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是否心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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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出所料,宋儒知道了此事。心裡不知道如何想的,但面上兒還是裝作驚訝:“喲,是嗎?那五皇子可安好?”
“已無大礙。”
蕭斐然沉聲道,眼眸深邃,話音一轉,“不知此事是否要徹查?”
“查。”
陛下呵呵笑,喝了口茶,眼眸微眯,“自然要查。朕倒要看看,是誰這麼著急。”
大臣們面面相覷。
蕭老爺子輕咳一聲,沙著嗓子道:“為了五皇子安全,是否要接回宮住?”
“嘖,蕭相,您是糊塗了吧?”
身後的大皇子宋柘冷笑道,“我們早就在京城外封府,他也應該如此。就這麼大點事情,是不是過於矯情?”
宋柘年紀稍長,是貴妃崔氏的兒子,能力不錯,雖然有些心直口快,卻也算是孺子可教,站隊站的是孟家。
孟康年倒是不排斥宋柘的親近,只是一直端著,等著陛下的態度。
“五皇子說到底是我們的弟弟,”宋【表情】倒是穩重些,格局比較大,“大哥是否太急了?”
這是四皇子。
宋儒聽著他們吵吵都覺得心煩,蹙眉道:“爭什麼爭?朕讓你們上朝是來分憂的,不是添堵。”
眾人紛紛垂了頭。
蕭老爺子被大皇子如此駁面子,也不生氣,笑著圓場:“陛下不必過於苛責。依老臣看,遇刺這事兒不算小,不如陛下親自去安撫一番。”
宋儒挑眉:“朕國事繁忙,脫不開身。下了朝,朕會命人去送些東西,讓他歇一段時間再去聽學。”
黎相應下:“臣遵旨。”
蕭斐然站在眾臣右側,挺著脊背,一身朝服,帽簷微長,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能瞧見他若有若無的笑意。
下了早朝,眾人散去。蕭斐然走在後面些,周紹刻意等了等他,笑著湊了過去:“蕭兄,最近很忙啊,都不見你人。”
“昭獄事情實在是多。”蕭斐然裝模作樣抬眸,做作般嘆氣,“不過今晚我倒是有空,我請你吃酒?”
“你我之間,分什麼你請我請?”周紹哈哈大笑,拍了拍他肩膀,曬黑的臉上露著大白牙,“我自從回京,便十分憋屈。有時候想著和從前的同僚們去吃酒,你又不在,終究沒什麼意思。”
慕白老遠看著二人走來,忙著上前:“喲,週三少。”
周紹朝著他點點頭。
“我不在你們照常玩便是,賬記我頭上。”蕭斐然邊走邊隨意道。
“這麼大方啊?”周紹嘖嘖,“到底是已經開始有俸祿的人。”
二人對視,莫名一笑。
那點俸祿也沒什麼用。
“你好久不來醉香樓,真的不想?”周紹問,壓低了些聲音,“換了個花魁,呀,嘖,那身段兒,勾人的魂兒。”
“長久不去,倒也不想了。”蕭斐然啞嘆,“改日吧。”
“過幾日一同去西山上比試一番?”周紹努努嘴,“打獵如何?”
“可以。”
蕭斐然翻身上馬,牽著麻繩,就要離開還不忘悠悠道,“晚上請你吃酒啊。”
“得嘞,老地方見。”
.
這幾日是陰雨天,綿綿細雨下了好幾日不見放晴,憋的人難受。
孫氏正在苑裡給孟知錦挑及生辰穿的布料,正要問她,卻見她站在門口仰著頭望天。
烏濛濛的,有什麼看頭。
“錦姐兒,看什麼呢?”孫氏含著笑上前,站在她身側,瞧著院裡的樹葉被雨拍打著,眼眸不自覺微斂,細紋舒展開,“想出去轉轉?”
“不是。”
孟知錦回神,笑著挽上孫氏的胳膊,“天氣不好,女兒心情也難免低落些。”
“再等幾日,娘帶著你去西山求個護身符。”孫氏拍拍她的手,“上次我打聽了,人家高僧說,必須要你親自去求。這才管用。”
孟知錦心底其實是不太信這些的,但也沒說什麼,能讓孫氏有點安慰的話,她去一趟也沒什麼。
“不過你答應娘,最近可別一個人獨自出府。”過了一陣兒,孫氏像是想起什麼,囑咐,“我聽說,五皇子前些日子遇刺了,唉,還受了傷,現在還在查著呢。”
孟知錦揚眉,垂眸暗暗思索。
上一世好像並沒有這個發展。
“不過也可笑,誰去刺殺他?沒什麼用的棋子…”
話說到這裡,孫氏自覺失言,抿唇轉移話題,“哦,聽你爹說,蕭家那個二少查著呢。”
“蕭斐然?”
孟知錦瞭然,“那這想來也查不出什麼。”
“為何?”
“我雖未曾見過五皇子,卻也想象的到府邸必然有武藝高強之人守著,刺客行刺完以後說跑就跑了,旁人也不去追,”
孟知錦笑意盈盈,“這和話本子裡面寫的可不一樣。”
孫氏意味深長看自家姑娘一眼:“錦姐兒,你我從無虛言。你老實說,你是不是看上了蕭二少?”
孟知錦自重生以來一直都謹慎行事,一板一眼,像個老頑固,遇到事情大差不差都能解決。
不過孫氏這話著實給她嚇到了。
一向完美的面具突然有了裂痕,表情都不自覺帶上了些無語:“娘,什麼跟什麼啊?”
佟春站在一旁也忍不住發出疑惑:“夫人,您想多了。”
孫氏嘖一聲:“那日知青和我說,你在街上碰到了蕭二少,後來便魂不守舍的,那你告訴我,不是愛慕是什麼?”
孟知錦:…..
她第一次覺得有口難言。
“不是,我是看見了旁人…”
“旁人?誰?”
“…算了。”孟知錦也不知道該說誰,總不能說宋意吧,那孫氏估計要跳腳,“您愛怎麼想怎麼想吧,反正是真的沒有。”
孫氏收斂了笑意,忍不住正色:“錦姐兒,娘和你說,萬萬不可。咱家與蕭家早就不來往了,蕭相與你爹在朝中向來不對付。”
她又壓低了聲音,“再說了,你是未來的太子妃,天闕的皇后。你若是喜歡,趁早斷了念想。”
孟知錦第一次聽孫氏說這麼長的話,都不知道如何駁她,靜了半晌,她只好應下來:“我答應您就是。”
孫氏放下心來,嘆了口氣,看著越下越大的雨,話茬也開啟了,不自覺喃喃:“其實你爹曾經與蕭相也是同僚,一起念出書在朝中謀職的…只可惜啊…”
可惜了,陛下疑心太重。
孟知錦垂著眼睫,紅唇微抿:“您放心,我對蕭二少,並無感覺。”
“怎麼?”孫氏抬起眼,“你嫌他是武將?”
孟知錦美眸眯了眯,看向遠處,瞧著大雨傾盆,只能看見樹的殘影。
我有愧。
她在心底嘆了口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