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錦洛反問:“你說誰?”

黑暗中,蘇焲手指一寸寸描著她的臉,“你知道我說誰。”

錦洛就假裝想了想,而後道:“哦,你問冥宵藥屋裡逃跑那個人啊?”

蘇焲沒回答,等著她往下說。

錦洛就打了個哈欠,疲倦地道:“臉都沒看到,我哪知道我認不認識。”

說完又道:“好睏,我要睡了。”

然後往床內側一滾,就假裝要睡覺了。

蘇焲卻一把將她扯回身邊,手臂環過她腰,箍緊,“我這個輸出了半天半夜的人都沒說累,你居然說你累,你怎麼好意思說得出口?”

“輸出”兩字,讓錦洛很無語。

但她還是不服道:“那是國師爺你精神好,體力好,我自愧不如。”

蘇焲不跟她扯別的,直接道:“那個人你認識。”

很篤定的語氣。

錦洛就覺得,這死男人太聰明很不好,什麼事都瞞不過他。

但她還是繼續嘴硬,“國師爺哪隻眼睛看到我認識那個人?我連他的臉都沒看到,話更是沒說一句,國師爺到底是怎麼覺得我認識那個人的?”

蘇焲就道:“你看到他時,愣了一愣。”

錦洛:“……”

她只是愣了那麼一下下,就沒能逃過他的眼睛。

蘇焲還道:“依你的身手和反應力,若不是那一愣,對方根本逃脫不了,藥粉更不可能撒到你。”

錦洛道:“我只是看那人背後揹著一把琴,是把好琴,忍不住多看了兩眼罷了!”

“那你的鳥為何會帶你去冥宵的藥屋?”蘇焲問。

不等錦洛回答,蘇焲再道:“若我沒記錯的話,冥宵來京時,你的鳥已經躲起來了,除非這段時日你還揹著我去跟你的鳥幽會,帶你的鳥去認了冥宵?”

錦洛打岔道:“國師爺別亂用詞,我跟我的鳥怎麼幽會?”

蘇焲手從她腰間,寸寸上移,撫過她胸口,滑到了她脖子上,手指在她滑嫩的肌膚上摩挲。

但錦洛知道,這死男人是在警告她,別騙他。

否則,他摩挲的手指,改成往下一掐,就能叫她嗝屁。

他還附在她耳邊道:“別打岔,回答我的問題。”

錦洛知道騙不過他,實話說:“黑凰鳥今日才來找我的,拜國師爺所賜,我都好久沒見到它了!”

“既然如此,它不認得冥宵,又怎會帶你去冥宵藥屋,除非它認識那個人,你也認識,它是帶你去見那個人的。”蘇焲在她耳邊道。

錦洛其實也早想過這個問題。

那個人,她沒看到臉,幾年未見,服飾不同,背影有所變化,她無法憑一個背影斷定是不是他。

但那把琴,卻是她贈他的。

黑凰鳥更加不會無緣無故帶她去那個地方,除非如蘇焲所猜,黑凰鳥是帶她去見一個她和黑凰鳥都認識的人。

只是錦洛萬萬沒想到,那個人居然跟冥宵有交集。

見她遲遲不回應,蘇焲摩挲她脖子的手指,猛地收緊,“回答我。”

錦洛瞬間感受到了窒息感,心裡唾罵:死男人,提起褲子就不認人!不,他褲子都還沒提呢,剛剛才從她這兒抽身出去的,卻兩句話不合就要捏死她了!

錦洛不想回答他,同時也是心裡氣不過,猛地翻身而起,騎到了蘇焲身上。

幽暗中,蘇焲眸光晦暗如深潭,望著她,“你還來?”

“對,我還要!”只有這樣,才能避免回答他這個問題。

錦洛說完,還挑釁道:“國師爺你可別說你不行了!”

不行?

“呵。”蘇焲冷笑,猛地將錦洛掀下身,翻身覆了上去,“你別後悔。”

他可以讓她在自己身上放肆,可問題是她放肆起來根本不夠勁兒,還得是他來才過癮。

為了把蘇焲磨得沒力氣再盤問她,錦洛也是使盡渾身解數與他廝磨。

她就不信這男人一日之間來了那麼多次,還能一直再繼續……

然而後來錦洛才知道,她天真了!

蘇焲沒被她磨得沒力氣再盤問她,而是她被折騰得在他身下求饒。

蘇焲看透她的心思,一邊碾磨她,一邊道:“不是要熬盡我的力氣,讓我沒力氣再盤問你嗎?怎麼的,自己先不行了?”

錦洛渾身溼軟,聲音虛浮得像是飄在半空中,“沒、沒有的事!”

見她還嘴硬,蘇焲也就不憐惜她了。

最後,錦洛昏睡了過去。

蘇焲這死男人什麼時候結束的,她完全不知道。

次日沈魅來找她,見她一整個快要被榨乾的模樣,唏噓道:“不是,你們昨夜兒到底來了幾次,一整夜沒睡嗎?不對呀,沒有黑眼圈,不像一整夜沒睡,可你怎麼一臉疲憊,像是快要被人掏空了的樣子!”

話才說完,就見蘇焲從屋裡出來。

那男人不同於錦洛,整個精神飽滿,一看就是身心都得到了極大的滿足。

此時正值晌午,也就是錦洛直接睡到了午飯前,才被蘇焲叫醒的。

而蘇焲則是一早就去上朝了。

又在宮裡宮外忙了一通朝務後,才回來用午膳。

往時,他午膳是不會回府來用的。

今兒個破天荒他回來了,用完午膳在屋內換了身衣袍,正要再度出府去。

而錦洛吃完飯就跑到院子裡曬太陽了。

沈魅來國師府找不到錦洛,得知錦洛昨日回來後就一直在蘇焲院子,就摸來蘇焲院子,剛好看到錦洛在曬太陽。

於是入院裡來。

可才說了那麼一句,蘇焲就換完衣裳出來了。

沈魅趕緊躲了起來。

蘇焲衣冠楚楚地從房裡出來,駐步看了一眼拿個後背對著他、正在院裡曬太陽的人兒後,這才抬步又往院外走。

眼神自然而然地掃過沈魅躲藏的地方,徑直出院去。

沈魅見他走了,這才從躲藏處閃了出來,吐了吐舌頭,“好險,他剛剛在房裡,你怎麼不說,我以為要被他發現了!”

錦洛就道:“你以為他沒發現嗎?”

沈魅反問:“他發現了嗎?”

錦洛,“要不你追出去問問他發現你了沒有,你現在追出去,應該還能追上他。”

沈魅就相信蘇焲發現她了。

想想也是,那男人厲害得很,她剛剛在院裡說了那麼長的話,他沒聽到才怪。

就算她剛剛不說話,躲在院子裡有氣息,他也能察覺到。

沈魅就道:“我之前說的沒錯吧,他一半對你縱容,一半對你嚴厲,睜一隻眼閉一隻眼,任你對著他胡鬧,要不然他之前還要抓我,現在都能對我視而不見了!”

說完又問:“小錦兒,你們昨夜兒到底多瘋狂,你都快被榨乾了你知道嗎?”

被沈魅一問,錦洛忍不住在腦子裡把昨日到昨夜過了一遍,好像、大概瘋狂了有七八次吧……

她現在腿都還是軟的!

腰是酸的!

身上沒一處好的!

但錦洛生生把話題岔開,“你去我院裡幫我拿套衣衫來。”

沈魅一聽就問:“你衣衫呢?”

錦洛不想回答。

但不回答,沈魅就一臉求知慾地看著她,沒打算挪步,錦洛只得道:“被他撕了。”

沈魅一聽,就又唏噓道:“這也太禽獸了吧,居然把你衣衫都給撕了!撕了就撕了,居然還不給你拿衣衫穿!這得多暴力啊,居然脫個衣衫都等不及,我小錦兒,他沒有弄傷你吧?”

弄傷倒是沒有,就是到現在那地方還是很不好受。

不過她還沒回答,沈魅就已經自我攻略道:“想來是沒有,雖然那國師爺很厲害,但我小錦兒也不是個吃虧的主,要是這事兒光是他單方面在‘討伐’小錦兒你,小錦兒一點享受都沒有的話,想必也不可能任他半日一夜將你討伐到底!”

沈魅的話,讓錦洛不由地想:剛開始接納他時,是挺艱難和難受的,但到了後來,她好像確實是舒服的、愉悅的,身體也是接受他的。

沈魅自我攻略完,又有點小擔心,把錦洛上下打量了一遍又一遍道:“你男人那麼暴力,小錦兒你又細皮嫩肉,身上肯定又沒一處好皮了吧?”

錦洛忍不住摸向被衣領遮擋住的脖子。

確實全是那變態死男人的吻痕。

但她道:“你想象力別那麼豐富,就、就有些地方紫了而已,你到底幫不幫我去拿衣衫來?”

“我去拿,馬上去拿!”得知蘇焲那男人沒有對她小錦兒太過禽獸,沈魅放心了,轉身就躍牆離去,沒一會就拿了一套錦洛的衣衫來。

錦洛拿了自己的衣衫,立即入屋裡去換。

換完衣衫,她回了自己住的院子,開始問正事,“許錦畫那裡怎樣,你可知道?”

沈魅就把太子留許錦畫在明熙公主的別苑養傷、並召了宮裡御醫前去醫治的事同錦洛說了。

並道:“那許錦書還想爭取機會去殺許錦畫,以手臂受傷導致頭暈為由,說回不了京,要留在別苑多住一晚再自行回京,太子也不知是體恤她還是防著她,就陪她在別苑多留了一個晚上,今日一早才回京,明熙公主和其他貴女則昨日午後就回京了。”

錦洛就看她道:“你昨日沒跟小錄一起回京?”

沈魅道:“昨日跟小錄他們回到半路,我突然想到那許錦書下作手段多,太子又對她有情,怕太子被她耍耍手段又糊弄過去,就回去盯著了。”

沈魅是一點都沒猜錯,她回到別苑,剛好就看到許錦書含著眼淚在對太子說她手疼,回不了京,讓太子不必管她,她在別苑多留一晚,明日自己回去就行。

後來明熙公主和其他貴女都回了京,別苑只剩下她和太子、以及一些下人後,許錦書就又裝病,晚膳沒吃,也一直沒出房來。

太子本來認為她留下來是要尋找機會對許錦畫動手,沒想到她卻連屋子都沒出來。

這不免讓太子想她是不是真的是病了。

再加上雖然明熙公主說邀錦洛來賞雪的計謀是許錦畫出的,但還沒有證據證明許錦畫的計謀是許錦書教的,所以太子到底還是念她為自己擋了狼口,去看她。

許錦書一見太子來看她,就從床上坐起來,蒼白著臉垂首道:“殿下不必擔心,太醫說我只是受了點風寒,又急火攻心,才會生病的,與、與手臂的傷無關……”

直接擺明自己生病和太子無關,免去了太子的自責。

多體貼,多懂事。

太子就不免問:“怎會受風寒?還急火攻心,怎麼回事?”

許錦書抱著膝蓋,把臉往下埋了埋,哽咽道:“書兒好沒用,昨日無論怎麼找,都找不到殿下,殿下昨日若出了什麼意外,書兒、書兒也不想活了……”

太子一聽,“原來你受風寒,是為了去找孤,找不到孤,才急火攻心,導致生了病。”

太子也不是沒懷疑許錦書說謊。

但召來太醫一問,卻證實許錦書確實是受了風寒和急火攻心才生病的。

頓時太子就打消了疑慮,並自責了起來。

無論之前怎樣,但眼下許錦書確確實實是為了找他受了風寒。

也確確實實是真心地著急他、擔心他。

可他卻在她焦急、擔心地四處尋找他之際,與另一個女人在顛鸞倒鳳。

許錦書趁機委屈問:“殿下跟那個女人,是不是已經、已經……”

她羞得說不下去,但卻滿眼淚光,很是傷心。

太子到底是深愛過她的,當即覺得對不起她,要哄她。

許錦書卻在這時猛地湊上前,一把吻住太子的唇,哭道:“殿下既然已經有了深愛的女子,書兒、書兒願意退出,書兒祝福殿下……”

她哭得梨花帶雨,太子看得忍不住心疼。

許錦書便又趁機淚光盈盈,含羞帶怯地決然道:“書兒別無他求,只求能當一回殿下的女人,懇請殿下成全!”

太子道:“沒有成親孤就要了你,豈不是讓你被人瞧不起?”

許錦書哭得更加傷心,“瞧不起又如何,什麼名分,什麼顏面,在愛殿下面前,算得了什麼?我根本不在乎!我想成為殿下的女人,是愛殿下,又不是為了這些!殿下寧願要別的女人,也不要書兒,殿下之前那麼多年對書兒的感情,難道都是假的嗎?!”

說到這麼多年的感情,太子被觸動,他這麼多年的感情怎麼可能有假。

他甚至為了許錦書,還守身了那麼多年,說不愛她是假的。

可就是因為愛,才會知道被她騙後,那麼生氣。

“書兒此生非殿下不嫁,若殿下連書兒這點卑微的願望都不肯成全,書兒唯有一死祭奠這些年與殿下的感情!”

許錦書從床上掙扎著下來,快速朝柱子撞了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