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下隊那邊,也是叫哇哇的。

“這麼太憋屈了,這群小子像一群跳蚤一樣竄來竄去。好像一腳踩死他們。”

“老大,現在我們落後,還要這麼夾手夾腳地打嗎?”

“再這麼下去,搞不好會輸。”

李文勇垂眼靜靜喝水擦汗。

大家都不敢出聲,等著他說話。

李文勇放下杯子:“放開手腳打,能動手就不吵吵。”

大家立刻興奮起來,咧嘴笑,把拳頭捏得“啪啪”響。

“就是嘛,這樣才像話,球賽就該這麼打。”

“來吧,同志們,一起打趴這群臭小子。”

“呵呵,讓他們見識一下,單手能輪一百斤的人的真正實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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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以後一開局,裁判都覺得氣氛比剛才緊張多了。

井下隊這邊氣勢洶洶,維修隊也個個目露兇光。

觀眾席鴉雀無聲,只有兩邊啦啦隊特別亢奮。

“加油啊,軍少,維持差距。”

“加油啊,文勇同志,踩死他們。”

副裁判向裁判這邊悄悄靠攏。

裁判低聲說:“保護好自己,不偏不倚。如果打起來,先閃開,等他們停了再說。”

副裁判重重點頭:“好,您也多保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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暫停前最後一個球是李文軍投進去的,所以第二節第一個球由井下隊這邊發。

李文勇從隊友手裡接過球,慢悠悠運著往籃下走。

他發現對方的防守人員變了,現在防守他的是維修隊最弱的。李文軍卻在防守井下隊最弱的隊員。

李文勇嘴角勾了勾:小子挺聰明的。可惜沒有用。他們就算只有四個人能跑動,也能打趴維修隊。

可是他很快發現問題了,他不能投三分,因為三分命中率不夠高,只要不中,球十有八九會落到李文軍面前。

李文軍肯定又會快打快攻回傳。到時候那個最弱的隊友防不住李文軍。

李文勇只能硬突到裡面上籃,進了。

李文軍自己持球的時候卻卯著三分投,運氣爆棚,十中六,相當於投兩分十次進攻中九次,也很驚人了。

李文勇明顯決定繼續用他們推土機式打法,慢悠悠逼近3分線以內,鐵桶一般滴水不漏,十次進攻十次得手,沒有破綻。

上半場結束的時候,跟維修隊的比分差距就縮小到了一分。

副裁判鬆了一口氣:“還好,沒打起來。”

裁判搖頭:“你們發現井下在消耗維修隊的體力嗎。真正的對抗還沒開始。下半場,還是那句話,保護好自己,遠離戰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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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修隊的隊員已經有點累了,井下隊還跟玩一樣,沒什麼感覺。

隊友們喘著氣在場邊坐下。

“這樣下去不是辦法。他們明顯在耗我們體力。我們要不要也耗耗他們的。”

“怎麼耗,他們盯人不盯球,你要讓他們動,得自己先動。沒把他們跑累,我們自己先耗死了。”

“怕什麼,有軍少的三分球。”

李文軍搖頭:“我的三分不可能一直這麼準。”

nba三分王庫裡一場平均命中率也只有45%,他剛才60%的命中率已經算是超常發揮了,不能把全部希望壓在運氣上。

隊友們面面相覷,比剛才更沮喪了。

本以為球隊的精神領袖李文軍會鼓舞士氣,卻沒想到他直接戳破了大家的希望。

李文軍淡淡地說:“其實我們一直在訓練破解他們陣地戰的招數,我在初賽,哪怕是剛才也有意識的讓你們實地操作了一下。實踐證明效果不錯。今天的下半場可以完全用起來了。”

隊員們一聽,立刻又振奮起來。

“穿插,擋拆。用我們的靈活破他們的固若金湯。”李文軍一臉肅穆,“同志們,剛才只是熱身。最艱苦和殘酷的比賽現在才正式開始,這將是你們打過的比賽中最痛苦的20分鐘。”

李文軍望向3號鄭躍華,球隊裡,除了他以外,技術最好的一個隊員:“從現在起,就辛苦你了。”

紅3號咧嘴一笑:“放心,保證完成任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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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半場開場之後,李文軍從一拿到球,李文勇就開始步步緊跟。

想來馳援他的鄭躍華也被黑隊的3號擋在三步以外,李文軍逼近到三分線附近忽然停下了腳跟李文勇拉開距離,就這麼一瞬間,鄭躍華便衝過來,插在了兩個人中間,擋住了李文勇。然後李文軍趁機快速突破,到了籃下,投球,進了。

這一切都在兩秒之內發生。就連本來防守鄭躍華的黑3號都沒來得及跟上,哨聲就已經響起。

紅隊領先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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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李文勇進攻的時候,一過中場,一個紅隊的人忽然上來拉他的手,發現拉不住,竟然直接抱住了李文勇的腰。

場邊的黑隊隊員氣得大叫。

“誒,紅隊這麼這樣。”

“撒手,你是個女人嗎?要不要點臉。”

李文勇沒見過用這種招式的對手,氣笑了,直接把那人一推。

“啊!”

“哎呀。”

那人在觀眾的一片驚呼聲中,往旁邊栽倒,然後滾得老遠。

裁判用力吹哨。

觀眾出現了兩極分化,吵了起來。

“紅隊活該。”

“胡說,黑隊好野蠻,怎麼能直接把人推出去呢?”

“紅隊就不野蠻嗎,還不是什麼無恥招數都用上?”

“黑隊就是蠻幹,籃球講究技術,身體對抗也不是這樣來的。”

李文勇沒理那人,拿著球直接去邊線重新開球。

黑隊的隊員都站起來瞪著裁判。

裁判也只能吹哨示意接著比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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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人被抬下去了,換了張愛華上來。

李文軍也有點驚訝,他給的指令是不管用什麼方法都要把黑隊的進攻程序拉長,沒想到隊友竟然用上了這種手段。

效果倒是挺好的,硬生生把下半場比賽時間耗掉了幾分鐘。

李文勇以為是李文軍授意的,也不打算講什麼情面了,伸直左手手臂,用食指指向天空。好像舉著一把利劍一般。

場邊的觀眾有人興奮地說:“媽的,終於放開了。”

李文勇打球的習慣,是看對方規不規矩。

對方規矩,他們就儘量規矩,講技術文明對抗。

對方要是不規矩,他就格殺勿論。

這個手勢,就是開始殺戮的意思。

從他抬起手開始,他的隊員,有任何過分的動作,他都會包庇。

對手看到他這個手勢,就已經肝兒發顫了。

黑隊隊員咧嘴一笑,陰森森朝紅隊隊員走去。紅隊誰想動一動,就會被身邊的對手給予一個厲害的肘擊。

悶哼聲在場上此起彼伏,紅隊隊員大叫。

“你怎麼動黑手?”

“裁判,他剛才肘擊我。”

黑隊隊員像沒聽見,裁判也不予理睬。

紅隊隊員這會兒才意識到李文軍剛才說的艱苦是什麼意思了,那就是準備隨時被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