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6章 似乎回到從前

人生總是這樣峰迴路轉,上一刻以為會這樣,卻在下一秒有了截然相反的境遇。

——題記

第二天早上,照例有課。董小葵一大早就起床,買了早餐回來,餘姚和周珍珍恰好洗漱完畢。三人一起吃了早餐去上課。

因為學校禁腳踏車,所以只有沿著紫薇路走著去大教室。

六月的早晨,日光和暖,空氣中有植物茂盛的清香,微微的風有些涼,拂過臉面。三人都穿極其素雅的古典襯衫裙子,並排在紫薇大道上走著,有著青春明亮的光澤。

董小葵也感覺在這涼風習習中,自己像是一朵盛放得花,有著芬芳。

“好久沒有這樣走走了。這倒讓我想起大一那年,似乎也是這個季節,我們也是這樣去上學的。”周珍珍忽然感嘆,將董小葵心中所想也一併說了出來。

“是啊。”董小葵回答,不由得看看餘姚。

她微微一笑,像是一朵素雅的白蓮。今天的餘姚不施粉黛,臉上是素淨的美,倒是讓董小葵覺得微微有些陌生。

她這一次回來,到底有些奇怪。董小葵一直沒想出來,這會兒才恍然大悟,原來奇怪之處是餘姚沒有像以前那樣細細地描繪自己的妝容,而是素顏朝天。

誰知餘姚一下轉過臉來瞧了瞧董小葵,輕笑著問:“小葵,怎麼了?”

董小葵像是做壞事被抓包了一般,有些侷促,不自在地笑著說:“覺得你越來越了。”

“是嗎?”餘姚反問,眼角眉梢都是笑意。

周珍珍聽聞,也是轉過臉來仔細瞧餘姚,嘿嘿地笑著說:“老大,你真是千面風華啊。化妝是妖嬈的美,性感啊。這不化妝,是素雅的美,仙女啊。”

“呸,別用仙女這詞。這詞從古到今都是罵人的。哼哼。”餘姚撇撇嘴。

“有嗎?我怎麼不知道?”周珍珍一臉狐疑。

“不信的話,你問小葵。”餘姚朝董小葵呶呶嘴。

董小葵瞧了餘姚一眼,覺得周圍的風都似乎在唱著歡快的歌。這樣真好,餘姚似乎沒有生氣,這就意味著不會失去之這份兒友情吧?

雖然對未來沒有百分百的確定,但這狀態卻是在往好的方面發展。這樣就好。

這好幾日來,她從沒有過這樣的放鬆。

周珍珍果然很好學地轉過臉來請教“仙女”一詞怎麼就從古到今都是罵人的了。董小葵咳嗽兩聲看看餘姚,問:“老大,真的要說?”

“嗯。確定以及肯定要說,這種知識是一定要普及滴。”餘姚點點頭,調皮地眨眼睛,長睫毛撲閃。從女人的角度來看,餘姚即便不化妝,這種素雅中也有一種性感。

這女人真是很美。董小葵暗歎。面上笑著說:“謹遵老大懿旨。哈,珍珍,平常讓你跟我去中文系逛一下,你不去。唉。”

“呸,到底啥。說啊。”周珍珍性子急,大聲問。

咳,咳,董小葵清清嗓子,然後附在她耳畔說:“仙女都是出現在男人夢中的。是那個什麼什麼的物件。嗯——,你懂的。”

“我不懂。”周珍珍說立馬說,一臉無辜的。

“別裝了,你以為你多純良,哼哼,上次據說趁我不在,有人還說了黃段子。”餘姚立馬戳穿。

周珍珍一臉委屈,兩手一攤,說:“我那不是道聽途說,不懂的,所以才在宿舍裡請教小葵和趙敏的。老大你不在啊,不然我就請教你了。你們都是博學多才的人啊。”

“啥?”董小葵與餘姚同時問,兩人互相看一眼,餘姚立馬嘖嘖地搖頭,說:“好啊,周珍珍,平素看你老實純良,原來還真是裝的。”

周珍珍嘿嘿地笑,董小葵也說:“一定是跟師兄混在一起混的。沒想到看起來道貌岸然的師兄,居然也是這麼****的。”

“你們說我就說我,跟他無關的。”周珍珍辯解。

餘姚和董小葵一唱一和地逗她。周珍珍氣得跑,卻不料轉過茂盛的花臺就撞到一個人。

所謂“冤家路窄”也就是這樣的情況。周珍珍撞到的那個人很厭惡地拍拍他的褲子和衣服,閃到一邊,一臉厭惡地看了看周珍珍,然後這才抬眉看到董小葵,眼神雖然不說含有敵意,但到底是看得出不是很友好。

董小葵回瞪過去,他斂起眼神,繼續往前走,路過餘姚的時候,倒是眉頭一蹙,瞧了餘姚一眼,繼續往前走。

“呸,遊魂一樣。計算機系的卻遊蕩到這裡來。”周珍珍罵罵咧咧的。

餘姚微微蹙了蹙眉,說:“這些人的事,原本不關我們的事。去上課吧。”

董小葵也覺察餘姚的情緒有些低落,也不多言語。

三人去得早,卻看見趙敏已經安靜地坐在第三排,那一排的位置是她們宿舍最喜歡的。一般來說,四個人一起去上課,必定會坐在那裡。

三人都怔住了,趙敏穿著t恤,牛仔褲,綁著馬尾,忽然轉過身來,對著她們一笑,哈哈地說:“怎麼樣?夠驚喜吧?”

“夠。”董小葵回答,與餘姚、周珍珍互相看了看,一併撲過去摁著趙敏一陣瘋,大家都哈哈大笑,過了好一會兒,趙敏才說:“六月底就要去英國,這幾天都要住在家裡。”

董小葵聽得落寞,因為還有好多話要跟她說,可是這樣隔著便是沒有機會。

“嘿嘿,小葵。”趙敏隔著周珍珍伸手過來捏她的臉。

董小葵一驚,抬眼看趙敏,只見她笑得很甜,只是眼神有些捉摸不定,似乎很飄渺。

“你丫的,要好好的。”趙敏說。

“嗯。”她點點頭,鼻子有些酸。人生總是這樣峰迴路轉,以為會這樣,卻在下一秒有了不一樣的境遇。

這樣真好,似乎又回到了那些輕鬆愉快的日子。就連臺上那教授似乎也沒有老去的痕跡,還是戴著那副眼鏡,時不時會將滑下來的眼鏡往上託一託,講課時依然加著手勢眉飛色舞的。

很愉快地聽完上午兩堂課,下午正好沒課。

餘姚說老媽催促,所以要先去陪老媽吃午飯,然後閃人了。周珍珍也是接到電話,一臉的甜蜜,支支吾吾地說要去幫忙。

“去吧去吧。”董小葵與趙敏一併揮揮手,示意她趕緊走。

這下子倒真是隻剩她們兩人。還沒有到飯點,於是兩個人沿著紫薇路往暢園走。

日頭有些熱,渾身微微滲出汗,好在有風,紫薇路上也有高大的林木。兩人這下子倒是一直靜默著,只是往前走。

走了很久,董小葵終於按捺不住,低聲問:“敏敏,你是不是在生我氣?”

走在前面的趙敏腳步一頓,也沒有轉過身來,好一會兒,才低聲嘆息說:“我是在生氣,你明明是可以擺脫的,卻偏偏要去趟渾水,我是例子,知道麼?”

趙敏的話語說到後來很落寞,她甚至也不敢轉過來,只是揹著董小葵,說:“如果深愛,再去分開,很難過的。”

董小葵抿著唇,想著以後生活中再也沒有許二的存在,心裡也是難過。

“小葵,遠離他。”趙敏說,還是沒有轉過來。

“我也想的。”董小葵回答。

是啊,她也想離開他,去過屬於自己的、可以掌控的單純生活。可是,形勢逼迫,誠如他所言:他的身份在,是麻煩,不在,是**煩。

並且他那樣強勢,他決定的事,她一絲一毫的反抗都是徒勞。

還有——,她似乎有點想念他。

“不要陷進去,齊大非偶,我以前不懂。如今是懂了。最後,受傷的都是女的。”趙敏低著頭,聲音越發低了。

董小葵也不知如何回答才好,於是“嗯”了一聲。趙敏卻忽然轉過頭來,一臉蒼白的笑,她說:“小葵,如果等到深愛,便是什麼都回不了頭。一輩子再沒有別的路。”

那語氣充滿著悲壯,讓董小葵的心咯噔一下,覺得這話題太沉重,於是立刻問:“你什麼時候啟程去英國?我到時候去送你。”

趙敏搖搖頭說:“就是月底,機票還沒訂。不過,我不喜歡離別,所以,不希望你們來送我。但是,回國的時候,你們一定要來接我。那樣會很溫暖。”

“那好。”董小葵回答,總覺得彼此之間有些隔閡。而趙敏的電話響了,她接了電話,聲音壓得很低,在說:“嗯,上完課了。嗯,我立刻回來。你等我回來弄吧。”

本來以為可以跟趙敏吃一頓飯的,可看這情景,她又要回家了。果然,趙敏掛了電話,對董小葵抱歉地笑笑,說:“我有事。”

董小葵也是笑,客氣地說無妨,這便是送走了趙敏,一個人百無聊賴在q大里晃盪,準備去食堂隨便對付點午飯時,陳俊打來電話,說:“董小姐,昨天您讓我查的事,情況有些複雜。我想當年跟您說。”

“嗯,那你過來。”董小葵說,然後又約了個地點,說在東門外的咖啡館裡。

她剛到,陳俊也便走進來,拿著一個檔案袋,在董小葵對面坐下,點了一杯藍山,然後說:“董小姐,按照圈內的慣例,我不能查這人是誰了。”

“為何?”董小葵問,心裡也是有了判斷,怕這人也是權貴之家。

“記得昨天我跟小姐講過,權力場上,切忌樹敵,一步錯,都會被對方揪出來。我不能為許家樹敵。再說,我目前無法聯絡許少,無法得到許少的指示。所以,只能查到這裡。”陳俊不卑不亢地回答。

“你的意思是說,這人也是權貴之家?”董小葵眉頭一蹙,低聲詢問。

陳俊看了董小葵一眼,沒正面回答,只是說:“我這麼跟董小姐說吧,金牌記者,有些新聞也要視而不見,比如一些車牌,比如一些人,絕對不能動攝像機。”

這話其實很明確地告訴董小葵,對方就是權貴之家,而且也是不弱的權貴。

董小葵也不追問,低著頭在一旁攪拌咖啡,然後漫不經心地問:“那你查到的,能說的部分,可否說說?”

“這個當然。”陳俊回答,然後說:“這筆錢透過了四個銀行轉境外,然後從境外轉回來,再進入一個叫夏可可的賬戶裡,總共二十萬,依照這個情況。我可以查到記錄,但是規矩在那裡。對不起,董小葵。”

“沒什麼,你說你查到的部分就可以了。”董小葵喝了一口咖啡,握著細膩的咖啡杯。

“其餘的,我全部不能說。但是有一點可以告訴您,您現在是許少的人,所以在京城,還沒有敢輕易動你的人。所以,您不必擔心。如果他膽敢侵犯您,就是侵犯許少,這一點上,我很清楚許少的原則。”陳俊說。

這話其實是在安慰她,讓她不要擔心。董小葵聽著,漫不經心地喝了一口咖啡,這才點點頭,對著陳俊一笑,說:“麻煩你了。”

陳俊臉色一凝,眉頭微微聚,有些不好意思地說:“我並沒有為董小姐查到需要的,不過,等能聯絡上許少,我會請示他,許少覺得可以查,我會繼續為董小姐查的。”

“不必。”董小葵搖搖頭,說:“既然有你保護著我,我便不怕,這個人遲早會浮出水面的。只是有另外一件事,想要麻煩你。”

“董小姐請講。”陳俊十分恭敬。

董小葵這會兒想到的是另外一件事,就是吳淑麗說的事情,當天不覺得,後來回去想了想,越發覺得詭異。於是,她將吳淑麗來找她的始末說了,末了,問一句:“陳俊,你老實告訴我一句,這是不是許少做的?”

陳俊搖搖頭,說:“許少讓小姐住在寧園,自然就不會管小姐的事。”

“這是什麼邏輯?”董小葵有些不明白。

陳俊有些尷尬,只是說:“許少不喜歡替朋友做這種事,他認為報仇的事,必得自己動手,他只會給人機會磨練變得強大。他認為這才是幫朋友。”

董小葵一抿唇,想到認識他來的點點滴滴,這人似乎真是這樣的。不由得一笑,點點頭說:“是的,這才是許少。不過,他到底去哪裡了,連你也聯絡不上。”

這句本來是隨口問的,一問完,她也覺得自己多言了。果然,陳俊變了臉色,整個眉頭都聚集,低聲正顏,說:“董小姐,有些事,最好不要問。”

(腰痠背痛,難以緩解,悲劇的我。。。嗚嗚,先睡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