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34章 因果

一日後，劉衛出現在了東裕州石巖城。

劉衛輕車熟路，直接來到了當初為自己測算過命格的那間鋪子前。

他可沒有忘記，這老者，可還欠他卜卦錢呢！

但是當劉衛出現在鋪子之前時，卻發現鋪子居然是關門的。

劉衛剛想轉身離去，卻發現那位鬚髮皆白，面帶慈祥的卜卦老人，正在不遠處緩緩而來。

劉衛眉頭微皺，這老人，一年多時間，精氣神好像差了許多，就連背，都彎下去了許多。

等老人緩緩走到劉衛面前時，劉衛抱拳對著老人行了一禮，“前輩好！”

老人擺了擺手，笑著道：“使不得，你如今是我們天武大陸數一數二的強者，老夫可擔不起你這大禮喲！”

“前輩這是哪裡話？在我心中，尊敬前輩，與修為無關！”劉衛認真道。

忽然，老人看見了劉衛的眼睛，在那一瞬間，老人心中產生了一絲恐懼感。

好像劉衛的雙眼，就像兩個無盡深淵一般，要將人吞噬進去。

“你的眼睛...？”老人穩了穩心神，臉上帶著震驚之色問道。

劉衛苦笑一聲，“修煉出了點岔子，後面會好的！”

老人點了點頭，便掏出鑰匙準備去開鋪子門鎖。

“前輩，短短一年多不見，為何我感覺您蒼老了許多？而且精氣神也差了很多？”劉衛有些不解地問道。

也不怪劉衛會疑惑，像老人這種天尊境，雖然看著鬚髮蒼白，垂垂老矣，但那活個上萬年，絲毫不成問題。

但短短一年多，老人就像經歷了數千年之久一般！

老人開啟了鋪子，“進來再說吧！”

隨即，老人緩緩走入鋪子，繞過那張桌子，坐在了裡面。

劉衛跟著走了進去，坐在了老人對面。

“本來以為前輩今日不開門，我都準備要走了，沒想到前輩來了！”劉衛笑著道。

老人微微頷首，“最近幾個月確實在家中靜養，不曾開門了！不過今日知道你會來，我便來了！”

對於老人的話，劉衛沒有半點懷疑，因為老人的卜算本領，確實是有些門道的。

“前輩，您到底發生了什麼？是與人廝殺傷了自身根本嗎？”劉衛看著老人問道。

在老人的脖子處，有一道疤痕。

按理說，老人已是天尊境，除非是境界高於他的人或者皇階之上的武器造成的，才會出現這種情況！

莫非是當初的雙瞳族對老人出手過？

卻見老人搖了搖頭，“先說你的事情吧，等會兒我再與你說我的事情！”

劉衛點了點頭，“前輩，我準備要走了，這次來，主要是想在離去之前見您一面！至於其他的，我也沒什麼可問的了，前輩若是能看出些什麼，可以與我說道說道！”

老人伸出一隻右手，看似隨意地掐算了幾下後，開口道：“你此行，各種麻煩會不斷，所以行事之前，三思而後行！雖說你命格極硬，但不代表你不會死，行事不能只靠著自己一腔熱血，要先學會隱忍，切莫太強硬，過剛易折的道理，我想你應該清楚的！”

劉衛朝老人抱拳，“多謝前輩教誨，晚輩定當銘記於心！”

老人搖了搖頭，“這不算什麼教誨，只是一點叮囑罷了！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劉衛笑著道：“不管如何，都應該感謝前輩才對！對了，前輩之前說過，我是有大氣運者，可以反哺這個世界，前輩給我說說，因為我沒有看出來，我對這天武大陸這個世界而言，有什麼樣的好處！”

“首先，玄劍宗與斷劍聯盟當時的大打出手，死了許多人，這便是因為你帶走了北荒一州氣運的使然！後來，北荒州趨於穩定，且比以前更加安穩，玄劍宗也比以前更加強大，這便是你氣運的反哺！其次，雙瞳族從沉眠中醒來，也有你的原因在其中，你曾應該去過絕命崖，而且那位前輩出過手，間接性破掉了絕命崖的一些禁制，使得雙瞳族提前醒來，這便是對這整個世界帶來的壞處。而之後，你不僅滅了雙瞳族，就連斷劍聯盟中的絕大多數強者，都給滅了，這便是對這個世界的好處！”老者看著劉衛，不急不緩說到。

劉衛有些疑惑地問道：“為何滅了那些人，就是對這個世界的好處？”

老人斟酌了一下，開口道：“越是強大的人，對這個世界的消耗與破壞便越大。不管是各種資源的消耗，還是隨意的一次出手，對這個世界都是極大的消耗！你殺了那麼多人，算是減輕了這個世界的負擔，你說算不算是對這個世界的好處？不僅如此，對整個天武大陸的所有人而言，都是好處。還有那殺手組織，被你滅了，更是給天武大陸除了一個禍害！如今，整個天武大陸的格局，因為你的原因發生了極大地改變，不是朝著壞的方面變，而是朝著好的方面在變！”

老人略微一停頓後，接著道：“像斷劍聯盟中的那些勢力，哪一個不是為禍一方，稱王稱霸的？清除了他們，整個天武大陸將會變得更加和諧更加安寧！”

劉衛點了點頭，一隻手摸著下巴，“原來如此，沒想到在無意中，我已經做了這麼多的好事啊！”

老人看著劉衛，沉默著，沒有說話。

直到過了許久之後，劉衛才從自我陶醉中清醒過來，看著老人的眼神，劉衛頓時有些尷尬。

劉衛摸了一下鼻子，老臉有些微微發燙，咳嗽了一聲，來掩飾自己的尷尬。

隨後，劉衛便很快恢復了正常，出聲問道：“前輩，現在可以說說你這身體是怎麼回事嗎？是雙瞳族做的？”

老人搖頭，嘆息一聲，“因果，修煉我們這一道的，洩露天機太多，沾染各種因果，到最後，幾乎沒有一個善終的！”

劉衛皺著眉頭，“前輩，可否詳細說說？”

“還記得上次我與你說過，這卦錢不能亂收，只是了因果的！你上次多給了我十倍的錢，我便欠了你的，與你沾染了大因果！你命格硬，可老夫扛不住你身上這麼大的因果啊！”老人眼神有些幽怨地說道。

劉衛一下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皺眉沉聲問道：“前輩，你變成這樣，與我有關係？”

老人點了點頭，伸手示意劉衛坐下。

劉衛深吸了一口氣，坐了下來。

老人接著道：“你是不是在數月前，遭受了一次致命性的傷害，差點就將命丟了？”

劉衛點頭，“是有這麼回事，當時差點被一名殺手封喉而死！可這到底和前輩之間，有何關聯？”

“當時你給我的卦錢，太多了！你走後，我便用秘法，想著幫你擋一次災難，便算是了卻了這樁因果！誰知道，這冥冥中自有天意，幫你擋住的，恰恰是你差點喪命那次！我脖子上的這道傷，便是由此而來，傷了自身根本！”老人輕聲道。

劉衛站起身，朝著老人躬身一拜，“前輩，我不知道會這樣，我若是知道，當時直接就不給您錢了！”

老人再次伸出手朝下壓了壓，示意劉衛坐下。

劉衛便坐了下來，臉上滿是愧疚之色。

“我知道，此事不怪你，就像是我說的，冥冥中自有天意，這是做我們這一行遲早有一天該受的懲罰！”老人出聲道。

劉衛沉默了片刻，“前輩就十萬枚極品晶石，您不應該覺得欠我的，從而出手替我擋災！”

老人搖了搖頭，“你還是不知道我們的因果之說！不是錢多少的事情，該來的擋不住！就如我說的，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

劉衛心中還是相當愧疚，無心之舉，居然害了這位老人。

如果不是老人幫著他擋了一下，也許自己可能真的已經死翹翹了吧？

“前輩，那今日我就不給你卜卦錢了！”劉衛看著老人道。

老人點了點頭，“聽說你是煉丹師，給我一些丹藥吧！”

劉衛才想起，自己有許多丹藥，可以幫老人快速恢復的，當即便拿出來十幾瓶丹藥。

像什麼養心丹，護心丹，養魂丹，護魂丹，延壽丹等等。

“前輩，你覺得怎麼合適怎麼拿，我現在有些不敢隨意給你送東西，怕再次害了你！”劉衛看著老人真誠說道。

老人笑了笑，“無妨，收你這丹藥，我與你之間，不存在什麼因果關係！”

劉衛鬆了口氣，點頭道：“如此便好！”

接著，劉衛給老人一一說了一遍各種丹藥的功效，老人將丹藥全部收了下來。

劉衛與老人又閒聊了一會兒，便告辭離去了。

老人望著劉衛走出鋪子的背影，嘴唇動了動，本想說些什麼，但話到嘴邊，便又止住了。

有些事情，即使他知道了，說了也無濟於事，還是不說為好。

之後，老人站在門口，望著人來人往的大街，輕聲道：“不錯的年輕人啊！”

隨後，老人關了鋪子，慢慢悠悠，消失在了街道的盡頭。

一位少年在街道上遠遠瞥見了一個熟悉的背影，等他追上去之後，背影已經消失，只剩下天際一縷劍光一閃而逝。

少年正是祝風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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