雲嬤嬤沒有去追,忙命人去找其他小孩。

但由於燕巢剛剛太過猙獰兇狠,那些小孩家長不敢讓自己的孩子去給燕巢童子尿,最後還是雲嬤嬤花了些銀子,才哄來一個孩子給燕巢童子尿。

喝了童子尿,燕巢嘴裡的火才熄滅了去。

但燕巢嘴裡已經被燙傷,以後永遠都無法再開口說話了。

其實是錦洛沒要她的命,只廢她的嘴。要不,那火在嘴裡燒了那麼久,怎麼可能只是燙傷到無法說話。

雲嬤嬤帶著燕巢回到鎮國侯府,許錦書還假裝頹喪在床上,但一聽到燕巢被燒了嘴,立即驚坐起。

她本以為嬤嬤出手,怎麼都能叫那賤人吃點虧,不料吃虧的居然是自己人!

不過也好,這樣一來,雲嬤嬤就會堅信那賤人確實歹毒了!

心裡雖這般想,但見到燕巢時,許錦書卻紅了眼眶,想哭又怕嬤嬤擔心的樣子,哽咽道:“算了,嬤嬤,算了,不要再去找她了,我不想再看到有人受到傷害了!”

雲嬤嬤見她這柔弱善良的模樣,更覺得錦洛那女子不能留了。

許錦書給燕巢看完傷後,說是一種火毒。

這種火毒燃燒到一定時間就會自動熄滅,根本不需要用童子尿。

許錦書道:“她是知道燕巢的火毒已經快要熄滅了,故意騙燕巢去喝童子尿的。”

雲嬤嬤一聽,氣得老臉皺成一團:“小小年紀,沒想到除了心思歹毒,還如此詭計多端!”

回到國師府。

錦洛開始搗鼓買來的藥材。

錦小錄在一旁玩著彈弓:“孃親,我還跑嗎?”

錦洛反問:“你想回琅山嗎?”

錦小錄一聽,忙從椅子上蹦下來:“孃親你要送我回琅山嗎?我不回去!我回去,我會日日想孃親,夜夜想孃親,茶不思飯不想,睡也睡不好,然後病情就會加重的!”

錦洛瞧他緊張的,不免噗嗤一笑,“不回去就不回去。”

她也怕這時候送走錦小錄,會被蘇焲順藤摸瓜查到她的來路。

“不過,除了在蘇焲那變態面前,你不能再叫我孃親。”

“那我該叫孃親什麼?”錦小錄明白,他跟孃親的關係,現在還只有蘇焲和蘇焲的人知道。

“就叫姐姐吧,顯年輕。”錦洛隨口道。

傍晚時分,蘇焲回府了。

他一入主院,蒼陌就請示,“主子,可要現在傳膳?”

蘇焲站在木架子旁洗手,他的手修長,骨節分明,很好看。

淨完手,他拿著帕子一根根擦拭著手指,隨口問:“那女人,今日可有乖乖在府裡?”

蒼陌也不知,他隨主子出門,府裡的事得問影衛。

蒼陌遂去跟影衛瞭解了情況之後,回來稟主子,說錦洛帶著錦小錄早上出了一趟府,回來後就一直在錦小錄住的院子,不知道在搗鼓什麼,有嫋嫋香氣不斷從院子裡傳出。

蘇焲聽完,轉身就往外走,去錦小錄的院子。

一入院子,果真聞到嫋嫋香氣,特別好聞。

蘇焲進入房間時,錦洛手頭的事已經在收尾。

他站在錦洛身後問:“這些是什麼?”

錦洛回頭看了他一眼,“國師爺聞不出來是香嗎?”

“做什麼用的?”是聞著挺香的,但香的東西,不一定就是香,還有可能是毒,他就被她毒過。

“殺人用的呀,你整個國師府的人,包括你,都中了我的毒香了。”

“……你在說什麼?”

蘇焲盯著眼前女子的發頂,聲音驟然透出森寒。

錦洛轉過身來,揚眸與蘇焲對視,“我說這香用來殺人的,國師爺你很快就要被我毒死了,包括你府裡所有人,都會下去陪你,驚不驚喜,意不意外?”

“你再說一遍。”蘇焲盯著她的眼睛,“你最好是在跟我開玩笑的。”

錦洛回視著他,漸漸地,眼睛就有了笑意。

隨之,笑意越來越濃,她撲哧一聲笑了出來,眼睛亮如星辰,如碧海般潮潤,道:“國師爺你剛剛是不是害怕了?你也有害怕的時候啊!”

蘇焲伸手一把掐住她脖子,“你居然敢逗弄我?!”

“國師爺你之前不也逗弄我,還不止一次呢,怎麼就不能換我逗弄你一次。”錦洛感覺到他手掐在自己脖子上,但沒有用力,她膽子也就大了起來,“國師爺你可不能這麼小氣!”

“我小氣?我要小氣,你現在已經死了。”蘇焲掐住她脖子的手上移,捏起她下巴。

錦洛那雙眼,依然綻亮如秋水,熠熠生輝般,把他望著,“國師爺可別這麼大的口氣,我用的什麼香你都不知道,我要真想毒死國師爺你,你早就死了。”

“我死之前,一定會憋著一口氣,把你弄下去陪我。”蘇焲捏著她下巴的手,微微用力,“到底是什麼香,實話實說,再敢騙我,要你好看。”

錦洛就挑了挑下巴,“國師爺可真是一點情調都沒有,這種香你居然聞不出是什麼香?”

“情調?”蘇焲呢喃著這兩個字。

錦洛怕他想歪,忙道:“國師爺別想多了,我的意思是說,你們這些有錢有勢的人,不都講究高雅,平時燃點香料燻點香氣什麼的,提高雅韻,身上也帶點特殊的香味兒,增加個人魅力。”

蘇焲嗤笑,“誰增加個人魅力靠香氣,只有女人才會用這些。”

錦洛就不贊同了,“男人也是可以用的,你身邊就沒有男人用香嗎?”

說罷,還遞了瓶今日製好的香給蘇焲,“這瓶送國師爺你了!”

蘇焲開啟聞了一下,清涼醒神,芳香馥郁,很上頭,“沒興趣,本國師從來不用這些玩意,你若制些真正意義上增加情調的香,我倒是感興趣。”

他俯到她耳畔,“找你一起體驗,更有興趣。”

錦洛聽得一臉麻木。

不過她確認了一點,蘇焲聞不出麟息木香。

他這麼聰明的一個人,她自譜的曲子,他半睡半醒聽過之後,都能一點都沒錯地吹出來,若他有用過麟息木香,不可能會聞不出麟息木香的香味才對。

剛剛那種情況,蘇焲不可能是聞出來,但假裝沒聞出來!

所以,蘇焲從來沒用過麟息木香?

可她當年確確實實從玷汙她的那個男人身上聞到了麟息木香的香味,若蘇焲沒用過麟息木香,那當年那個男人就不是蘇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