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以為我去黑市是買零嘴?”

等賀臨淵說完,宋梨才明白為何他鐵了心要帶兩個孩子走了。

“對不起。”此時的賀臨淵像個做錯事的孩子。

“沒關係,這也不怪你,誰讓我以前做了那麼多錯事,你不相信我是應該的。”

女人嘴裡說著原諒的話,可那冷冰冰的表情怎麼看都像是在陰陽怪氣。

賀臨淵後背發毛,“是我先入為主沒調查清楚,不該誤解你。”

“呵!”

宋梨冷笑一聲,人都快氣炸了,男人一聲不響就要把孩子們帶走,害得她還以為出了什麼事,背地裡偷偷掉了不少眼淚。

現在誤會解除,他一句對不起,自己就要原諒他,憑什麼?

是,她佔據了原主的身子,原主做的孽她也要接受。

可她昨天已經表明了態度,她會對孩子好,也同意離婚,他還有什麼不滿意的?

宋梨越想越氣,既然不信任,那就別過了!

她把竹盒丟進男人懷裡,冷著臉道,“時間不早了,不耽誤你們趕火車了。”

“宋梨......”

賀臨淵終於體會到什麼是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宋梨冷靜的樣子比她發瘋大鬧還要可怕。

“媽媽,我和哥哥是不是不用走了?”

茅草屋丁點大地方,還不隔音,剛兩人的話孩子們聽得清清楚楚。

倆孩子跟人精似的,哪裡聽不出來是爸爸誤會了媽媽。

小姑娘撲在她懷裡,剛剛哭過的眼睛腫得跟核桃一樣,眼神還小心翼翼的,可憐極了。

宋梨能對賀臨淵冷硬,但對兩個孩子她捨不得。

“你爸爸已經把車票買好了。”

所以不是她趕他們走。

“爸爸?”

傾傾嘟著小嘴看賀臨淵,一旁的賀明澤也不贊成的看著他。

在賀明澤心中,爸爸就是無所不能的神,可神也有犯錯的地方。

這次就是他錯怪媽媽了。

賀臨淵被兩個孩子盯著,默默放下手中的竹盒。

“車票可以退,我們不走了。”

“好哎,傾傾要和媽媽在一起!”

傾傾破涕為笑,拉著哥哥一起抱住媽媽。

“媽媽,傾傾要一直做媽媽的小寶貝,還有哥哥,哥哥也是媽媽的澤澤寶貝。”

“好,你們都是媽媽的小寶貝。”

宋梨俯下身,將兩人抱在懷裡,賀明澤第一次跟媽媽親近,小身子僵硬。

他抿著唇,聞著鼻尖淡淡的肥皂香,眼眶酸酸的。

原來這就是媽媽的味道嗎?

賀明澤偷偷收緊了手,想要抱久一點,然而他的小肚子咕嚕嚕響起來。

“傾傾和小澤是不是餓了,來,我們吃飯。”

突然被鬆開,賀明澤心裡空落落的,可等小手被媽媽握住,他悄悄彎了唇角。

飯桌上,小傢伙第一次沒有板著臉,還和傾傾一樣給宋梨夾了菜。

“媽媽你吃。”

他夾完就低下頭,耳朵紅紅的。

“謝謝寶貝。”

小傢伙終於願意叫媽媽,宋梨受寵若驚,伸手揉了把他的頭髮。

賀明澤提著的心放下了。

媽媽也叫他寶貝了呢,好開心!

“媽媽,這個薯條好好吃哦,傾傾好喜歡。”小姑娘嘴裡塞得鼓鼓囊囊,兩隻手都豎起大拇指。

賀明澤也不遑多讓,第一個媽媽叫出口,後面的就順了,“媽媽,紅薯丸子也好吃。”

“炕土豆好吃!”

“土豆餅也好吃!”

“......”

倆孩子你一言我一語,茅草屋裡熱鬧的不行。

賀臨淵坐在一旁,看著桌子上的熱鬧,沒一個人搭理他,就連以前跟他最親近的小傢伙也倒戈了。

他心裡酸溜溜的,偷偷瞥了眼宋梨,然而宋梨一個眼神都不分給他。

哼!讓他冤枉自己,別想吃她做的飯。

宋梨本就是記仇的性子,何況賀臨淵今天還把她嚇壞了。

賀臨淵坐立難安,最後還是小棉襖貼心,給他碗裡夾了一塊土豆絲餅。

“爸爸你吃,這個餅可香了,比傾傾吃過的所有土豆餅都好吃!”

“好,謝謝傾傾。”

“不客氣的爸爸,但是爸爸以後不能再惹媽媽生氣了哦,不然傾傾也不理你。”

賀臨淵一口餅差點卡在喉嚨裡,他長這麼大還是頭一回被個孩子教訓。

可誰讓他先做錯了事呢。

“嗯,爸爸聽你的。”

“那爸爸媽媽就和好啦!”

小姑娘一邊拉住一隻手,讓兩隻手握在一起。

女人嬌軟的手落在男人粗糙的掌心,宋梨被燙得抽回來。

賀臨淵下意識握了一下,又猛地鬆開。

一觸既離,兩人的心此時都跳得飛快。

“吃飯,吃飯。”

宋梨臉熱的不行,低頭悶聲不敢看他。

賀臨淵幽暗的眸子顫了顫,掠過一抹笑意,嘴裡的餅也變得格外香甜。

原本宋梨還怕他發覺異常,正好因禍得福。

......

京市。

賀城得知賀臨淵要帶兩個孩子回京,直接摔碎了一套茶具。

妻子周雲嚇了一跳,“怎麼了?”

丈夫的脾氣向來溫和,周雲還是頭一回見他發這麼大的火。

“賀臨淵要帶著孩子回京了。”

“什麼?他都走了十多年了怎麼突然要回來,是不是知道爸晉升了他回來分家產?”

周雲臉色也不好看了,沒有賀臨淵,賀家的一切都是他們的。

而且賀臨淵是在鄉下結的婚,老婆孩子都是邋遢粗鄙的農村人,想到要跟他們住在一個屋簷下,周雲就覺得渾身難受。

“他們要回來我就帶長豐回孃家,省得他被兩個野種教壞了。”

“行了,這事我心裡有數,絕不會讓你們娘倆受了委屈。”

賀城哄著妻子,周雲心裡舒坦不少,“這還差不多。”

“對了,你讓我找的青花瓷瓶我已經找到了,還是放在老地方?”

周雲的父親周宏光是京市的廢品站站長,各省交上來的廢品都要從他那裡過,這兩年她沒少替賀城扒拉東西。

只是她不明白那些老玩意有什麼稀罕的,又賣不了幾個錢。

賀城眼中閃過一抹興奮,想到日後青花瓷瓶的價格,他呼吸都粗重了起來。

“嗯,讓岳父把痕跡抹了。”

賀城是五年前穿越過來的,前世他因為經濟貪汙被處死刑,一睜眼就穿到了七零年代。

賀城覺得這是老天爺給他的補償,他從草根坐到了總裁的位子,最知道權勢的重要。

若他背後有人保,也不會死在監獄裡。

這一輩子他家世顯赫,唯一的障礙就是處處比他優秀的賀臨淵。

原本賀城還沒將這個被趕出門的大哥放在心上,直到兩年前他看到賀父給戰友的書信。

老爺子並不像表面那樣厭棄兒子,相反,這些年還暗中幫了不少忙。

賀城心裡早就把賀家當成自己的囊中之物,現在賀臨淵要來分走一半,他哪裡能接受得了。

“我出去一趟,晚上不用等我吃飯。”

賀城匆匆叮囑就推門出去,他得再去跟肖紅玲打電話,絕不能讓賀臨淵和兩個孩子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