陶光明拼命向他使眼色,做了個抹脖子的動作。

李文軍大概明白了:這小子八成是想翻牆進來被逮了個正著。要他不要管。

這傢伙腦子有時候真的不太好。

李文軍嘆了口氣,沒有走,卻指著陶光明高聲說:“誒誒誒,我說,我找了你半天,你怎麼在這裡呢。”

保安一看是李文軍,起來敬了個禮:“你好,李文軍同志。”

李文軍點頭打招呼:“你好,同志,辛苦了。”

保安問:“這是你的工作人員嗎?”

李文軍說:“啊是,這幾天他負責外部協調,所以可能你們沒見過他。今天我忙昏了頭,忘了把來賓條給他。他可能等得著急了。”

保安點頭:“是你的工作人員就好,他站了半天都不肯說姓名和單位,我們以為他是破壞分子,差一點就報公安局了。”

李文軍再三道謝,然後把陶光明領走了。

陶光明一出保安室,就苦著臉錘著自己的大腿:“特孃的,害我站了半小時。我說罰錢,他們還不讓,非要我說出單位名稱。我怕給你丟臉,就沒敢說。”

李文軍很想笑,又怕陶光明惱羞成怒,只能憋著。

到了展位前,陶光明被人流量嚇到了:“吼,果然是好多人。”

他立刻就把剛才被罰站的事情給忘了。

然後他們三個分工合作。

陶光明負責介紹玉器,汽車和摩托。

唐兆年負責介紹電子通訊產品。

李文軍負責剩下的。

三個人上廁所輪著去,中午都是陶光明的朋友買了盒飯送給他們。

下午人流稍微少點,可是也沒有閒著的時候。

等到散場的時候,三個人坐在座位上,說不出話,也不想動了。

唐兆年愁眉苦臉:“自從從屯門監獄出來後,我就沒這麼幹過苦力。”

陶光明癱軟得不想動,說:“石磨也要被磨斷了。交易會開幾天來著?”

李文軍也有點累了,說:“二十天。”其實重生前他也就前幾次參加交易會是自己帶隊,後來都是讓營銷的去搞定了。

現在第一次,他比較重視,自然不敢完全假手他人。

“也就是說還有十九天。”陶光明頓時就崩潰了,捂著臉,“好不容易翻牆混進來,連個中東富豪的鬼影都沒看到,白白幫你賣了一天苦力。”

唐兆年敏銳地捕捉到了他話裡的關鍵字,瞪著陶光明:“等等,你不是這個仆街仔從大門帶進來的嗎,怎麼又說是翻牆進來的?”

陶光明只能磕磕巴巴把事情前因後果講了一遍。

唐兆年笑得直拍大腿:“哈哈哈,你個衰人,活該你倒黴。”

陶光明嘆氣:“唉,可不是我真是個拼命往火坑裡跳的傻子。”

李文軍回去整理了一下合同和訂單,金額都超過十萬了。

陶光明咋舌感嘆:“這才第一天。你是要累死廠裡的工人嗎?”

李文軍說:“一般都是第一天最多,後面就慢慢少了。所以我們未必要守滿二十天。看著客流量小了,就收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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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文軍雖然知道可能會有很多人來看他這個展位,可是沒想到那麼多人,第一天中午就給趙林打電話,叫他讓郭建光,郭銘哲、陳克己和陳子琛連夜趕到穗城來幫忙,剛好一個廠一個。

早上湘省領導路過“文軍實業”看見那麼多客戶,卻只有李文軍一個人,一問才知道原來是沒有來賓條,氣得罵了領隊一頓:“亂彈琴,龍頭企業只給一個來賓條,是故意阻礙我省經濟發展嗎?”

領隊一聽這個帽子可太大了,現在國家鼓勵發展經濟,要是真的因為來賓條的問題妨礙李文軍接單,他不知道會面臨什麼處分。

他忙回答:“是我工作失誤,明天就多給李文軍同志幾個來賓條。”

晚上領隊給李文軍打電話:“啊,李文軍同志,今天看你一個人忙不過來。我想辦法多弄了幾個條給你。請你過來拿一下。”

李文軍淡淡回答:“不用了,我一個人也能忙過來。今天有點累了,再見。”

領隊被掛了電話,忍不住一下罵出了聲:“我好歹還是領隊,你這個小混蛋會不會有點太狂了。”

可是想來想去,明天要是還這樣,領導肯定會以為他陽奉陰違,更會暴跳如雷。

心裡憋屈,可是沒辦法,誰讓他自己先作死,只能親自送上門了。

他打了個車去李文軍住的酒店,敲李文軍的房門:“李文軍同志,我是來送來賓條的。”

李文軍也有些驚訝,沒想到領隊還給他送來了。

他開啟門,把領隊迎了進去。

在李文軍房裡喝茶聊天的陶光明和唐兆年都瞪著湘省領隊,心裡想的是:幹,就是你這傢伙,害得我們今天累死了。

領隊臉上發熱,硬著頭皮說:“哎呀。李文軍同志,領導特別關照說一定要多給你幾個來賓條,怕你明天還忙不過來。”

李文軍暗暗好笑:原來是被領導罵了。

他笑了笑:“真的不用了,楊守拙同志幫我又弄了四個,夠了。您這幾個來賓條留給兄弟企業多派人宣傳,多拿訂單吧。”

領隊一聽臉上更加紅得發燒:其實今天湘省的展位就李文軍這裡開了張。其他企業哪裡需要這麼多來賓條。

他也不好意思直說,把來賓條放在桌上:“啊,我就放在這裡了,不打攪你休息了。”

他不等李文軍反應過來,開啟門就跑了。

李文軍哭笑不得。

唐兆年伸了個懶腰說:“明天打死也不去白給人當馬仔,累死人。”

剛說完,手機響了。

唐兆年接起來,裡面傳來女人甜蜜的聲音:“唐先生,我們都到了。”

唐兆年臉上立刻換了笑臉:“哎呀,來了啊。剛好這個仆街多弄了幾個條,明天一起進去。”

掛了電話,他對上了李文軍和陶光明探究的目光,翻了個白眼:“看什麼看。我從港城叫了幾個車行的靚女過來撐場子而已。幹,我兄弟怎麼能沒人幫忙。”

李文軍笑:“還是唐哥講義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