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刻我體內的六位仙家都察覺出情況失去了控制,因為這股殺氣實在太重了,讓人彷彿置身於血泊中,渾身發寒。

“我有點控制不住了,很想……很想殺了那臭狐狸!”

我面目猙獰,一對眼睛已經徹底被血紅色所覆蓋,咧嘴間獠牙初顯,宛如即將獵食的野獸。

“九陽,壓制住內心的殺欲!”

蟾仙的聲音猛的在腦海中響起,旋即,一股金光憑空從我的外表升騰繚繞,漸漸的,眼中的血光居然有些許減淡。

“九哥入魔了,你快帶那位老仙走,晚了就來不及了!”

就在這時,沐晴兒趕忙衝柳清煙大喊道。

“明白!”

柳清煙也看得出來我的狀態很不對勁,對視的瞬間就連她都感到心悸,那股實質性的殺意實在太可怕了。

“胡玄靈,還不趕快走!?”

話落,柳清煙連忙轉過頭朝還愣在原地的胡玄靈眾人嬌喝道。

“我…我,該死,走!”

聞言,胡玄靈臉上頓時掛不住了,當著這麼多人的面如此狼狽,她很想說走什麼走,但當看到我身上的血氣隱隱間又再度翻騰而起時,旋即便是銀牙一咬,帶著一眾隨從快速離開現場。

“仙威鎮魔!”

在前者離開的下一瞬,我體內的六位仙家齊齊出手,直接就是強行將那股濃郁的殺意給壓制下去。

很快,我身體表面的血氣就以肉眼可見的速度逐漸消散不見,連同眼瞳也恢復了正常。

“嘿嘿,這就是被殺意影響的感覺嗎?有意思,胡家是吧,等小爺徹底接管堂口了,到時候再找你們好好敘敘舊。”

在周遭人群的注視下,我緩緩抬起頭,接著表情淡然的叼起煙點燃。

“九哥,你沒事吧?”

瞧見我恢復正常,沐晴兒俏臉頓時浮現喜色,旋即便快步上前詢問道。

“丫頭,你九哥有什麼事?真以為我入魔了?”

我嘴角微微上揚,語氣玩味道。

“啊?九哥你沒入魔嗎?可剛剛老仙說你被殺氣所控,如果不……”

聽聞此言,沐晴兒頓時就愣住了,接著嘴邊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我給抬手打斷。

“傻瓜,九哥演戲給那幫老傢伙看的,這裡是總堂,有胡天罡坐鎮誰敢造次?雖然得罪不起那老傢伙,但也不能被人家隨意挑釁,剛剛就是嚇一嚇對方而已,本來還想著上去給兩巴掌意思一下的,沒想到這柳家的晦氣東西居然會出現,倒是省了我點力氣。”

說話間,我目光冷漠的瞥了眼臉色逐漸陰沉的柳清煙。

“陳九陽!你什麼意思啊,本姑娘好心幫你,結果還反倒怪我礙事了是吧?”

聞言,柳清煙瞬間就炸毛了,整個人氣沖沖的貼到我面前怒視道。

“呵,那還真是謝謝您哈,不過小爺並不需要,多管閒事,剛剛沒有你,我他媽的早上去給那臭狐狸兩巴掌了,看還把你給得意的,蠢不自知!”

我眼神冷漠的說道,旋即便抬手推開了對方,接著自顧自的邁步離開。

“氣…氣死我啦!”

柳清煙本來還以為我會給她點好臉色看的,沒想到竟是遭受到如此對待。

“老仙,你別生氣哈,九哥他可能心情不太好,我去看看,那個…還是謝謝你出手。”

對於我的冷漠態度,沐晴兒也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旋即在安慰了下柳清煙後便快步追了上去。

“該死的陳九陽,本姑娘才不稀罕你的感激,詛咒你以後孤獨終老,娶不到媳婦!”

看著我的背影越走越遠,柳清煙已經氣到想打人了。

與此同時,總堂大廳內。

“這五仙廟的出馬香童真不愧是七殺命格轉世,剛剛那股駭人的殺意可不簡單啊……”

左側位置,柳家的白髮男子緩緩開口說道。

“嗯,而且他好像發現了我們在觀望,所以才故意表現成那副模樣,看來是想給胡家一個下馬威啊。”

灰家的嫵媚女子輕笑道。

“隨他吧,玄靈,妙靈,這兩個丫頭從小就被慣壞了,沒大沒小的,正好讓五仙廟那小子整治一下。骨子裡透著狠勁,加上又是七殺命格,此次過後,怕是要面臨大劫了,不知道胡家能否藉助這道機緣,老夫昨晚夜觀星象,帝星正迅速朝北方靠攏,很快就要應劫了。”

首位上,胡天罡語氣平緩的說道。

“五爺,難不成三星要匯聚了?”

聞言,柳家的白髮男子和灰家的嫵媚女子頓時臉色一變。

“不出意外,這三顆星肯定會匯聚在一起,屆時,人間氣數必定會受到影響,我們只有兩個選擇,要麼阻止,要麼幫助。”

胡天罡眼皮微抬,手中柺杖慢悠悠的敲擊著地面。

“阻止啊……,好像上一屆的七殺命格就是被道家和佛門聯手誅殺的,至死帝星和將星都沒有露過頭,其實很簡單,只要殺星隕落,三缺一,帝星無勢可借,自然沒法造反。”

柳家的白髮男子在沉默片刻後便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難啊,殺星乃天選之人,在氣數未盡時都是有貴人相助的,而且,以五仙廟那小子的修為手段,能殺他的人並不多,除非真的敢狠下心出手,不然還是算了,免得招惹不必要的因果。”

聞言,胡天罡搖搖頭說道。

“還是先觀望下吧,歷朝歷代,我們仙家堂口很少摻和人間的氣數變更,除了三爺那一次應天命出手助了人間帝王,此後咱們都是潛心修煉,極少干預因果,這次也一樣,天意不可違,假如真的跟七殺命格有此福緣,必要的犧牲也未嘗不可。”

灰家的嫵媚女子撥了撥濃密的烏黑秀髮,旋即神秘一笑。

另一邊,前往北方的列車上。

“公子,喝杯茶吧。”

豪華的車廂內,白眉老人緩緩將一杯冒著熱氣的清茶推給了面前正陷入思考的西裝男子。

“顧老,怎麼我感覺眼皮一直在跳,越是往北方,心就悸動得越厲害?”

聞言,男子隨手將茶杯端起,接著輕輕呡了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