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點了嗎?”陸淮旌低聲詢問。

南煙體力恢復了一點,她盯著陸淮旌看了很久,半晌才緩緩地道:“我……還以為,我見不到你了……”

被關的那幾十個小時裡面,她腦海中閃過了無數種可能,甚至覺得,要是這樣就死了,或許,她和陸淮旌之間,也算是成全了彼此。

但讓她沒想到的是,她竟然被他救了。

南煙忍不住落淚,就算是被汙衊,她都沒有哭一下,可現在見到這個男人,她卻哭的稀里嘩啦。

見到她哭得哽咽,陸淮旌更是心疼。

將她擁入懷中,低聲地安慰道:“對不起,對不起,是我做的不夠好,才委屈了你,我不應該去國外的……”

南煙靠在他懷裡,忍不住問道:“可是……你是怎麼知道的?”

“是爺爺打電話給我的。”

陸淮旌心疼地給她擦著眼淚,可是她的眼淚卻根本就止不住。

南煙努力解釋道:“淮旌,請你相信我,我根本就沒有推過顧柔兒,是她自己滾下去的!”

“我知道,我知道……我是相信你的,不要哭了,好不好?”

陸淮旌安撫地撫摸著她的肩膀,見她哭得渾身顫抖,心疼之餘,更是對顧家的人深惡痛絕。

即便是對方的人是老人家,他也決定,絕不會輕易放過!

“可是……他們一口咬定就是我做的,我……我根本不知道該怎麼辦……”

出事之後,南煙就核實過了,那裡沒有監控。

況且,當時出了事以後,就連馮佩雲都是後來才出現的,這種情況下,她要怎麼證明自己的清白?

雖然早就不對顧家的人報任何指望,但是南煙,依舊對於他們的所作所為感到心寒。

因為,她沒想到,最後重新整理她三觀的,居然是最親的人。

陸淮旌聞言,忍不住低聲安慰道:“不要怕,雖然沒有證據能證明你的清白,但是他們也同樣沒有證據證明是你做的,不是嗎?別怕,有我在,絕對不會讓他們得逞的。”

顧家那個是非之地,他以後也絕對不會再讓她單獨回去了。

南煙咬唇,擰眉思索了片刻,還是把心裡的擔憂說了出來:“雖然,這件事並不是我做的,但是,我還是覺得很古怪。”

“顧柔兒好不容易才懷上陸維彥的孩子,為什麼會用這種方式來陷害我?我實在是想不明白,可是,偏偏是這一點,也成為了他們死咬著我的原由……”

她直起身子,很認真地看著面前的男人,倔強道:“淮旌,我沒有做過的事情,既不會承認,也不會讓人就這麼汙衊我!”

陸淮旌被她執著的樣子觸動,他抬手將她凌亂的髮絲整理好,才低聲道:

“好,我幫你一起找證據,但是在此之前,你要養好身體,畢竟,你現在也不是一個人了,嗯?”

提到這個,南煙這才後知後覺地回神過來。

不是一個人,是啊,她還有一個孩子……所以,他們,終究還是要離婚的,是嗎?

她忽然就失落起來,安靜了半晌,才低聲開口道:“淮旌,你……會一直這樣對我好嗎?”

要是能一直這樣,該有多好?

陸淮旌的出現,就好像是一座避風港,可是……

矜冷的男人怔了怔,半晌,才終於輕輕地摸著她的頭道:“不要多想,好好休息,嗯?”

南煙明白了。

她苦笑一下,才識趣的轉移了話題。

“我從來沒有想過,我的親人會這樣對我,我很心寒,但其實想想,除了媽媽,我的身後,其實也是空無一人不是嗎?”

這樣的話,讓陸淮旌都覺得有些心酸。

是啊,顧南煙,一直都是那麼堅強,即便是孤身一人,也從未向任何不公平低頭過。

若是他也放開手,才真是讓她孤軍奮戰了吧?

想到這點,他忍不住再次抱住她,緩緩地收緊手臂,聲音深沉而溫柔:

“以後,你的身後不會空無一人,顧南煙,你還有我。”

真的嗎?

南煙在心中呢喃。

可她的心中卻知道,他們……不會可能了。

也許這一刻,陸淮旌是真心的,可,那又有多久呢?

南煙只要一想到這個,心裡就很難過。

她的聲音發悶,強忍住嗓子眼的酸澀開口道:“可是陸淮旌,你可不可以,保證,以後不要再傷害我?”

南煙真的很怕。

陸淮旌脊背一僵,幾乎是想都不想地回答道:“不會,南煙,我……從來都沒有故意傷害過你,真的,就算是有,那……也一定是我無心的……”

一番話,讓南煙內心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防線轟然崩塌。

她下意識地緊緊抱住這個男人。

心裡祈禱著,這一刻,要是永恆,該有多好……?

……

南煙的身體差不多已經恢復了,很快就辦理了出院手續。

她回到陸宅的第一件事,就是去洗澡。

陸淮旌見狀,不由得皺眉道:“你的身體才剛剛恢復,就這麼著急嗎?”

“不過是低血糖而已,既然恢復了,應該不會有事了。”南煙抱著浴袍,有點臉紅道:“我……我被關了那麼久,是不是都臭了?”

也不知道這麼潔癖的陸淮旌是怎麼受得了的。

南煙自己都有點難為情。

陸淮旌被她的樣子逗笑了,忍不住戲謔道:“問題不大,怎麼,你是怕我嫌棄你嗎?”

難道不會嗎?

南煙默默地在心裡吐槽,但還是推了他一下道:“快讓開吧,我要進去洗澡——”

“需要我幫忙嗎?”他故意試探地問。

南煙瞬間漲紅了臉,立刻半是嗔怪道:“我……我才不需要,你快走開,別亂說話!”

說完,她就抱著衣服擠進了浴室,直接將門反鎖了起來。

陸淮旌勾了勾唇,下樓後,吩咐了何媽做了點滋補的東西。

等南煙出來的時候,頭髮還溼漉漉的,就撞見了坐在沙發上的陸淮旌。

她想到剛才的對話,瞬間臉紅心跳,結結巴巴地道:“你、你要洗澡嗎?我喜好了……”

“頭髮怎麼溼漉漉的,過來。”

陸淮旌招呼著,直接拿起了一邊的吹風機:“不吹乾,會著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