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雨臣眉頭忽然緊皺,他爺爺從來沒有說謝先生娶妻的事件,只說了在某一天,謝先生消失在他的生命裡,怎麼找也找不到。

他猶豫了一下:“謝先生…是謝無虞的太爺爺或父親?”

所以,謝沉也不是人。

他爺爺要是知道了,還不得氣瘋?

或者已經在地下和謝先生額…吵起來了?

解雨臣覺得吧,爺爺不娶妻生子把如此大的家產給過繼的侄子,還瘋狂找一個人,這裡頭沒點其他的感情在裡頭都說不過去。

他猜,爺爺喜歡…謝沉。

情愛之間的喜歡。

解雨臣忽然間到,怪不得爺爺在他長大了之後都不給他託夢,大抵覺得他是個不孝順的孫子。

對於解大當家的這個問題,黑瞎子沒有回答,而是說:“看著點路,按照速度,謝無虞那小崽子差不多在這兩天就該到這裡。”

不知道為什麼,解雨臣總覺得事情有哪裡不對,又說不上來哪裡不對,不知道出於什麼心態他問了一句:“如果,謝無虞不自己離家出走,你們會不會引他過來?”

這話一出,張起欞和黑瞎子掩藏在皮囊之下的情緒翻湧的愈發厲害,如海面被風吹起萬丈海浪、海地深淵的溝壑都帶著湧動的暗流、海面的天幕還閃爍著雷霆萬鈞。

洶湧而狂暴。

解雨臣不知道這句話是什麼,他們卻清楚的知道。

或許,謝無虞拿到那件東西之後,塵封的記憶開始復甦,他將不再是謝無虞。

而是謝沉。

那個軟軟糯糯會喊哥哥的小太陽…或許就再也看不見了。

可是,那是謝沉啊,是將他拉出深淵…給予他歲月靜好的謝沉…

人或許,窮盡一生,都沒辦法放棄自己擁有過的光明。

“會。”

張起欞放不下,謝沉於他,是暗路明燈,是紅塵歸宿,是心之所向。

“會…”

黑瞎子放不下,謝沉於他,是歸途路,是前路燈,是…灼眼的光明。

他們割捨不下,亦或者說,在謝無虞幼時他們選擇去上山下海找那件“東西”的時候,他們就有了選擇。

“那小太陽拿到那件東西,他會怎麼樣?”這是解雨臣最關心的點,他才不關心這個瞎子和啞巴對謝沉的感情如何。

“不會怎麼樣,身體倍棒吃嘛嘛香,或許還會更厲害。”黑瞎子的嘴角緩緩的勾起弧度,似歡愉,又似落寞。

謝無虞和謝沉是同一個人,但是他們很少讓黑瞎子覺得他們是同一個人的感覺。

小太陽太軟萌了,喜歡揪花拔草,這裡逛逛那裡逛逛,幼時喜歡抱著水果就啃,笑起來時眼睛會彎成月牙般,一直都可可愛愛的,到現在也很可愛。

而謝沉呢,平時看著溫和風雅,在惹到他時,周身的氣場都有著無聲的壓迫,那輕描淡寫的一眼就能把人嚇的腿軟跪地。

溫和,冷靜,強勢,果斷,又無情,這樣矛盾的一個人,像是暗夜裡起舞的白鴿,黑暗與光明交雜出的靡麗,蠱惑著人心。

他們不一樣,卻是同一個人。

“那最好,如果有什麼不好的影響,我不會放過你們。”解雨臣還是有點不放心的放了句狠話,而後又搖頭失笑,這啞巴和瞎子可能比他還在乎小太陽,他們不會害這小子的。

“哎呀,這話說的,小太陽可是我和啞巴的心頭寶,怎麼捨得一點不好呢,花兒爺你舍的,我也捨不得吶。”黑瞎子笑嘻嘻的聲音在空蕩的空間裡迴響:“對吧,啞巴?”

“嗯。”

張起欞的聲音淡淡的,在這空間裡硬生生的露出一股空靈飄渺的感覺。

三人心思各異,悲歡並不相通。

他們一路向青銅樹下走去。

與此同時。

無虞他們很順利的繞了進來,也成功的瞧見了青銅樹的枝椏,這讓王胖子和無邪驚訝極了,他們的運氣這麼好的麼。

“胖爺我下了這麼多年的墓,頭一回運氣這麼好…”

無邪用指腹輕輕的摩挲青銅樹的枝椏,一臉夢幻:“我發現…我最近可能轉運了,運氣要好了起來…”

無虞用手電筒定定的照在青銅樹枝椏上,眸光深幽起來,他沒想到…

這裡竟然真的有棵青銅樹。

和夢裡一模一樣。

他心口的疼在看見這個棵青銅樹的時候漸漸地平息下來,彷彿這裡就是能治癒他傷害的地方。

奇怪…

為什麼會這樣。

他輕輕地眨了眨眼,有一種謎團即將揭開的感覺,夢境裡的青銅樹,那他夢境裡的那個男人是誰?

謝沉嗎。

“小太陽,來都來了,我們下去看一圈就回家了,別運氣很不好的碰見小花他們。”無邪嘀咕起來。

“就是,咱去看看底下有什麼寶貝,摟了趕緊走,摟到寶貝我們就去玩一圈,胖爺請客。”王胖子興奮的搓手,他手電筒往青銅樹的下方照。

他們處於的位置應該是不高不下的地方,憑藉直覺他覺得這底下應該有寶貝,既然來都來了,那肯定摟些寶貝走。

他們小心地朝下走去,王胖子和無邪都有些興奮,而無虞也在想那些圍繞他的謎團,伸手摸了摸自己的心口,疼痛沒有了…

他可以確定一件事,小哥和瞎哥對他的好是因為…謝沉,而謝沉和他應該存在著某種聯絡。

如果他拿的狗血虐文劇本的話,大概就是他是謝沉的替身,他們之間沒有任何關係,只因眉眼相似。

如果不是狗血劇本呢,大概他就是謝沉的轉世,或者他是謝沉的孫子。

再如果是玄幻劇本呢,大概他就是謝沉本人,因為某些原因返老還童…吧?

這些猜測在無虞腦海中一一滾過,他深深的嘆了口氣。

瞧的他身後的無邪關心的問:“小太陽你咋了?”

他們三人的位置是王胖子走第一無邪在最後,無虞在中間。

無虞步伐輕盈的從落差兩米高的青銅樹枝椏上跳下,穩穩當當地落在另一根青銅樹枝椏上,抬頭瞧無邪:“我想小花哥哥了。”

無邪要往下跳的姿勢一頓,揮手示意王胖子過去一點,給他留點空隙,他深吸一口氣:“你想他,他怕是想削你,你那三個哥哥,你最喜歡誰來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