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守拙背後一陣森森涼意,立刻掛了電話,給唐兆年打電話:“拋,趕緊跑,一點都不要留。你要是買了霓虹國的房產,什麼的,也賣掉。我們老老實實搞穗城的地產專案吧。”

唐兆年問:“你有沒有問那撲街,錢撤回來往哪裡投嗎?”

楊守拙:“沒,忘了。”

唐兆年:“不過他倒是一直有在買漂亮國的幾個股票。十年一直沒有停。”

楊守拙:“買,跟著他買就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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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九九零年一開年,就好像有人敲了一下鍾,霓虹股市應聲開始下跌。

霓虹政府想盡了辦法想要改變這種頹勢,卻抵擋不住投資者們的恐慌。

越拋越跌,越跌越拋。

當時漲得有多痛快,現在跌得就有多悽慘。

楊守拙和唐兆年每每想起都後怕不已,冷汗淋漓。

雖然沒有投入全副身家,可是如果沒及時撤出來,損失也足夠讓他們兩個吐血了。

至少這年是沒法過好了。

他們兩也一起意識到,李文軍多要的那棟別墅其實是打著賣規劃圖紙的旗號,提前收了他們股市經紀人手續費而已。

楊守拙和唐兆年今年不約而同來礦區過年,還認認真真挑選了禮物,給李文軍全家每人一個。

李文軍知道他們想明白了其中的奧秘。

跟聰明人打交道,就是要省力很多。

霓虹國的房地產也由全民追漲變成開始有人折價拋售。

這是個不好的跡象,就算是陶光明這樣遲鈍的人都嗅到了危險的氣息。

他對李文軍咂嘴感嘆:“現在我明白,為什麼你總說房地產要悠著來,不能把全部重心放上面了。”

李文軍笑:“本來就不能把所有雞蛋放在一個籃子裡。而且投資也要預先估算一下損失最大的時候,自己能不能承受,如果不能,利潤看著多誘人也不行。而且通常利潤越高,風險就越大。股市一崩,金融資產縮水,地產就會狂跌,就好像搭積木的時候把最下面那塊抽走一樣。”

陶光明嘀咕:“我看你的投資,就沒有出現過什麼風險。”

李文軍笑了笑:“也有,只是被我剔除掉了。”

這世上存在只賺不虧的投資人麼?

沒有!

每一次投資失敗,都是在交學費。

有時候只是自己吃點虧,有時候卻要拉上無數人家破人亡。

雖然他在投資上的嗅覺已經比很多人靈敏了,上一世也交了好多次學費。

他最幸運的是,能把上一世交學費學到的經驗用到現在。

陶光明問:“四期做完,要緩緩嗎?”

李文軍點頭:“四期做的時候都可以慢一點。比著期限交樓就行。不用趕工期。你的重心繼續放在面試培訓保安上面。”

保安陸陸續續到位了五六百人,宿舍都住了一整棟樓。

陶光明的臉皺成一團:“我覺得差不多夠了吧,還要繼續招啊。”

天天面試那些五大三粗的男人八九個小時真的讓他眼睛痛,晚上做噩夢。

他這輩子的夢想明明是每天看美女。

怎麼會落到這樣的詭異而又悽慘的地步?!!

可是這些話不能直說,不然季如詩會打他。

李文軍回答:“招啊,接著招。你不是要減肥嗎?跟他們一起訓練唄。半年後,保管你身材比我們都棒。”

陶光明掀桌子:“我練給誰看?給那些比我高比我壯比我有肌肉的男人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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過完年,穗城的專案“羅馬莊園”正式開始建設。

李文軍取這個名字的時候,說他幫忙取一個,不滿意不要錢,滿意的話,楊守拙和唐兆年請他喝茶。

然後他把名字一說出來,楊守拙就和陶光明一起皺眉。

“會不會有點太崇洋媚外了。”

“雖然是改革開放的前沿陣地,可是也不能搞帝反修那一套啊。”

唐兆年哼了一聲:“俗,還說我俗。你個撲街更俗。我叫倫敦花園也比羅馬莊園好。”

李文軍笑:“人就這樣,越是禁的東西越有吸引力。港城跟穗城就隔了個關口,可望不可及。那邊都是洋玩意,現在你打著港商合資的噱頭,取個名字太中式化了,客戶覺得沒意思。你們可以去問問,穗城百貨公司的東西是不是越西化的賣得越好。”

要是再往後,房地產定位不同,風格不同取名就大有學問了。有錢人住的,叫什麼帝王,陽明,官邸,這些看著古典又高深的關鍵詞上靠。

要是窮人住的握手樓,高層,小公寓,就要什麼家園,新城,或者來個豪庭。

唐兆年說:“你確定這個羅馬不是你瞎選的。我叫洛杉磯不行嗎?”

“不順口啊。名字一定要順口。而且我們這個小區設計就是偏羅馬建築風格。而且《羅馬假日》電影有名,國內好多人都看過,我們也蹭一波熱度。我也可以叫卡薩布蘭卡,叫佛羅倫薩,可是中國人好多沒聽過。羅馬這個地名聽上去很高大上,好多人嚮往,夠遠夠神秘夠陌生但是又不至於太陌生太拗口。”

然後投票。

四個人都贊成。

李文軍訛了一頓早茶。

因為穗城是全國住房大面積商品化的試點。

而這個專案又是穗城第一個住房商品化專案,所以備受矚目。

才開始建設廣告就鋪天蓋地,宣傳頁上面的最醒目那一行廣告詞還是李文軍寫的:“藏龍臥虎地,福廕百世宅。”

一句話,三頓早茶。

李文軍說這已經是看在朋友的面子上優惠了。

不然他收別人的廣告費,沒有一兩萬下不來。

雖然唐兆年和楊守拙在心裡罵罵咧咧,可是現實就是,很多人來問而且痛快下了定金。

這個廣告確實有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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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紅玲懷孕七個月的時候,肚子已經很大了,十分不方便。

這個時候,心眼子比棒槌還粗的孫杰就讓她很惱火了。

別說是幫忙繫鞋帶這種小事,就連產檢這種大事,他都能忘。

倒是董慶軍有事沒事就溜過來陪著秦紅玲散步、產檢,接送她上下班,有時候還抱著孫大成在園區裡溜達。

這天秦紅玲接到教授的電話:“秦總啊,我打算帶聽說幾個學生作為交換生去港城的一個大學裡面學習兩個月。選了董慶軍。”

秦紅玲很驚喜:“這是好事啊!他是沒錢嗎,我來給。”

教授說:“錢不是問題,李董一早就說了,交換生的費用全部集團出。問題是,董慶軍拒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