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茂嚴將手搭在林安的肩膀上,強行將人拖出了院子。

等出了軍區大院以後,徐茂嚴卻直接將林安按在了牆上,用手抓住他的衣領,咬牙切齒地問道:“剛才你為什麼不出聲阻止?林安,你是阿寧的丈夫,只要你不同意,就不會有人違揹你們的意願,強行讓阿寧去當誘餌!還是說……”

徐茂嚴微微眯起眼睛:“你想借用阿寧,替你積累軍功?如果真是這樣,那你的如意算盤可就打錯了!”

林安面不改色地將徐茂嚴的手揮開,嚴肅說道:“徐茂嚴,你是阿寧的哥哥,但也僅此而已。你不是她,也沒有資格替她做任何選擇。”

“阿寧是成年人了,她有權利做任何自己想做的事情。身為她最親愛的家人,我們能做的,就是支援她的選擇,同時利用我們的職務之便,從旁保護她,確保她的安全。而不是站在道德的制高點,用我們的一廂情願告訴她,這件事不能做。”

“茂嚴,你不是她,不知道她心裡的想法,所以,也不要用你的想法去替阿寧做決定,你能懂嗎?”

徐茂嚴一直緊繃的身體慢慢地放鬆了。

這個道理他何嘗不知道?

但他更清楚的是,這次行動的危險係數有多高。

之前丁白村的事情,因為阿寧的參與從而順利解決,因此,得到訊息的那群人,便將阿寧當成了眼中釘,恨不能處之而後快。

在這種情況下,即便他們已經做好了萬全之策,難保不會有漏網之魚傷害到阿寧。

只要一想到這種可能性,徐茂嚴就沒有辦法用平常心面對。

但他只是哥哥。

就連父母和林安都已經決定好了,便是他一直提出抗議,也明顯沒有用。

“你記住了,要是阿寧真的有個好歹,我絕對不會饒了你。”

“這一點你大可放心,便是我自己丟了性命,我也不會讓阿寧受傷!”

翌日,試驗基地。

林茂青將一封信遞給了徐婉寧。

“這是從部隊送來的,你親自開啟看看。”

信是徐父寄來的,上面明確地寫了,要讓徐婉寧參與進這次特殊行動。

看完後,徐婉寧又將信給了林茂青:“你舅舅的信。”

林茂青迅速地將徐父的來信看了一遍,又小心翼翼地摺疊起來,遞給了徐婉寧。

“沒想到舅舅這麼放心你,竟然真的讓你參與進來。”

林茂青也不同意讓徐婉寧充當誘餌的角色。

自從出現實驗資料被盜的事情後,他們幾個人便坐下來,對試驗基地現有的人進行了一個排查,但除了石原莎之外,他們並沒有發現可疑人。

如今,整個試驗基地,除了袁老,林茂青,徐婉寧和袁雨晴四個人之外,其餘人都有可能是地方的間諜。

他們在明敵在暗,危險係數又大大提升了。

林茂青也不想讓徐婉寧冒險。

“老師年紀大了,總不能讓他參與進你們的行動吧?雨晴自幼被保護的很好,是個不諳世事的小孩子,心裡也藏不住事兒,即便她有心參加,恐怕也做不好。除了我以外,你還能找到更合適的人選嗎?”

這是徐婉寧的原話。

也是因為她的這番話,林茂青才決定讓徐婉寧試一試。

“先說好了,一切行動都以保證生命安全為前提,但凡會危及到你安危的事情,一定要將安危放在首位,知道嗎?”

“放心吧,我肯定會保護好我自己。”

“時間不早了,得去試驗田了。”

等徐婉寧趕到試驗田時,錢姐和趙姐正站在田墾上爭吵,兩人吵得面紅脖子粗,誰也不退讓。

大老遠瞧見徐婉寧走來,趙姐丟下一句“我們找婉寧同志來評評理”後,就丟下錢姐,徑直走向了徐婉寧,並且很熟絡的挽上了徐婉寧的胳膊。

“婉寧啊,你可算來了,正好我們有件事要找你評評理。”

徐婉寧不動聲色地將自己的手臂抽了出來。

她不懂,明明只是再普通不過的同事關係,怎麼一個兩個的都這麼自來熟,總是喜歡挽著她的手臂?

換做她喜歡的袁雨晴,徐婉寧很喜歡跟朋友這樣挽著手臂走,但碰到不太熟悉的人,她多少感覺有些冒犯。

因此,面對沒有邊界感的趙姐,徐婉寧的態度也算不上多熱絡。

“趙姐說笑了,我才剛來試驗基地,什麼都不懂呢,哪能幫你們評理啊。我剛才跟老師一路來的,他朝著東邊兒去了,現在應該還沒有走遠,要不,我去將老師叫回來?”

趙姐訕笑著道:“瞧你這話,我們幾個人之間的事兒,哪能驚動袁老那?”

“那趙姐先跟我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兒吧。”

“你跟我來。”

趙姐也看出了徐婉寧不想跟她太親密,便沒有再牽她手,而是走在前面帶路,一直走到了錢姐跟前。

趙姐指著兩塊兒大小均等的試驗田,每塊田裡都插著秧苗,而且長勢不錯。

“袁老給我們每個人都分配了試驗田,而且每塊兒試驗田種植的品種都不同。她的品種長勢沒有我這片好,她就要將我的這塊換給她,你說說,這是一個正常人能做得出來的事兒嗎?”

趙姐撇嘴:“你這塊兒試驗田裡的種子,當初還是從我手中搶過去的呢!本來就該是屬於我的,我現在要回來怎麼了?”

“怎麼了?你自己說說看怎麼了!你知不知道為了精心伺候這些秧苗,我耗費了多大的精力,好不容易它們長大了,你輕飄飄一句話就想將我全部的功勞都搶走,這天底下哪有這樣的道理?”

“反正我不管,本來就是屬於我的,你現在就得還給我!”

徐婉寧的耳邊充斥著錢姐和趙姐毫無營養的對話。

她並沒有偏幫任何一方,而是,盯著兩塊試驗田,陷入了沉思。

這兩塊田裡種植的秧苗,有些不大對勁。

“婉寧同志,你倒是說說看,是不是她在無理取鬧!”

“怎麼就是我無理取鬧了?我要回原本屬於我的東西,難道有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