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郡,位於大周朝南部。

地理位置優越,人傑地靈,山清水秀,擅出才子佳人。

唐家,南郡第一大世家,掌管整個南郡,掌握巨大財富。

南郡之地富饒之鄉,而掌握了南郡之地的唐家,堪稱富可敵國。

唐顯生是唐世家家主,南郡太守。

不過,比起各地積極的起義軍,南郡顯得有幾分憊懶。

唐顯生雖然象徵性的揭竿,不過,並沒有如西郡、北郡大軍那般,咄咄逼人,直逼帝京。

整個南郡就像是格格不入的君子,超然於物外,觀望整個大周朝的局勢。

使得南郡在這次混亂大潮爭鋒中顯得十分沒有存在感。

……

南郡。

南江城,唐府。

濃郁的血腥,像是滴入了清水中的一滴墨汁,擴散開來,纏繞著整個府邸。

下人們驚恐,婢女們尖叫。

原本安靜祥和的唐府在這一刻,平靜被徹底的打破。

唐家二公子……死了。

倒在了血泊中,血水不斷的暈散,濃郁的血腥,映照著每個人的面龐。

唐一墨坐在地上,他的眼眸中滿是驚恐,他看著自己染血的手,身軀在不經意的顫動著。

他……殺人了。

唐家二公子,一響宗師武人,被他親手殺死。

唐家二公子唐白晨,名字溫潤如玉,表面上是南郡才子,但實際上,卻是一個作奸犯科無惡不作的南江惡少。

品行惡劣到了極點,只要是他看中的女人,無所不用其極,都會擄掠到他的床上。

多少家庭因為唐白晨而家破人亡。

除此之外,唐白晨還以欺負唐一墨為樂。

在之前,唐一墨也反抗過,可是,他雖然有習武,可不過區區二流武人,與唐白晨如何能比?

每一次都是被打的鼻青臉腫,瀕臨死亡。

若不是唐一墨是唐顯生的私生子,唐白晨早就下死手了。

對於臭蟲一般的唐一墨,唐白晨無比的厭惡。

而這一次,唐白晨盯上了唐一墨的妹妹。

在對唐一墨的親妹妹動手的時候,被唐一墨髮現,這一次,唐一墨沒有逃避,他站了出來。

殺死了唐白晨的走狗奴才,更是與唐白晨死戰,生死關頭衝破一脈,暴力一掌刺穿了唐白晨的心臟。

低沉的笑聲從唐一墨的口中傳出。

仙人誠不欺他,傳他的修行法果然讓他擁有了保護親人的力量。

兩行清淚從唐一墨的眼中流淌而下。

或許,這是他最後一次保護妹妹和母親了。

殺了唐白晨,他逃不出唐家,唐白晨的母親,唐家二夫人是不會饒過他的。

果不其然。

當唐白晨的死訊傳出的時候。

唐府的護衛紛紛湧入。

一身華貴華服的二夫人,臉色蒼白惶恐而來。

“來人!將這賤種拿下,我要一刀一刀剮下他的血肉,為晨兒報仇!”

二夫人淚流滿面,淒厲哭嚎。

唐白晨是她的兒子,是她在唐府立足的根本,可是……就這麼死了!

死在了個孽種的手中!

護衛紛紛動了,更有宗師武人迸發氣血異響。

唐一墨搖搖晃晃起身,目光堅毅。

“拿下賤種,還有他那低賤的母親和妹妹!”

二夫人尖叫不斷。

唐一墨目光一縮,有野獸般的低吼從他的口中傳出。

密密麻麻計程車卒衝出。

“變強為的是什麼,不就是為了守護自己所想守護的人,希望你初心不改,堅守本心。”

仙人的話語猶自響徹在唐一墨的耳畔。

唐一墨目光驟然變得赤紅。

他的肌膚滲透出了血霧,再度衝破了第一脈……

強大的力量湧入他的四肢百骸,讓他感覺自己的身軀彷彿都要被撐爆似的。

《八脈遁甲魔功》,這是唐一墨的仙緣。

仙人傳魔功,捨身成魔,護所想護!

守護,必然伴隨著殺戮。

唐府徹底陷入了混亂。

有濃郁的血腥……瀰漫了整個府邸。

當唐顯生趕回府邸的時候。

湧入口鼻的是極致的血腥……

他邁入了唐府,入眼遍地屍骸……

在屍骸中央。

有一道渾身是血的身影跪伏。

發尖都在淌血,一滴一滴,濺落在地。

唐顯生的臉上流露出一抹駭然。

唐一墨,那個從不被他所注意的私生子,居然殺了唐府數百精兵,更有宗師武人護衛……

唐顯生望著滿地屍骸,眼眸中驟然有精芒閃爍。

仙緣!

修行人!

這兩個詞竄入他的腦海,如今的大周,修行人傳的沸沸揚揚。

北洛陸少主,西涼霸王,臥龍嶺仙宮……

修行人的出現,開始改變天下格局。

唐顯生曾焦慮過,如何收攏修行人。

然而沒有想到……

他唐府居然也出現了修行人。

這修行人還是他的親兒子。

唐顯生一步一步,淌過血水,來到了渾身是血,氣喘如龍的唐一墨的身前。

望著意識都有些模糊的唐一墨,唐顯生眯眼,精芒一閃而逝。

取而代之的……是無限的溫柔和慈愛。

“孩子,你受苦了。”

唐顯生顫顫兢兢伸出手,觸控著唐一墨那滿是血的臉頰。

……

北洛城。

天子六駿入城,陸長空率精兵迎接。

這是宇文秀第一次來北洛城,這段時間,他常常聽聞北洛傳聞,卻從未親自來過。

“恭迎陛下。”

陸長空單膝跪地。

宇文秀趕忙親自迎起陸長空:“陸愛卿無需多禮,朕來北洛城,是為求解惑……”

“朕聽聞愛卿公子陸平安得仙緣,曾解救北洛城於危難之中,今日朕於風雨中親自來北洛,就為求破局之策,此也是國師親自傳朕的計策。”

宇文秀道。

他稚嫩的臉上帶著些希冀。

年幼的天子,在這段時間承受了太多的壓力。

如今,推測出國師意思,親自來北洛的宇文秀,就彷彿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

陸長空嘆了一口氣,拱了拱手道:“陛下……”

“番兒如今在閉關,拒見任何人……”

宇文秀一怔,爾後著急道:“朕親自前來,誠意十足……”

“大膽!陛下親自前來,身為臣子豈敢拒而不見?”

宇文秀身邊一位宗師武人怒目圓瞪,大怒道。

老宦官面色微變,拂塵一甩,拍打那武人,厲喝:“閉嘴。”

那位宗師武人頓時不甘的閉嘴。

“陸城主,陛下親自前來,代表了誠意,城主可否入湖心島與貴公子說一句,就說陛下在島外等他。”

老宦官道。

他很清楚湖心島中那位神秘莫測的陸少主的詭異。

宇文秀有些驚異的看了一眼老宦官。

這位老宦官是他的得意手下,七響宗師武人,實力極強,哪怕面對江漓都不卑不亢,如今……居然一副謙卑至極的模樣。

陸長空無奈的搖了搖頭:“公公,在收到陛下要親臨的訊息時,在下已經入了一次湖心島,我兒當真是在閉關。”

“番兒因為從小得腿疾,脾氣怪戾,他說了閉關,我等若是仍去打擾,怕會引發一些不好的事情。”

陸長空認真道,他說的是實話。

自家兒子什麼脾氣,他還是很清楚的。

宇文秀負著手,原地踱步。

半響,抬起頭看向了陸長空。

“愛卿,朕就在北洛等候著,等到陸平安出關。”

宇文秀咬牙,道。

這決定一出。

老宦官倒是還沒有什麼,那些護送宇文秀的宗師武人和武將,頓時大驚。

如今帝都亂做了一團亂麻,百官奏章滿天飛,天子卻在北洛城中等一個裝神弄鬼的陸少主。

可想而知,當這個訊息傳出的時候,朝野會有多麼的震動。

“陛下,萬萬不可!”

“北洛不可多待,萬一北郡叛逆率兵而來,圍困陛下於北洛……那就當真是我大周劫難啊!”

一位武將跪伏在地,磕頭對宇文秀道。

從一開始這位武將其實就反對宇文秀來北洛。

可是,宇文秀執意要來,這武將身為臣子,自然無法忤逆。

“讓陛下來北洛……此定當是孔修之計!”

這位武將近乎要泣血,高聲道。

老宦官沉著臉,沒有說話。

宇文秀面色更是陰沉。

陸長空看著這一幕,面無表情,但是內心卻是嘆氣萬分。

墨北客的這一手,當真是徹底將大周朝逼上絕路,將國師和江漓與帝京群臣徹底分裂。

“朕的主意,不需要你們來干涉!”

“朕意已決,等候陸平安出關。”

宇文秀拂袖,上了車輦,冰冷的聲音從車輦中傳出。

他內心有一個秘密,那便是他和陸平安一樣,都是得仙緣之人。

因此,他寧願相信一回,等待一回。

陸長空躬身,帶著宇文秀親自前往了北洛湖畔,不過,並未乘船入湖。

日月更迭。

這一等,便是一日一夜。

北洛湖畔氣氛越發的沉悶。

天子湖畔恭候陸少主的訊息傳回了帝京,徹底引爆,讓皇城陷入了喧囂。

墨北客部署的暗手也開始傳播謠言。

“天子入北洛,乃被孔修之計所迷惑,天子離都,國之將亡!”

“天子年幼遭北洛陸平安的妖術所迷惑,妖人亂國!”

謠言四起,整個帝京宛若一鍋沸水。

群臣哭嚎,奏章如飛羽。

有自詡清流的官員,披著昏沉星光,搭乘車輦趕赴北洛。

陸長空對於這些官員,倒也沒有阻攔,紛紛放入了城內。

北洛湖畔。

群臣跪伏在天子車輦外,痛哭流涕,皆是勸說天子莫要受妖人蠱惑。

應當回帝京鎮守國都,並傳令招江漓入京問罪。

車輦內。

天子毫無動靜。

當黎明的第一縷晨輝從地平線下一躍而出,揚灑在北洛湖波光粼粼的湖面上之時。

湖心島。

白玉京樓閣二樓。

輪椅上,一席白衣,垂鬢飛揚的身影,徐徐睜眼。

PS:未收到明日上架訊息,看來是下週上架了……心慌慌,大章,求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