用隱瞞這個詞,代替“欺騙”。

因為她知道,就算林安騙了她,也事出有因。

林安抿唇。

他看著徐婉寧的眼睛,從她的眼底看到了一片冰冷。

“阿寧,我……”

“我只想聽實話,那些解釋的話你不必說。”

她的語氣冷冰冰的,沒有絲毫溫度。

林安很少聽到她用這種語氣說話,心也跟著揪了起來。

他做了兩個深呼吸,壓下忐忑的心跳,這才緩緩開口。

“我承認,我確實騙了你。其實我不是去參加集訓,而是參與了一個任務。只是當時任務還處於隱秘階段,我不能告訴你。阿寧,希望你能理解我。”

“理解?”徐婉寧聲音拔高:“到了現在你還在騙我,你讓我怎麼理解你?”

“阿寧……”

林安就那麼靜靜地看著徐婉寧,眼底還有委屈的神色。

徐婉寧有一肚子火想發,但觸及到林安的眼神後,千言萬語只化作了一句無奈的嘆息。

她生氣的點,並不在於自己被欺騙,而是他總是一言不合,就參與冒險的任務。

還不跟她商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