錦洛聽出他的意思,說得不能讓他滿意,他還是要挖沈魅的眼睛。

錦洛看向沈魅,她最好能說得讓蘇焲滿意,否則她也保不了她了。

沈魅促狹地回看錦洛,“小錦兒,他就是昨夜跟你春風一度的男人是吧?”

不等錦洛回答,她又語出驚人道:“我都快跑出國師府了,驟然想到你那滿身深深淺淺的痕跡應該是他弄的,上次隔得遠沒看清楚,所以我跑回來看仔細他到底長啥樣,配不配得上我水靈精緻細嫩好看的小錦兒!”

錦洛聽沈魅這些話,臉刷地紅了。

她可沒沈魅那麼放得開,這種事情,沈魅居然這麼大喇叭地說出來。

剛剛被她掃飛的那些影衛,沒有蘇焲的命令,雖然沒有入到院裡來,但都守在牆頭上呢,現在個個都聽了去了。

不過她也知道沈魅是沒辦法,才拿這個來說的。

畢竟沈魅不能說是來確認蘇焲是不是錦小錄父親。

但又得找個合理的理由來搪塞蘇焲,所以只能這樣說。

蘇焲倒是半點不好意思都沒有。

論起變態,他比沈魅還變態,又怎會不好意思,只冷冷一笑,“那我可配得上她?”

沈魅就摸著下巴,又將蘇焲上下打量了一遍,道:“還行吧,遠看你們是挺般配的,近看你也勉勉強強能配得上我家小錦兒吧。”

話雖這樣說,但沈魅心裡不得不承認眼前這男人絕對是萬里挑一的。

但她小錦兒也不差,也只有眼前這種萬里挑一的男人才配得上她家小錦兒。

不過沈魅話鋒一轉,冷了臉道:“配得上是配得上,可你把我家小錦兒弄成那樣,是不是太過分了?我家小錦兒是用來好好疼的,不是能讓你粗暴對待的!”

蘇焲低頭問錦洛,“我昨夜對你粗暴了?”

他這一問,昨夜的畫面就不由自主在錦洛腦子裡回放。

他其實也沒對她粗暴。

是他本身力量足,每次往裡時,都是力道滿滿,讓她有些難以承受。

時間又持久,才會讓她那麼累。

事後腿都是軟的,今日整個身體像是被車軲轆輾過一樣,渾身痠疼。

至於身上的痕跡,也不是被他虐待出來的,他除了吻她,還會啃她、吮她,但都沒弄疼她,她也不知道怎麼就一身都是痕跡。

錦洛光想想這些,就臉更紅了。

雙頰跟塗了胭脂一樣,連眼角眉梢都染上了緋色。

她沒有回答。

當著這麼多人,她回答不出口。

見她不說話,蘇焲突然變得很好說話地對沈魅道:“她皮薄,膚質細嫩,輕輕一碰就紅了,我正常疼她,沒對她粗暴。”

沈魅一聽,還求證問錦洛,“小錦兒,他說的是真的嗎?”

錦洛無語了好一瞬,道:“你可以不要再說了,趕緊走行嗎?!”

“那可不行,我得好好叮囑他,可不能讓他傷了你!”

沈魅經驗老道,說完就真的開始叮囑蘇焲,“我家小錦兒這種事沒經驗,你要對她有耐心,不能急吼吼,嚇到了她!還有,她除了該長肉的地方,沒有少長之外,其他地方都很瘦,骨頭也小,不經摺騰,你要對她溫柔,要對她體貼,不能對她用力,更不能對她粗暴,不能把我小錦兒給弄壞了!”

沈魅洋洋灑灑還要再說,錦洛衝她沒好氣道:“你要是嘴巴也不想要了,等他挖你眼睛時,我讓他順便給你嘴巴也縫上!”

沈魅這才閉了嘴,但又忍不住補了句,“小錦兒,我全都是在為你著想!”

“我謝謝你為我著想!”錦洛嘴上對她嫌棄得不行,但還是不能真的放任蘇焲去挖她眼睛,把蘇焲往屋裡推,“你不要聽她的,我們進屋去!”

蘇焲被錦洛推入了屋裡。

她又轉身出去,對守在牆上的影衛揮揮手,“都退了吧,退了吧!”

影衛看著屋子裡頭的自家主子。

見自家主子沒發話,影衛這才都隱了去。

錦洛回屋時掃了沈魅一眼:還不快走!

沈魅這才趕緊離開。

臨離開前還朝錦洛曖昧地眨了一下眼睛:小錦兒加油,撲倒他,拿下他,你們很般配哦!

錦洛沒理她,暗鬆了口氣,終於人又平安走了。

正想回屋,蘇焲卻從屋裡出來,一把握住她手臂,把她拖入了偏房,“砰”的一聲關上房門,把她抵在門板上。

“你要幹什麼?”錦洛問。

“我可不是一直都這麼好說話的。”蘇焲道。

錦洛知道,蘇焲其實是願意被她抱被她攔,她才能抱得住他攔得住他,否則沈魅眼睛早就被他挖出來了。

“你讓我放了想抓的人,你總得回報我點什麼。”蘇焲知道她等下肯定會反抗,乾脆解了自己腕間繃帶,纏住她雙手,綁住。

錦洛差點無語,“你要死啊,你想繼續流血嗎?”

“流點血又不會死。”蘇焲挑起她下巴,讓她看他。

錦洛瞪他,“是誰剛剛還說被我割了血後,頭暈的?”

現在又說流點血又不會死,怎麼說都是他有理!

“你也知道你割了我的血讓我頭暈,你打算怎麼補償我?”

“好啦好啦,我現在去給你做補湯行嗎?”

錦洛哄著他,把被他綁著的手,舉他面前。

蘇焲想了想,大概是覺得她兒子現在還躺著,確實不適合做太禽獸的事。

但他不用手去解繃帶,而是低下頭,用牙齒咬住,扯開。

可不得不說,這人因為長得好看,做這麼鬼畜的事,還是迷人的。

隨後蘇焲放她出了去,他也沒時間一直跟她在這裡耗,回主院去了。

錦洛想著他給血給得還算爽快,也就回報他一下,真去給他熬湯。

熬完湯她命人給蘇焲送去。

一日過去,直到傍晚,錦洛再摸兒子脈象時,驚喜地發現兒子脈象沒那麼紊亂了,亂竄的血液也平息了一些。

至此,錦洛無需再拿蘇焲的血來驗,也確定了:蘇焲就是錦小錄的父親沒錯!

若不是錦小錄的父親,蘇焲的血是不可能對錦小錄的情況有幫助的。

她早上拿到血,想拿一點出來驗,無非是心急。

若驗出來蘇焲不是錦小錄父親,她就沒必要浪費時間用蘇焲的血煉藥了。

而是得趕緊想其他辦法。

不過現在情況順利,蘇焲就是她兒子的父親,錦洛內心不激動是假的。

但錦洛很快又冷靜下來,如今她還想搞清楚自己是不是錦瀾的女兒。

所以兒子服了三粒藥之後,若暫時沒有大問題,取蘇焲心頭血怕是得延後。

等京都一切想辦的事情都辦完,再取他心頭血,然後跑路。

不然現在取,取完還留在京都,非得被他弄死不可!

就算直接把他挖死,他狗腿爪牙眾多,也是很麻煩的!

錦洛正這麼想,院外傳來蒼陌的聲音,說蘇焲叫她過去一起用膳。

錦洛還得跟他搞好關係、方便以後取他心頭血,便沒拒絕,跟著蒼陌去了。

晚膳已經擺好,但錦洛入主院時,見蘇焲也才從書房出來。

他扶著門框,朝她伸手,“過來扶我。”

那模樣要多虛弱有多虛弱,錦洛一臉無語,但還是過去扶他。

將他扶到主屋膳桌邊,錦洛發現上午給他熬的補湯還在。

錦洛問他,“國師爺怎麼沒喝補湯?”

蘇焲無力癱在椅子上,“頭暈,沒力氣喝。”

錦洛:“……”

她轉頭問門外的蒼陌,“你家主子沒力氣喝,你怎麼不餵你家主子喝?”

蒼陌還沒回答,蘇焲就道:“不應該你餵我嗎?”

錦洛收回視線看他,“我在我餵你,但我不在,你可以讓別人餵你。”

蘇焲道:“你也知道你不在,割我血時你怎麼說的?”

錦洛還沒回答,蘇焲又道:“說要負責到底,割完血卻看都沒來看我一眼,這是你要負責到底該有的樣子嗎?”

錦洛糾正他,“我說的負責到底,前提是你割血之後身體出問題。”

“我現在就很有問題。”蘇焲支著頭,病嬌,虛弱,“我早上就說頭暈了,你這一整天是不是得來看看我?”

錦洛知道他又要難搞了。

懶得與他爭辯,錦洛見那湯重新熱了,便盛了一碗,喂他道:“行,算我負責不周了,現在餵你,張嘴!”

蘇焲聞了聞那湯,卻皺眉,“這味道我不喜歡,你自己喝。”

錦洛還是不與他爭辯,他讓她喝,她就喝,反正今日的湯給他熬了,是他自己不喝的,他要是過後還挑刺,她也有話說。

錦洛再確認了一下他是真的不喝後,就自己喝了。

然後錦洛就發現,她在喝補湯的時候,蘇焲突然不虛弱了、頭也不暈了,自己端了飯也在吃。

飯後蘇焲又開始虛弱了。

洗漱的時候,錦洛得站在旁邊給他擰帕子,給他擦臉。

他要睡覺了,她得給他寬衣,給他脫袍子。

他傷口疼時,她得給他換藥、包紮,一天能叫她去換五六次藥。

他寫字看公文時,她得幫他磨墨,給他端茶倒水。

錦洛不給他倒水,抗議道:“國師爺自己有手,自己去倒。”

蘇焲理直氣壯,“我有手,但我沒力。”

“你沒力,你那字是怎麼寫出來的?”

那字龍飛鳳舞,筆鋒遒勁,是沒力能寫得出來的嗎?

蘇焲要她給他磨墨,錦洛不給他磨,“這不在我的負責範圍內,讓你的狗爪子給你磨!”

“蒼陌不在。”蘇焲道。

錦洛就發現,他的狗爪子蒼陌被他派去幹別的事了,院內的事都留給她幹了。

總之,她一天十二個時辰,除了睡覺和回去看兒子,他放行之外,其他時間都得在他身邊轉。

她熬的補湯。

他不是嫌藥味太重。

就是嫌太鹹,或太淡。

就沒一次合他胃口的。

最終全都進了她肚子裡。

不過她跟他拿錦小錄的藥,他都很爽快地給,一天一粒。

三天後,錦小錄醒了。

錦洛再給他把脈,他脈象已經平穩,身體裡亂竄的血液也恢復了正常。

但因為昏迷了幾天,不可避免地又瘦了、憔悴了。

可離奇的是,錦小錄並不虛弱。

醒來的第一句話就是,“孃親,小錄好餓!”

錦洛知他昏迷了三四天,肯定餓,問他,“想吃什麼,清粥小菜怎樣?”

“有肉嗎?我要吃肉,還要吃魚。”錦小錄一雙眼睛黑亮黑亮的,並不會因為昏迷剛醒顯渾濁,相反炯炯有神。

錦洛有些驚訝他剛醒就想吃這麼油膩之物。

但還是應了他的要求,“好,你再躺一會,孃親去後廚給你做。”

錦洛去到後廚,意外地發現後廚一直溫有飯菜,魚肉。

她沒多想,挑了些做得相對沒那麼油膩的魚肉菜,和一碗白粥。

回到院裡,發現錦小錄沒在床上躺著,而是下了床,到了偏房。

還爬到椅子上,去看錦洛藥爐裡面正在熬著的藥,鼻子還湊上去聞了聞。

錦洛放了食物後,找到了他。

生怕他剛醒,還虛弱,從椅子上摔下,把藥爐打翻,燙著自己,趕緊要過去把他抱下來。

結果錦小錄一看到她回來,小腿一蹬,就靈活地從椅子上跳下來了。

錦洛有些難以置信,“你剛醒來,沒覺得雙腿無力嗎?”

錦小錄歪頭,眨了眨黑黝黝的眼睛,才發現自己好像比沒發病之前還有勁。

為了證實是不是真的這樣,錦小錄握起小拳頭,一拳擊在桌子上。

咔擦一聲,桌子直接被他擊得斷了條腿,桌面粉碎!

“孃親,我是不是病好了,以後可以用內力了?”錦小錄難以置信又歡喜地問。

他知道自己不能用內力,沒到生死關頭也一直不敢用。

平時最多隻能在別人臉上踹出個鞋印或微微提氣跳上馬車那樣的高度。

像這樣一拳把桌面擊粉碎的,他不呼叫內力是做不到的。

所以他懷疑自己剛剛是不是用了內力。

錦洛也很困惑,把兒子上下瞧了瞧。

又拎他到面前來,看了看他後腦勺的銀針。

後腦勺銀針還好好的,沒有浮出來的跡象,所以兒子剛剛沒有動用內力。

錦洛皺眉:兒子的病,莫不是不需要他爹的心頭血,隨便他爹什麼血做藥引都能治好他?

後來錦洛還發現,錦小錄胃口很好,吃麻麻香,生機勃勃,每天精力充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