鎮國侯一聽她這話,當場就謹慎了起來。

錦洛見鎮國侯謹慎,她也不催,只道:“侯爺慢慢想,什麼時候同意了再跟我說,我不急。”

其實她挺急的,她想盡快找到兒子父親,儘快取心頭血。

但她不能急,她必需讓鎮國侯比她急。

能用得上麟息木香的,非富即貴,只要能把京中權貴子弟集在一起,她聞一聞誰有用麟息木香,或許就能從這些人中,找到當年那個睡她的男人。

鎮國侯不想答應她,但又不想放過這麼個好機會,試圖說服她道:“夫婿為父為你挑就行,為父畢竟比你多活了幾十年,看人的眼光比你準,你是信不過為父的眼光不成?”

“我不是信不過侯爺的眼光,我是信不過侯爺的為人!”錦洛毫不客氣道,“萬一侯爺給我挑了個歪瓜裂棗,或給我挑了個家道中落就要被削爵放權的怎麼辦,歪瓜裂棗晚上睡覺都啃不下口,我嫁這麼個夫婿還不如摟頭豬睡覺,嫁個家道中落就要削爵放權的,那我後半生拿什麼霍霍?”

鎮國侯原以為她憋了什麼大陰謀,沒想到就為了這些,這麼膚淺?

也是,自小在鄉下長大,除了膚淺粗鄙還能有什麼!

錦洛道:“我喜歡有錢的,有權的,還喜歡長得好的,所以我必需自己挑!”

“行了,本侯明日便下請帖,辦個秋日宴!”鎮國侯最終不耐煩地同意了,畢竟能讓錦洛親口宣佈是他和王氏收養的義女,是解決問題的最好方法。

當夜,鎮國侯還假仁假義地撥了個院子給她住,派了嬤嬤婢女去伺候她。

實則是監視她。

錦洛無所謂,不過臨回院子時,又回頭看鎮國侯。

鎮國侯今晚雖殺不了錦洛,但能讓錦洛幾日後親口宣佈是他和王氏義女,他心情也還算不錯,正準備回院裡摟著王氏睡覺,畢竟他離京數日,身子早已寂寞難耐。

然,他才轉身,錦洛突然道:“侯爺,讓你先跪上兩個時辰,你跪夠時間了嗎?”

鎮國侯身子一僵,回頭瞪她,正欲斥責,錦洛慢條斯理揚起金甲牌,“侯爺,見牌如見聖上,聖上讓你跪兩個時辰,你是要違抗聖命嗎?”

確實,拿著金甲牌的人,代表的就是聖命!

敢不跪,就是違抗聖命!

鎮國侯不得不又往地上跪了下去。

心想,等這孽女睡下了,他就起來也沒跪多久。

錦洛勾唇一笑,收起金甲牌,回鎮國侯剛撥給她的院子睡覺去了,留下一個瀟灑的背影和一句慵懶帶著睏意的話,“侯爺可別想著敷衍我,我是回院子睡覺了,可國師爺的人應該不用睡。”

說完還打了一個哈欠,聽得鎮國侯都跟著犯困了。

可再困,身體再寂寞難耐,鎮國侯也不敢去睡了,因為確實不知道蘇焲的人是不是正在哪兒盯著他。那蘇焲,朝中誰人不知他爪牙遍佈,眼線頗多。

等鎮國侯跪完兩個時辰,再回到王氏床上,早已腰痠腿軟,有心也舉不起來了。

次日,宮裡來了人。

宣許錦畫和錦洛二人入宮。

而宣她們入宮的人,是明熙公主!

錦洛本就是要入宮接兒子的,明熙公主宣不宣她入宮,她都無所謂。但許錦畫得知是明熙公主宣她入宮,卻嚇得半死,登上入宮的馬車後,一路都膽戰心驚。

果不其然,一入到宮裡,明熙公主立即對她發難。

“把她給本公主拖那邊。嬤嬤,你去看看她的身子。”

許錦畫立即被幾個宮女按住,拖到了殿內一角,三下五除二脫了下身衣物,任由許錦畫怎麼叫怎麼掙扎都沒有用,老嬤嬤上前就去檢查她下身。

很快老嬤嬤檢查完,來回稟明熙公主。

“公主殿下,這許二小姐已經非完璧之身。”

明熙公主一聽,臉當場就黑了,就聽老嬤嬤又道:“且有拉扯傷。”

“拉扯傷?”明熙公主不解,“何意?”

老嬤嬤便道:“就是行房時,過於粗魯或激烈,被男人傷到了。”

明熙公主這下哪裡還忍得了,上前一巴掌就拍在許錦畫臉上,“賤人!”

送上前去給國師爺也就罷了,居然還跟國師爺那麼激烈,明熙公主越想越氣,又賞了許錦畫一巴掌,賞完還想再打,但被老嬤嬤阻止了。

公主把人召進宮來,要是把臣子的女兒打壞了,也是不好交代的。

許錦畫被打得冤死,可是她又說不出口自己破身不是因為國師爺,而是被一群乞丐給輪了。

她窩在殿內一角,被打得連哭都不敢哭,心裡越是委屈,就越是恨錦洛。

這一刻,無論她多怵錦洛,她都恨不得想弄死錦洛。

錦洛卻沒空理她,因為她又看到兒子了。

才一日一夜,明熙公主的寢宮已經快要被錦小錄混成自己家了,他來去自如不說,宮女太監嬤嬤還都很喜歡他,他依然戴著個小面具,一入主殿,就看到了錦洛。

但母子倆就像不認識一樣,互看了一眼後,就心照不宣地移開視線,去看明熙公主。

明熙公主不能再打許錦畫,心裡的氣怎麼都不順,錦袖一甩,就邁步出了寢宮。

出了寢宮,發現錦小錄沒跟上,回頭喊他。

“小破孩,跟本公主走!”

錦小錄不是不跟她走,他是落在最後面,想跟孃親走一起。

奈何明熙公主現在待見他了,還非得讓他跟她一起走,他不得不走上前去,明熙公主就帶著一大幫人耀武揚威地往前朝去了,錦洛和許錦畫跟在最後面。

到了前朝,恰巧碰到蘇焲從朝殿出來。

明熙公主一見蘇焲,立即甜絲絲地揚著聲音喊:“焲哥哥!”

蘇焲倒是看了她一眼,但人根本沒過來。

明熙公主見蘇焲不理自己,就朝蘇焲跑了過去,這時候錦小錄就悄咪咪地往後縮,來到錦洛身邊,壓低聲音,“孃親孃親,那人是欠我兩顆糖的那個人嗎?”

錦洛壓低聲音,“是,你趕緊撤退,要不然他會認出你!”

“我有戴面具!”

“你戴十個面具,他也能看透你!”

母子二人說到這,蘇焲突然朝明熙公主這邊走來了,錦小錄當即“哎喲”低喊了一聲,“我肚子痛,我要去如廁!”

然後捧著肚子,在其他宮女太監的注視下,轉身就跑開了。

蘇焲目光恰恰落到了這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