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長的夜晚,註定幾家歡喜幾家愁。

容琳琳回到住處的第一件事,便是在朋友圈宣佈自己的平安。

原本裝聾作啞擺爛的容氏分公司高層,全都驚醒,第一時間打聽訊息。

得知容肆又來意國,還跟容琳琳見過面,趕緊排查自己這幾日的所作所為,就怕有把柄落到容肆手裡。

差不多同時的黑蠍黨基地。

男人們光著膀子推杯換盞,慶祝即將到來的勝利。

有人匆匆進來彙報,“老大不好了,容琳琳被人救走了。”

主位上,享受著齊人之福的粗壯絡腮男,立馬怒喝,“大衛呢,讓他來見我。”

報信人低頭告知,“大衛被送到夜場,正掛牌接客。”

“什麼!誰幹的,不知道老子有意重用他嗎?”

絡腮男氣的拍桌,左右兩旁的女人被嚇的大氣不敢出。

“是容肆。”

“他不是為了個女人回國了嗎?”

“但是又來了,不僅帶走了容琳琳,還將大衛等人都送去了夜場,並放話他們必須賺夠百萬坐檯費才能離開。”

“狗東西!誰給他權力動老子的人。”

噼裡啪啦聲後,桌上的菜碗酒杯碎了一直,眾人害怕之時,報信人繼續說道:

“容肆還說老大你必須在兩天之內將從容氏搶走的東西還回去,不然他要親自上門來要。”

“笑話,老子從來沒有還東西的習慣。”

絡腮鬍男子冷笑,滿不在乎的將杯裡的酒一口喝盡。

底下有人不安的提醒,“老大,聽說這容家小少爺很是邪門,顧家那裡遲遲沒有新訊息傳來,我們要不還是小心為上?”

“一個隨時可以為女人退縮的男人,有什麼好怕的。”

絡腮鬍男子嗤笑著掃視全場,“再說了,容氏的那些東西價值不菲,你們真的捨得還回去?”

這話一出,全場安靜。

從容氏那裡截來的東西,很大一部分已經變成錢被他們給花掉了。

真要還回去,他們根本拿不出。

絡腮鬍男子一點也不意外他們的沉默,呵笑兩聲擺手道,“行了,這兩日加強巡邏,別給容家空子鑽就行。就算容肆他真找上門來也不怕,這裡是咱們的主場。”

眾小弟一聽,立馬恢復底氣,七嘴八舌的表示,“對,這裡可是咱們的地盤,容家人再牛,也得認我們為地頭蛇。”

“容肆要真牛逼,怎麼可能讓我們搶走那麼多的東西呢。”

“衝容家的家底,哪怕容肆不找上門來,我們也要再去照顧照顧他們啊。誰會跟錢過不去呢。”

“哈哈,這話沒錯,不要成本的東西總是格外香些。”

“喝酒,繼續喝酒,有老大在我們可以高枕無憂。”

“老大說的對,容家那麼有錢,給我們分點東西怎麼了。若那容肆不識趣,我們就讓他有來無回。”

“聽說那容家小少爺長了一張雌雄莫辨的臉,也不知道到底是什麼模樣,真想親眼看看。”

“這還不簡單,讓老大派你去看看不就是了。”

“說的對,我一定要親眼看看。”

一群大男人端著酒杯互相擠眉弄眼,完全沒將容肆放在眼裡,更沒發現他們中有人從頭到尾都沒發言。

*

分公司高層輾轉反側的熬過一夜後,迅速打聽到容肆下榻的酒店,並在天剛亮時不約而同的來酒店求見。

陣勢比幾天前更浩大。

但一直等到太陽老高,都不見容肆同意見他們。

眾人等的不耐煩,向容琳琳詢問情況。

但得知的訊息卻是,容總一早就去了公司。

不僅如此,他們每個人名下或多或少地少了資產,

細查下發現,少的價值,正是從他們手上丟失的貨款。

這一發現,眾人再也坐不住,以最快的速度趕到公司。

然而剛進公司,便收到容肆授命人事部發布的最新命令。

他們中的好幾個人被解僱。

訊息來的突然又迅猛,自然是有人不服氣。

他們衝到容肆面前,怒聲質問,“容總,你是不是應該給我們個說法,我們為公司出生入死這麼多年,你憑什麼一言不發就要解僱我們。”

“憑什麼?當然是憑你們吃裡扒外。”

容肆眸光冰冷的拿出早就收集到的資料。

黑蠍黨雖然發家迅速,但也不敢輕易染指固若金湯的容氏分公司,除非有人跟他們裡應外合。

而他眼前的這些人,沒幾個乾淨的。

“容氏從不養閒人,從你們動歪心思的那刻起,你們就該滾了。”

沒有任何的猶豫,也沒有任何求情的可能,那些深藏多年的蛀蟲被全部拔出。

跟容琳琳的溫和手段相比,容肆狠辣決絕的不近人情。

那些人不甘心地想鬧事,但容肆早早準備了絕對的武力值,他們最後只能灰溜溜的被趕出公司。

休息室隔間裡,容琳琳默默地看著容肆處理完內奸,乾脆果斷的補位新員工,以保公司繼續正常運營。

她覺得自己好像明白,為什麼分公司的人更信任容肆,而對她的命令陽奉陰違。

“我果然還是太仁慈了,”她忍不住喃喃自語。

沈明念坐在沙發裡,拿著平板寫寫畫畫的,聽到她這話,頭也不抬的說道:

“上位者不需要憐憫和仁慈,阿肆是個合格且成功的上位者。”

“很多年前祖母執意越過我爸和我二叔,將剛成年的小七推上家主之位時曾說過這類似的話。”

但當時大家並不理解祖母的做法。

因為他們覺得,跟桀驁不受約束的小七相比,她爸和二叔明顯更好相處。

然而祖母力排眾議,執意要扶小七上位。

小七用三年時間,證明祖母當初決定的正確性,並收穫容家上下所有人的認可。

但實至今日,外界依舊有許多對小七的誤解。只是不管是小七,還是容家,都沒將那些傳聞放在心上。

原以為沈明念見識膚淺,卻沒想到她的思維已經到了祖母的高度。

這讓容琳琳驚訝的同時,又有幾分佩服。

甚至有些理解,為什麼容思思不過是去容園借住幾日,就開始開口閉口我老闆的稱呼她了。

沈明念真的是個很有意思的人。

“嗯?我說的有什麼不對嗎?為什麼你這麼看我?”

沒聽到回應,沈明念不解抬頭,見容琳琳正目光灼灼的看著她。

她不由好笑地提醒,“讓那醋缸看見,一會兒又該說渾話了。”

這個醋缸是誰沈明念沒明說,但容琳琳腦海裡迅速浮現昨晚在酒店的那場小插曲。

她哭笑不得的收回目光,“小六不止一次說你寵他,原本我不信,但現在信了。”

這樣深刻了解又寵溺的作派,哪怕是祖母都沒有過。

沈明念勾唇淡笑,“自己挑中的男人,不寵著還能怎麼辦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