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過不要臉的,卻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

夏席月站在原地,直接沉了臉,眸光驟冷。

蘇嫣嫣心中竊喜得很,裝著為夏席月好的模樣勸道:“是啊,姐姐,你醫術高超,救人一命勝造七級浮屠,何況宋軍醫是這樣的人才。”

宋浩然捂著胸口咳嗽起來,“咳咳……多謝王爺好意,只是王妃不情願,宋某絕不願意強求,咳咳……免得王妃就算心不甘情不願給宋某救治了,又在暗中做什麼手腳也未可知……”

他自然是看不上夏席月這女人醫術的。

區區一個沒身份沒地位的孤女,怎麼能和他學了十幾年的醫術相比?

也不知道從哪裡走的狗屎運救了幾個人,讓這個毒婦這般張狂。

夏席月嘴角笑容諷刺,宋浩然是什麼垃圾袋,這麼能裝?

她雙手抱臂,臉上掛著淡淡的嘲諷,不為所動:“宋軍醫不是有本事得很,想來給自己救治不在話下,我沒本事救。”

戰承坤氣不打一處來。

他親自開口讓這個女人救人,這個女人卻故意落他的面子。

他抓著夏席月出了帳篷。

蘇嫣嫣腳步一抬也要跟著出去,宋浩然連忙叫住她:“小姐!”

蘇嫣嫣轉過頭沒看他,語氣中有些不耐煩:“以後叫我蘇姨娘。”

這個身份在時時刻刻提醒她在夏席月手下受過的恥辱。

早晚有一天,她要坐上王妃之位!

宋浩然眼中都是欣喜,哪裡顧得上她說什麼。

蘇嫣嫣說什麼他就聽什麼。

宋浩然小心翼翼的點了點頭,“是,你這幾天身體有沒有不舒服?”

他是醫者,自然更懂孕婦的艱辛。

蘇嫣嫣沒什麼不舒服的。

要她說,這孩子是她的福星呢。

正好在這個時候到來,等到時機成熟,她不相信以這個孩子的地位弄不死夏席月!

思及此,蘇嫣嫣撫了撫小腹。

轉過頭,居高臨下望著他,眼中沒有半分情誼:“你還是管好你自己吧!”

她在心中惡毒的想,最好宋浩然這次一命嗚呼才好。

那晚的事,以後就再也不會有任何人知道!

宋浩然聽在耳中卻覺得她在關心自己,嘴角的笑容合不攏。

明明病得都起不來了,現在卻覺得渾身好似有了巨大的力量。

連連點頭,“是,你放心吧,我一定會好起來的。”

他要努力好起來,以後才可以守護小姐!

他還要幫著小姐撕開夏席月那毒婦的真面目呢!

外頭,夏席月甩開了戰承坤,“你到底要幹什麼?”

戰承坤眼中透著不悅,“你知不知道本王是在幫你?”

“幫我?”

“你救了宋浩然,這於你的名聲有大好處,外界也不會再說你配不上本王。”戰承坤沉沉道。

他為這個女人一切安排的好好的,這死女人卻非要跟他對著幹。

夏席月眼中閃過詫異,“你想讓我救宋浩然,是因為想讓外界說我配得上你?”

戰承坤倨傲的抬起下巴,“沒錯,外人眼中,本王身份金尊玉貴,而你只是個無顏孤女,自然是配不上本王的。”

從前他也這麼認為。

但現在,他愈發發現夏席月這女人桀驁的性子讓他很有新鮮感。

還有救人的本事也的確讓他刮目相看。

瘟疫這樣難倒了幾朝大夫都沒本事救的天災,到了她手中,卻好似分外輕巧。

戰承坤的眼神愈發幽深起來,如果這女人的脾氣再乖巧一點,他會更加滿意。

夏席月渾然不知他心中所想。

但僅僅是聽到這話,就已經被氣笑了,“我不救。”

簡單幹脆利落的三個字,說完夏席月轉身就走。

戰承坤直接吩咐道:“長雲!”

話落剛落,長雲就出現在夏席月眼前。

“得罪了,王妃。”

夏席月怒從心頭起,扭頭道:“戰承坤,你還想強迫我?”

戰承坤抬手捏了捏眉心,這些日子,他也很累。

尤其是夏席月不知死活的總在他面前提和離,令他有時候都煩躁的睡不著覺。

這樣不受控制的夏席月,令他有些乏力。

他深深吐出口氣,“救了宋浩然,我們回京。”

戰承坤逼著夏席月重新回到帳篷裡。

這種被人逼迫的感覺令夏席月感到前所未有的屈辱。

她深深閉了閉眼,然後睜開眼眸。

只見夏席月看向戰承坤的目光裡是前所未有的冷漠,如同在看一個陌生人一樣。

這種感覺,令戰承坤分外不適應。

不應當,從前這女人的眼神裡,都是滿滿的愛戀。

可現在,這種感覺叫戰承坤心頭像是堵住了一樣。

宋浩然見到他們又去而復返,正要開口。

就聽夏席月清清冷冷開口道:“想讓我救治宋浩然可以,只要宋浩然當著所有人的面親口承認,醫術不如我!”

宋浩然漲紅了臉,費力的撐在床榻上起身,想都沒想道:“不可能!”

要讓他一個學醫十幾年的大夫,承認醫術不如一個沒地位的孤女!

這是把他的臉面放在地上狠狠踐踏!

他的自尊和驕傲,絕不允許!

夏席月亦是挺直了脊背,微微挑眉,“如果做不到這個的話,我不會救治宋浩然。”

宋浩然和蘇嫣嫣合作,險些在她的藥裡下毒這件事她還沒忘記。

給這樣的人用研究室裡的藥,夏席月都覺得是浪費!

如果那天他們成功了,她會落到一個怎樣的下場不言而喻。

那樣大的罪名,足以讓她萬箭穿心而死。

對待一個想害自己的人,她做不到那麼好心。

戰承坤忍不住擰起了眉頭,“當著所有人的面?夏席月,你不要得寸進尺!”

這女人仗著會點醫術就開始狂妄自大,簡直令人惱火!

蘇嫣嫣柔柔道:“是啊,姐姐,你怎麼能和宋軍醫比呢,宋軍醫可是從小就學醫了,十歲就進了軍營裡頭。”

夏席月勾唇冷笑,“那又怎麼樣?還不是一個遇到瘟疫只會燒死難民的庸醫罷了。”

宋浩然臉色鐵青,被她氣得又忍不住咳嗽起來,“咳咳……咳咳……你這是在羞辱宋某高尚的品格……也是在看不起宋某的醫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