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大殿朝會。

趙崇遠一大早就穿上了一襲龍袍,端坐在龍椅上,左下方的趙青詹站在一旁打著哈欠。

一大早就一臉懵逼的被貼身的小太監從床上給拖了起來。

至於到底要幹什麼。

他是完全不清楚。

更不知道上早朝的原因。

但有一點,他卻很清楚,今天是他九皇叔趙定回京之後第一次上朝的日子。

對於自己這位九皇叔。

趙青詹並沒有多少印象。

只知道在他記事的時候,他這位九皇叔就已經被派去了幽州就藩去了。

說實話,對於這位九皇叔。

他趙青詹也著實羨慕的很。

這世上難道還有什麼比包圍大乾邊疆更讓人興奮的事情嗎?

尤其是最近皇祖母也隱約和他透露著他皇爺爺趙崇遠要重新立儲的事情。

這事對於別人來說或許是天大的事情,哭爹喊娘都不為過。

但對於他趙青詹來說。

這世上還有比這更加令人開心的事情嗎?

不用在深宮大院裡面整日面對那些無聊的朝政,學習那什麼聽著就讓人昏昏欲睡的治國之道。

對於他來說簡直是解脫!

六部的官員照舊的彙報著近日以來各個地方的大小事宜。

趙崇遠端在龍椅上,閉目傾聽著時不時的給出一些意見。

等的處理完六部的事情之後。

趙崇遠這才看向王力士喊道。

“力士,燕王可到了?”

聽著趙崇遠這話,王力士連忙道:“回陛下,今早司禮監已經派人去接燕王殿下進宮了,此刻就候在殿外。”

聽著王力士這話,趙崇遠嘴角勾勒出一絲笑意。

他現在已經有些迫不及待的想看到趙定待會看到他時臉上的表情了。

不過心底雖然這麼想,但趙崇遠的臉上卻依舊淡然無比,對著身旁的王力士吩咐道:“那便傳召吧。”

“宣九皇子燕王趙定覲見!”

一聲聲宣召傳遞出去,眾人的目光都不由得好奇的看向大殿之外。

聽前段時間去傳旨的太監回來說。

幽州在燕王治理下,那叫一個民不聊生,百姓窮的都快吃人了,也不知道陛下會如何處置。

但站在文臣前列楊輔,葉連城以及周善,以及站在武將首位的徐天德以及錢松卻是有些好奇的看向外面,眼底的神色也各有不同。

而殿外趙定一邊穿著衣服,一邊跟著太監小跑。

太監一邊跑,一邊不住的催促道:“燕王殿下,前面的人已經開始傳召了,還有這官服得趕緊整理的妥當!”

“知道了,知道了,催什麼催!”

趙定有些不耐煩的叫嚷道。

他特麼的穿越到這裡八年了第一次上朝。

天知道早朝居然這麼早。

天不亮就要起來。

這不是純純的折騰人嘛、

在太監焦急的催促下,趙定總算趕在邁入大殿前整理好了儀容和朝服,低著頭跟著太監進入了金鑾殿。

就算不抬頭他也能感受到,在自己一腳邁入這金鑾殿的一瞬間。

似乎便有無數雙眼睛在看著自己。

那種感覺真的是讓人有些不自在。

想著自己畢竟是應天,是他老子趙崇遠的地盤,而不是他趙定自己的幽州。

趙定也懶得一個個懟過去。

進入金鑾殿後。

趙定也不抬頭,只看著自己腳尖一步一步的走著,連續走了快二十步之後這才撲通的跪下,扯著嗓子喊了起來。

“微臣,幽州郡王趙定叩見吾皇,吾皇萬歲萬歲萬萬歲!”

“起來吧。”

趙崇遠嘴角微微翹起,對著趙定喊了一聲。

嗯?

這聲音怎麼這麼熟悉?

聽著耳邊傳來的聲音,趙定下意識的抬起頭,可當看清楚那坐在金闕之上的身影之時,趙定登時就愣住了。

李龍?

他怎麼在這?

還有這一身龍袍什麼意思???

再看了一眼那站在趙崇遠身旁的王力士。

趙定的嘴角止不住的抽搐了起來。

這尼瑪不是李龍那個管家嗎?

而現在一個穿著龍袍,一個穿著太監服,還是大乾之中極為稀少的紅袍大太監......

一瞬間,趙定的額頭上冷汗都冒出來了。

我坑了我老爹?

而然昨天我還跑到醉仙樓找我自己老爹要債?

然後我幽州啥情況,我老爹都知道了?

一瞬間,趙定徹底的蒙了。

剛剛抬起的頭,一瞬間低了下去。

這尼瑪。

完犢子了。

此刻趙定心底只有也只能有這麼一個念頭。

身子都不由的跪伏了下去。

看著趙定這般模樣,趙崇遠的嘴角上頓時露出一絲得意。

小東西?

坑你老子?

區區五十萬兩銀子還追著你老子要?

還錄音?

給你能耐了是吧!

而看著趙定和趙崇遠父子之間,這般詭異的樣子。

一瞬間,滿朝文武也愣住了。

這什麼情況?

過了半晌,趙崇遠笑眯眯的問道:“燕王,見朕為何不抬頭?”

趙定身子抖了一下,連忙道:“兒臣畢竟八年沒見到父皇了,此刻一見到父皇的天顏,頓時被父皇的天子威嚴所懾,故而不敢抬頭直面父皇。”

媽的,這下完犢子了。

李龍咋就是我老子?

這怎麼玩?

我那些小九九豈不是??

一想到自己之前給自己老子上的那些摺子,裡面所描述的悽慘之景,以及當初趙崇遠去幽州時,自己乾的那些事情,尤其是昨天大鬧醉仙樓時,差點把醉仙樓都給砸了。

一瞬間,趙定頓時感覺自己的腦袋已經不在脖子上了。

天要亡我啊!

周圍的大臣,聽著趙定這話,神色更是愈發的古怪。

這到底什麼情況。

似乎一點不像父子相見時的場景啊。

畢竟八年未見了。

就算皇家親情向來淡薄,可也不該這樣吧。

尤其是燕王為啥無緣無故拍馬屁啊。

圖啥呢?

趙崇遠笑呵呵的道:“起來吧。”

“兒臣不敢!”

趙定依舊低著頭。

這會心底的哀默之心已經大於心死了。

早知道他老子就是李龍,他昨天打死也不去醉仙樓大鬧啊。

不就是五十萬兩銀子嘛。

就當花錢消災了。

可現在他算是徹底的得罪死自己老子了。

“有何不敢啊?你這八年治理幽州有功,朕該好好謝你才是。”

說到最後幾個字,趙崇遠幾乎是咬牙切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