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錦畫回到府裡時,許錦書已經回去了。

錦洛還沒回去,她在城中逛了一圈,藉著閒逛之機,傳了訊息給兒子。

等她回到鎮國侯府,在府門內碰到了太子。

太子換了一身月白華袍,頗有一種立如芝蘭玉樹,笑如朗月入懷之感,長得很引人垂涎。

因他是孩子父親的緣故,錦洛對他印象還不錯,她決定,挖他心頭血時,下手輕一點。

太子也看到了她,他已經知道宮門的事,起初他是萬分不信,後來詢問完整個事件的經過後,又不得不懷疑是真的,於是處理完要務,換了身衣袍就出宮來鎮國侯府了。

此時碰到錦洛,見她衣著打扮不似府裡的主子或丫鬟,便有所懷疑。

一問,果真就是那個被丟在鄉下的女兒。

他便主動上前將錦洛攔住:“你真的是鎮國侯跟繼室夫人王氏生的女兒?”

不待錦洛回答,太子又嚴肅警告:“你若敢欺騙孤,孤定不饒你!”

錦洛本來是盯著太子胸口的,聞言抬眸看了太子一眼,反問:“太子能問我這些,想必是知道宮門的事了。我若不是,你覺得許錦書還能讓我回到這鎮國侯府嗎?”

她若不是,許錦書在宮門早就否認到底了,她也早被蘇焲那變態投刑部牢裡去了。

太子聽她直呼許錦書名諱,便有些惱。

“孤知你也可憐,但你不能因為自己可憐,就踩著別人來得到你想要的身份!你可知你在宮門說那些,會讓書兒多難堪,多傷心!世人皆知鎮國侯和女戰神錦瀾恩愛,女戰神錦瀾去世,鎮國侯無奈才娶了王氏,你如今那樣說,是在當著世人的面打書兒的臉!”

錦洛還來不及說什麼,太子就又道:“你可知書兒這些年過得有多不容易?她母親在她出生時就去世了,還是生她時去世的,她兄長也被她外祖帶去了邊疆!她除了父親在身邊,既無母親疼愛,又無兄長庇護,她身子還不好,可她一直都很堅強、很懂事,堅強懂事到讓孤心疼!”

太子越說越氣,指著錦洛:“可如今,你卻為了得到你想要的身份,不顧她的感受、踩著她的臉面往上爬!你只是被丟在鄉下幾年,而她卻一出生就沒了母親,你怎能這般傷害她?!”

錦洛算是聽懂了,這太子是以為她想要鎮國侯府承認她的身份,所以設計了宮門這一齣戲,不但利用許錦書,還踩著許錦書,以達到讓朝臣都知道她是鎮國侯的女兒的目的。

太子最討厭心機深沉的女人,一通瘋狂輸出後,甩下一句“你最好安分,莫再傷害她,否則孤決不會放任不管”,就轉身進後宅去找許錦書了。

錦洛:“……”

取心頭血時,還是正常挖吧!

特地下手輕一點,多麻煩啊,還費時間!

錦洛準備暗中跟著太子,好尋找時機下手。

可轉眼,卻看到拐角有個身影鬼鬼祟祟,見她望過去,那身影轉身就往回跑了。

錦洛身子一閃,很快就將人堵住,是個婢女,想必是躲在大門旁邊看她回來了沒有的。

錦洛也懶得問她是誰派來盯著自己的,按著婢女腦袋,撞豆腐一樣往假山一撞,直接將人撞暈、丟掉,轉身就回了王氏的院子。

她放輕了腳步靠近王氏給她住的那間廂房,果真就看到許錦畫鬼鬼祟祟在掀她床上的被褥。

她無聲地來到許錦畫背後。

見許錦畫掀開被褥,從腰間摘下荷袋,開啟,往床上一抖,抖出一條小蛇在她床上。

錦洛看著床上那條扭來扭去的小蛇,可愛極了。

跟許錦畫在她面前轉來轉去的頭顱一樣可愛,可愛到她好想伸手擰下來。

這麼想,錦洛也就這麼做了,她伸出手,隔空端著許錦畫的腦袋,就跟端棵大白菜一樣。

只要她兩隻手再靠近一點,她就能端住許錦畫的腦袋,猛地一旋,咔嚓一聲脆響,許錦畫的腦袋就會被她擰斷。

她再悄無聲息地按回去,許錦畫就會死得不能再死,別人還不知道許錦畫是怎麼死的。

可最終她又覺得這樣讓許錦畫死太容易了,就又把手縮了回來,重重咳了一聲,“咳!”

許錦畫冷不防被嚇了一大跳,趕緊回身。

一回身,就撞到了錦洛。

許錦畫又嚇了一大跳,心虛地問:“你、你什麼時候站我身後的?”

“你放蛇的時候。”錦洛說完,見許錦畫後腿肚抵著床,站得很穩,她腳下就一勾。

許錦畫慘叫一聲,整個人突然失衡,一屁股往床上坐了下去。

“啊啊啊啊!!”想到床上有蛇,許錦畫都要嚇瘋了,一蹦三尺高,拼命在地上跳著。

瘋狂蹦躂了好一會,才看到那條小蛇還在床上扭來扭去,根本沒在自己身上,許錦畫才後怕地嚥了口口水停下來,然後轉身就往外跑。

錦洛手伸向小蛇……

小蛇害怕地往旁邊扭著身子要跑。

“怕我幹什麼,我難道能比你還毒。”錦洛笑笑,將小蛇勾起來放入袖袋裡,“乖,別動我就不放毒毒你,還帶你去找美人兒。”

說著就帶著蛇,捲了一段帶針的線往外走。

許錦畫跑出王氏的院子後,又跑出很長一段距離才停下。

可她緩過來後,突然覺得自己何必跑,不就一條蛇,沒能叫它悄悄咬死錦洛,那就找幾個人把那賤貨按下去讓蛇咬,過後就說是她貪玩在園子裡被蛇咬死的,再丟亂葬崗去又有誰敢懷疑?

許錦畫轉身就想再回去……

一轉身,卻見錦洛正從遠處一步一步朝她走來。

許錦畫突然就覺得怵得慌,左右看了看,擇了條路就要跑。

錦洛橫身過去,將人堵住。

許錦畫徹底慌了,步步後退:“你、你要幹嘛?”

錦洛步步前進:“還能幹嘛,你蛇沒帶,來還你蛇。”

說罷,手往前一伸,一勾,許錦畫只覺胸口一涼,竟是錦洛勾起她領口,袖袋裡的蛇一溜煙掉了進去,錦洛唰唰唰,手指飛快穿梭著,把許錦畫領口衣裳縫緊在了她脖頸下方的肌膚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