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蕭九月和他的三個舍友回到病房的時候,白林已經吃完了飯,陳蓉女士也早已經離開了。

四人在白林的病房當中陪了他一個下午,直到下午五點多鐘的時候才紛紛準備離開。

沒辦法,誰讓今天是週末呢?

明天還要上課,他們今天匆匆趕來看白林一眼也註定了待不了多久。

白林自然是不會計較什麼,一天不到的時間,他們能過來看望自己他已經很開心了。

再有別的要求,那就多少都有些得寸進尺了。

“那我先走了,你好好養傷。”

蕭九月對白林說道。

她買的車票是晚上七點鐘的,也是四個人當中最後一個離開的。

白林朝她揮了揮手道別:“再見。”

“再見。”

蕭九月同時揮了揮手,然後轉身離開病房。

白林目送著她的離開,直到蕭九月徹底離開了他的視線。

夕陽西下,最後的光輝撒入病房,為這個潔白的房間鍍上了一層火紅的色彩。

空曠的房間在夕陽最後的光輝之下,生出來一種孤獨的遲暮感。

……

接下來的幾天,陳程的父母和劉雨桐的父母不止一次來過醫院找白林。

其目的無非是想要白林出面調停劉雨桐和陳程還有寫下對陳程的諒解書。

不過白林的態度一如既往,說什麼也不會寫諒解書,更加不會調停兩人。

“我說了很多次了,我不會插手陳程和劉雨桐之間的任何恩怨,更加不會寫所謂的諒解書;陳程需要為他的行為付出代價!”白林態度堅決的說道。

他做出這些設計是為了什麼?

不就是為了和陳程劉雨桐新仇舊恨一併算清楚嗎?

諒解書?

調停?

憑什麼?

憑什麼要一個受害者去和加害者相互理解?

但是徐月和劉雨桐的母親三天兩頭的找上門來,實在是讓白林和白正陽、陳蓉感到不勝其煩。

他們一次次的祈求讓想讓白林對兩人網開一面,但是隻字不提兩人對白林的傷害。

陳蓉這段時間以來積攢的情緒也逐漸的到達了爆發的頂點。

“夠了!”

她衝著三天兩頭找上門來的徐月和劉雨桐的母親吼道。

“你們三天兩頭的上門,不是要寫諒解書就是調停;還有完沒完了?!劉雨桐和陳程給我兒子戴了綠帽子這件事情姑且不論;但是後面的網暴、造謠、詆譭;甚至是你兒子把我兒子打成這樣,明明是我兒子受了委屈,憑什麼讓他去和施暴者相互理解?!這是什麼道理?!你們兩家人,這麼長時間以來,沒有一句道歉,沒有一句對不起,上門就是要挾諒解書,上門就是讓去調停;我兒子他憑什麼去?!是憑你女兒給我兒子戴了綠帽子還造謠網暴他還是憑你而你恩將仇報把我兒子打成這樣?!”

陳蓉的聲音有些歇斯底里,這段時間她積攢的負面情緒實在是太多太多。

每次看見躺在病床上面纏著紗布的白林,心裡都是一陣揪心的痛。

她不知道為什麼從小一起長大的孩子,到頭來不僅恩將仇報還動手把一直照顧他的白林打成這樣。

這幾天積攢的情緒在今天終於迎來了爆發。

她是第一次在那麼多人面前表現得如此失態。

“如果早知道你兒子是這種德行,十幾年前我就不會跟他說要照顧他!”

陳蓉盯著徐月,一字一頓的說道:“諒解書無論如何我們都是不會寫的,讓你兒子等著法院的傳票吧!”隨後她伸手指向病房的門口:“走!”

徐月和劉雨桐的母親被突然情緒爆發的陳蓉給嚇了一跳,自然也不敢再說什麼讓白林寫諒解書之類的事情,最後只能灰溜溜的離開。

徐月兩人離開之後,陳蓉摸了摸有些溼潤的眼眶,簡單收拾了一下自己的情緒,隨後轉頭坐到白林的床邊。

“兒子,你這段時間好好養傷,打官司的事情,就交給我和你爸了。”

白林怔怔的點了點頭。

老媽剛剛那副失態的樣子,確實是白林生平以來第一次見到……

……

劉雨桐和陳程的事情這段時間鬧得沸沸揚揚,整個江城老街的人都有所耳聞。

隨著人們的口口相傳,這件事情也逐漸在鄰居之間發酵,成了人們茶餘飯後的談資。

以至於劉、陳兩家這段時間每每出門,都要遭到鄰居們一樣的目光和指點討論。

劉雨桐前兩天被兩個大媽當街罵了一頓“破鞋”之後,更是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裡面好幾天都不敢出來,甚至一度還出現了精神恍惚的問題。

而陳程這邊,原本面對白林的指控就已經忙的焦頭爛額了,而現在突然面對劉雨桐的QJ指控更是雪上加霜。

最嚴重的是,現在無論是劉雨桐還是白林,沒有一個人有要和解的意思,擺明了就是要把陳程送進監獄。

而因為三人之間的事情再鄰居之間的快速發酵,這讓陳程在看守所裡面的日子每天都非常的艱難。

毫無疑問,現在的陳程和劉雨桐,已經成了周圍鄰里千夫所指的物件。

甚至就連派出所的民警在知道了所有事情的來龍去脈之後,看向陳程的目光都開始變得有些異樣了起來。

“這小子表面上看著人畜無害的,想不到背地裡這麼陰毒!”一個年輕民警嘴快說了一句。

甚至和陳程在同一看守所的其他犯人在聽說了這傢伙的“光輝事蹟”之後,加上陳程自身性格問題,幾乎所有人都再明裡暗裡的針對和為難他。

可以毫不誇張的說,進入看守所之後,陳程只睡過三個晚上的乾淨被褥,只睡過三個晚上的好覺。

陳程的每一天幾乎都是在精神和肉體上的折磨當中度過的。

而這種折磨,僅僅只是報復的開始。

如果爭取不來白林和劉雨桐的撤訴,那接下來陳程所面臨的牢獄之災,那才是真正噩夢的開始。

陳程有些後悔了。

但是一切都已經晚了。

白林不是沒有給他收手的機會。

是他一次又一次的挑戰白林的底線,最後換來白林以身入局之後的報復。

他甚至不需要自己親自出手便能讓陳程飽受折磨,就能讓他眾叛親離。

但是他已經沒有了任何懺悔和道歉的機會了。

因為法院的傳票已經到了他的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