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整個侯府的人都被驚動了。

除了腿還不方便的王氏,鎮國侯、許錦畫都往許錦書的院子趕來。

不過,最先到達的是雲嬤嬤和一個四五十歲的男子,男子一身素色長衫,留著鬍鬚,初看一副仙風道骨的樣子,細看卻能窺見得出他眼中藏著的狠與戾。

“大小姐!”雲嬤嬤第一個奔向許錦書,難以置信地看清了許錦書的模樣後,心疼得整個人都在顫抖,一把將許錦書摟進懷裡,“是誰?是誰把你傷成這樣?!”

許錦書卻無暇回答雲嬤嬤,甚至還掙脫雲嬤嬤,快速朝男子爬去,“師父,救我!快救我!冥血蟲進入了我體內,你快救我!”

男子一聽,臉色微變,隨後就看到了許錦書胸口的慘狀。

雲嬤嬤也看到了,她的大小姐,怎能袒著半個胸口被一個男子看,哪怕是師父也不行。

雲嬤嬤忙脫了自己的外衣就要將許錦書裹上。

許錦書卻一把將雲嬤嬤推開,抓住男子的手,“師父,快救我!”

然,男子正準備蹲下去檢視許錦書的情況時,錦洛不知從哪個方位,驟然來到了男子面前,問他,“你是許錦書的師父?冥血蟲是你給她的?”

男子被突然出現的錦洛嚇了一跳,但一看是個黃毛丫頭,立即皺眉,傲慢道:“正是!我不只是大小姐的師父,還是醫聖的關門弟子,江湖人稱醫神冥宵!”

“哦,是麼?”錦洛笑了,突然伸手,一把抓住冥宵衣襟,也不知小小身板哪來那麼大的力氣,直接將冥宵提起來,扔廢鐵一般,往廊柱扔了過去。

“啪”的一聲,冥宵還在等著錦洛聽完他的江湖名號後,對他露出崇拜的表情,身子就突然飛了出去,撞在廊柱上,又跌落到地上。

緊接著,錦洛飛身到了他身邊,他掙扎著正要爬起來時,錦洛一腳踩在他嘴上,把他爬起一半的身子重新踩回地面上,說道:“這嘴巴可真敢編!”

冥宵後腦勺“咚”的一聲,吻回地面上,頭暈目眩,聽不到錦洛說了些什麼。

錦洛抽出腰間薄刃,一把插入冥宵大腿中,狠狠一剜,剜下一大塊肉。

“啊!”冥宵慘叫,鮮血從大腿中噴湧了出來。

錦洛將剜下來的肉踢到許錦書面前,薄刃在冥宵身上擦了擦,別回腰間,收回腿,轉身從許錦書面前越了過去。

微風剛好拂來,撩起幾縷垂在她腰間的髮絲,她走得既瀟灑,又從容,只留下一句話,“這就是惹我的下場,不想死,少來惹我!”

許錦書看著那塊滾到自己腳邊血糊糊的肉,連呼吸都不敢喘了。

就連見過生死大場面的雲嬤嬤,都一時間被鎮住了。

直到錦洛出了許錦書院子,才猛地回過神來,忙命人過去看冥宵怎麼樣。

冥宵“醫神”的名號雖然是自封的,但敢自封醫神,到底還是有些真本事的。

剛剛不過是輕敵了,錦洛又出其不意,才能把他打得毫無反手之力,如今已經一把捂住大腿上傷口,扯了褲子,掏出藥,一整瓶藥都往傷口上倒,止住了血。

“師父!”許錦書還要靠冥宵給她取出冥血蟲,連忙關心地由雲嬤嬤扶她到冥宵身邊。

冥宵止了血後,臉上浮起一抹狠色,“那賤丫頭,到底什麼來路,這麼狠?”

下手這般快狠準,來路絕對不簡單!

許錦書哭道:“她還用火燒我,把冥血蟲放到我燒傷的部位上,冥血蟲現在進入到我身體裡,那冥血蟲被她養大了,不但吸我的血,還啃咬我的肉,我好痛,師父快救我!”

另一邊,錦洛出了許錦書院子不遠,就碰到了趕來的鎮國侯和許錦畫。

鎮國侯雖還不知道許錦書院裡的事,但一看到錦洛,就知道沒好事,立即命身後的府衛,“把她給本侯抓起來!”

錦洛往後退了十幾步,掌心運起血色蒼龍,往前掃去。

頓時,一片血霧瀰漫開,十幾名要來抓她的府衛,撞樹的撞樹,撞牆的撞牆,有些甚至人撞人倒在一起。

鎮國侯一見,皺眉,“你用的什麼妖法?”

“妖法?呵!”

居然連蒼龍血脈都不知道。

這渣男,果然沒愛過錦瀾,雖然她與錦家的蒼龍血脈使用方法不一樣,她不需要割血,錦家人需要割血,但效果是一樣的,鎮國侯卻居然連蒼龍血脈都不認得。

可見,錦瀾生前,他根本就沒有關注過錦瀾!

娶錦瀾,從一開始就是為了爵位!

錦洛對鎮國侯的印象又差了一分,二話不說,再度運起蒼龍血脈,猛地一掌轟向鎮國侯。

鎮國侯腿已經好了,行動也恢復了,但卻根本躲不過,被錦洛一掌轟得直接飛了出去,掛到了樹梢上。

“爹!”許錦畫嚇得眼睛都瞪大了,大喊了一聲之後,驚恐地看向錦洛,“你、你、你是不是被妖怪附體了?我、我不好吃的,你別吃我!”

說完,腿一軟,跌到地上去。

錦洛無語地看了她一眼,“你擋我路了。”

許錦畫趕緊挪開。

錦洛從她面前越了過去,揚長而去。

出了鎮國侯府,錦洛意外地看到了一輛馬車,馬車車轅上坐著的人是蒼陌。

而她才剛踏出鎮國侯府,馬車的車窗簾子就被幾根修長勻稱的手指撩起,裡面的人傳出聲來,“上來。”

錦洛卻沒上,轉身就往遠處走去。

但還沒走出多遠,馬車就跟了上來,經過她身邊時,馬車裡伸出一隻手,一把就將她拎進了馬車裡。

馬車繼續往前行駛,停都沒停一下,錦洛被拎進馬車後,直接跌在了蘇焲身上。

錦洛撐著身子,就要從他身上挪開自己。

蘇焲卻長臂撈過她腰,一把將她禁錮住,沒好氣道:“我好心來接你,你居然不上我的馬車。”

“事太大,別把國師爺扯進來。”錦洛道。

今晚的事與以往不同,以往許錦書傷得不重,又幹了壞事心虛,不敢把事情鬧大。

但今晚許錦書傷得重,冥血蟲的事又無從查起,許錦書一定不會善罷甘休的。

她畢竟是太子未婚妻,又有錦瀾之女那層身份在,傷了她可不是小事!

蘇焲卻道:“事大你更應該把我扯進來,否則你覺得你能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