儘管馮春花說話聲音很低,楚漩依舊聽到。

“小治再怎麼不成器,也是你弟弟。以後我養老就靠他呢。若不給他治傷,等他沒了,你肯接我過去嗎?”

“既然不能,那你就出錢。五千塊不能少。”

“這是救命錢,你還跟我討價還價?”

“行吧!四千塊就四千塊。加急匯過來。還有,那塊玉佩被偷了,你再雕刻一塊。”

“啥?得等半年?行吧!”

馮春花結束通話電話後,眼睛四處瞟,沒看到什麼人偷聽,表情才放鬆下來。

並不知道楚漩在她結束通話電話前一秒剛離開。

楚漩騎車到縣中醫院,找張大夫診脈開方。

張大夫說她調理得不錯,繼續堅持鍛鍊,早睡早起,爭取少喝幾個月的中藥。

十來分鐘後,楚漩提著七副中藥走到自己的腳踏車前。

發現後車胎紮了。

得找地方修車。

她記得這附近有一家修車鋪。

推車過去。

路過一條沒人的衚衕時,郭海蓮從裡面衝出來,手裡舉著菜刀,朝楚漩的臉砍過來。

“楚漩,我要殺了你!”

楚漩朝她的方向,使勁一推腳踏車,緊接著脫手,往後一跳,腳踏車絆倒郭海蓮。

郭海蓮的手磕在地上,刀離手。

楚漩快速出腳,踢開那把菜刀。

郭海蓮試圖爬起來,繼續攻擊楚漩。

楚漩上前擰住她的雙臂。

單打獨鬥,郭海蓮不是楚漩的對手。

趕巧魏強巡邏到這邊,上前幫忙,綁住郭海蓮。

郭海蓮大喊,“放開我!放開我!是楚漩要殺我!你抓錯人了!”

楚漩看向魏強,“菜刀是郭海蓮帶來的,上面沒有我的指紋,但有她的。是她拿菜刀要砍我。”

魏強一本正經,“我相信你!”

郭海蓮還想吆喝冤枉,但被魏強訓斥,“確實能驗證指紋,再大喊大鬧,罪加一等!”

郭海蓮知趣得閉嘴。

楚漩扶起腳踏車,車把上的中藥包還在,完好無損。

“魏同志,之前郭海蓮不是被你們抓進去嗎?怎麼還在外面?”

魏強耐心解釋道,“由於她患有精神病,需要治療,按說這會應該在醫院,不知怎麼會跑出來,這件事我一定查清楚,給你一個交代。”

郭海蓮被帶回治安隊問話。

楚漩跟過去做筆錄。

魏強親自審郭海蓮。

“為什麼攻擊楚漩?”

郭海蓮一臉憤恨,“因為她喜歡沐辰澤,天天纏著他,快煩死他了!我要為他解決後顧之憂!”

“這件事是誰告訴你的?”

“我不會說得!我有精神病,你們拿我沒辦法!大不了就關著我唄。還能有免費的飯菜吃。實話講,你們這的飯菜,比精神病院那邊好吃多了!”

“那個說楚漩喜歡沐辰澤的人,在騙你。楚漩根本不喜歡沐辰澤,也沒纏著他,是那個人喜歡沐辰澤,跟楚漩有仇,所以故意引導你去害楚漩呢!”

“那個人不可能喜歡沐辰澤啊!因為他是個男人。”

“男人?那可能是他姐姐或者妹妹喜歡。”

“你分析地有道理。那個男人在利用我。”

郭海蓮混沌的腦袋有瞬間的清醒。

這些年她時而正常時而瘋狂,自己控制不住自己。

尤其是涉及到沐辰澤的事,她更加控制不住。

開始拍桌子踢凳子,嘴裡喊著,“我要殺了那個男人!殺了他!還要殺了他姐姐妹妹!”

魏強緩緩引導她,“你把他的畫像畫出來,我幫你找到他,帶過來。”

“好!我畫出來!我記得他的樣子!化成灰我也認識!”

魏強心中一喜,用最快的速度遞上紙筆。

十來分鐘後,他拿到畫像後,才意識到不能對精神病患者抱有太大希望。

紙上畫著一個帶著墨鏡和帽子的蒙面男人。

帽子是普通大眾常帶的草編遮陽帽,墨鏡是最普通的那種。

相當於沒線索。

耐心性子問道,“郭海蓮,那個男人說話的聲音有沒有什麼特徵?”

郭海蓮嘿嘿一笑,“我記得他說話的聲音。我可以模仿出來。”

緊接著,她發出男人聲音,“郭海蓮,你要提高警惕,楚漩喜歡沐辰澤,天天纏著他……”

魏強一時無法判斷真有男人慫恿郭海蓮,還是郭海蓮精神分裂,另一個自己慫恿自己。

五分鐘後,魏強喊楚漩去辦公室,詳細說了審問過程。

楚漩十分肯定地說道,“應該是真有男人慫恿她。”

上輩子郭海蓮沒有襲擊過她。

這輩子因為她的重生,不像上輩子那麼笨那麼傻,幕後那人早已開始關注她,不然就不會有張秋他們打劫的事。

這次想借郭海蓮的手弄死她,真夠惡毒。

魏強面帶疑惑,“難道你有仇人?”

楚漩淡然一笑,“若說仇人,只有馮春花一家,別家即便有矛盾,也不會置我於死地。”

“你的意思是楚治慫恿郭海蓮?”

“楚治在醫院躺著呢,沒空慫恿。”

“那就是楚大山!我去向領導申請抓他。”

“楚大山忙著跟隔壁村的寡婦談情說愛,也沒空慫恿。而馮春花是女人。不過,我總感覺馮春花的大兒子沒死,但沒有證據。能不能讓郭海蓮模仿那個男人的聲音給我聽?”

“當然能。跟我來。”

魏強帶楚漩走進一間房,有一面牆是玻璃做的,透過玻璃,可以看清隔壁那屋郭海蓮的神情和動作,但郭海蓮看不到他們。

魏強遞給楚漩一個耳機,“你在這聽,我去隔壁屋跟郭海蓮溝通。”

“好。”

楚漩拿著耳機放在耳朵旁。

魏強走進隔壁屋,說了幾句話。

很快,郭海蓮開始模仿男人的聲音。

“郭海蓮,你要提高警惕,楚漩喜歡沐辰澤,天天纏著他……”

聲音低沉中帶一絲沙啞和憂鬱。

楚漩非常確信,上輩子聽過這聲音。

在哪裡聽過以及見過這聲音的原主人,一時想不起。

她需要好好想一想。

閉上眼睛,努力回想跟馮春花等人的點點滴滴。

終於想起來一點,當時村辦有馮春花電話,恰好不在家,村辦便喊楚漩過去接聽。

電話裡那個男人的聲音跟郭海蓮模仿出來的如出一轍。

當時那個男人說,“喂,同志你好!我找你們村馮春花。”

楚漩朝電話筒說了一句,“我奶奶沒在家。”

他問,“她去了哪裡?”

楚漩回一句,“說是出門遊玩幾天。具體哪天回不知道。”

那男人直接結束通話電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