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洛現在住著錦小錄的院子,院子裡沒人,她拿著自己的溼衣裳直接從馬車上跳了下來。

蘇焲由著她去了,準備回自己主院去,卻聽錦洛站在院門框裡,突然回頭對他道:“國師爺,要不要進來敘敘?”

這大半夜的,邀請一個男人入屋裡敘,蒼陌當場就想歪了,忙道:“主了忙,屬下這就把馬車趕去安置。”

蘇焲被“攆”下了馬車,他揉了揉眉心,闊步往院裡走,隨手關上院門後,落了閂,拽著錦洛就往屋裡去。

錦洛一臉面癱:“國師爺,你誤會了!”

“你這樣邀請我,難道不是想跟我繼續互相舒服舒服?”蘇焲嫌拽著她太慢了,一把撈起她,入了屋內,把房門也關上,落門閂。

錦洛更加面癱:“國師爺,我是想跟你談正事,正事!”

蘇焲不理她,將她一把扔床上。

錦洛快速爬了起來,“我們一起訛鎮國侯的錢吧,訛到五五分!”

蘇焲脫下自己溼了大半的外袍,扔在一旁,“我有錢,那點錢我看不上。”

“國師爺,我認真的,我需要你的幫忙!”錦洛跪坐在床上,拉著蘇焲袖角,仰頭把他望著,“我想跟國師爺借些人手。”

蘇焲很無情,“你自己沒人手?我不幫你,你自己有人手。”

錦洛知道,蘇焲是想詐她的人手、詐她的來歷。

當初錦小錄被重新抓回國師府時,蘇焲沒抓藥鋪那對夫婦,等錦洛劫走蒼陌抓的人後,他再派人去抓那對夫婦,那對夫婦已經沒影了。

能把蒼陌抓的那麼多男人弄走,又豈會只有那對夫婦這兩個人手。

“國師爺,我的人手哪有你的好用,我現在是真的需要借你些人手用用。”錦洛晃了晃蘇焲袖子。

蘇焲現在肯定在查她的人手,所以她現在絕對不能用自己的人手。

蘇焲終是也垂眸將她望著,“所以你是承認你也有人手了?”

“你不是知道的嗎,就兩個。”錦洛比了兩根手指,“藥鋪那對夫婦,南姨莫叔,他們也不是我的人手,只是跟我有點交情,幫我照顧一下小錄而已。”

蘇焲嗤笑一聲,“既然只是幫你照顧一下兒子,那他們為何要躲?”

錦洛就道:“還不是怕國師爺你會對他們怎樣!”

“他們沒對我做什麼事,我為何要對他們怎樣?”

“還不是怕國師爺誤以為他們做了些什麼事!”

“我不誤以為,說說,他們在哪。”

錦洛就閉嘴不說了。

蘇焲用力把袖子往回一扯,不給她拉了。

錦洛垂下手,不給拉就不給拉。

蘇焲袖子一甩,走了。

錦洛倒頭就睡,走就走,早知道他會繞到南姨莫叔在哪裡這個話題,她就不提跟他借人手了。

沒有人手,心裡想好的這條路子是走不通了。

錦洛裹著蘇焲的袍子躺在床上,想著接下來沒有人手要怎麼改變策略。

想著想著,錦洛就睡著了。

一覺到了隔天中午,醒來時,發現院子裡規規矩矩地站了許多人。

一問才知道,這些人是蘇焲借她的,有男有女,有老有少,個個身手不凡,而且還混跡在各行各業,不是京都城裡的熟臉兒。

錦洛立即來了精神,開始整活。

許錦書當夜混著泥土吃了一些解藥之後,胸口就沒有再繼續潰爛了,足以證明錦洛給的解藥是真的。

但因為解藥的量不夠,雖然沒有繼續潰爛,但也沒好,該流膿還是流膿,該疼還是疼。

冥宵一直沒能研製出解藥來,也不敢隨意給許錦書用其他藥了。

所以許錦書是依然日日備受折磨。

越是受折磨就越是後悔當夜讓人殺錦洛。

但那些人又是她要安排的,她不能怪別人。

於是就更加的後悔。

越後悔她精神就越受折磨,以至於後來在疼痛和精神的雙重摺磨下,日夜無法入眠。

不過兩三日,許錦書就憔悴得不成人樣,冥宵用藥助她,她也無法入眠。

恰在此時,京都城第一大酒樓——錦繡河山酒樓發生了一樁事。

某公爵家的獨子因為思念亡妻,已經瘋了好多年,那日因家中下人疏於看守,那位公爵家的獨子跑出府來,在錦繡河山酒樓外遇到了兩位京都外來人。

那兩人給這位公爵獨子點了一爐香後,那位公爵獨子就把亡妻之事給忘了,記憶回到了娶妻之前,瘋癲也好了,高高興興回家去。

後來,那位公爵備了厚禮,親自到錦繡河山酒樓答謝那兩位京都外來的人。

這事沒兩日就傳得整個京都城、包括宮裡人人皆知。

蘇焲剛從宮裡出來,就聽蒼陌給他細細稟報著這些訊息,蘇焲聞言,道了一句,“她倒是連住在這宮牆裡頭的人的錢也想坑。”

蒼陌駕著馬車,恭敬地回馬車裡頭的人道:“她沒有刻意把訊息傳入宮裡去,著實是那國公家獨子瘋了太多年,突然就那樣好了,太過震撼,國公爺又感激得親登酒樓致謝,才引得全京城、包括宮內的人都知道。”

蘇焲輕淺一笑,蒼陌這榆木腦袋,怎麼會知道那女人在計較些什麼,他道:“太子近來也著實忙夠了,是時候讓他歇歇了。”

“屬下遵命。”蒼陌領完命,很快就傳了訊息入宮裡。

當今聖上當年被蘇焲扶上帝位之後,得過一場大病,這些年政務大部分是蘇焲替他在處理,近幾年,太子也慢慢跟著蘇焲學習朝務了。

不過像最近這麼忙的,還是頭一次,如山的奏摺文書呈到他那兒去,搞得太子連出宮看看許錦書都沒時間,整日在東宮、朝殿兩處連軸轉。

沒成想,今日忙完手頭事務,突然就沒事兒來了。

太子再三確認確實沒事務可忙後,換了身衣袍就出宮直奔鎮國侯府。

到了鎮國侯府後,方知他的書兒這些日子遭遇了地獄般的災難。

弄清楚事情始末,太子氣得攥緊拳頭,陪了許錦書一會,就去了國師府找錦洛算賬。

得知那惡女和國師爺去了錦繡河山酒樓,太子又改道去了錦繡河山酒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