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冷冷的看了她一眼,竟是直接的斥責道:“看來你養傷的幾個月,絲毫沒有長教訓!”

敬安公主一愣,有些不敢置信。

但很快像是想到了什麼,立馬嚷著道:“父皇!你是不是怕了!因為夏席月這次救了難民,你就不敢對她怎麼樣了!”

夏席月被敬安公主蠢得都要捂住了眼睛。

堂堂一個公主,大嚷大叫的沒有半點形象不說,還敢指著景仁帝的鼻子教訓景仁帝。

柔妃心一緊,連忙起身跪了下來,“陛下,敬安是傷沒好情緒有些激動,一時說話不過腦子,求陛下饒恕。”

說著,她就轉頭怒斥道:“你們還不快把公主帶回去好好休息休息!”

話音剛落,敬安公主就被兩個侍衛拖了下去。

敬安公主被拖走了,嘴裡還在不情不願的叫喊著。

柔妃這才擠出一個笑容,衝著戰泓景道:“小九,敬安說話不中聽,你別放在心上。”

當年的事景仁帝雷霆震怒,大傢俬底下說說得了。

卻沒有幾個人敢擺到明面上來說。

柔妃也是氣惱敬安的這個嘴,怎麼就那麼快呢。

戰泓景冷冷勾唇,笑得漫不經心:“柔妃娘娘要是管不好敬安,不如就將敬安嫁出去吧,趁早找個夫家管著,如何?”

柔妃想都沒想道:“不可能!”

她培養了敬安這麼多年,是不可能隨便就把敬安嫁出去的。

景仁帝聞言,目光冷了冷,贊同道:“小九說的是,敬安年紀不小了,是時候可以嫁人了。”

當下聽到這話的大臣們都開始計較起來。

雖說後宮現在靜嬪勢頭正猛,可從前柔妃也是一手遮天,後宮的實力不容小覷。

還有柔妃的兩個哥哥,雖然李春晨最近出了事,可依著柔妃的寵愛,翻身也不是不可能。

如果能娶了敬安公主,可謂是徹底攀上了坤王一脈……

柔妃有些氣惱,從前景仁帝說過,敬安的婚事會交給她來安排。

沒想到現在因為戰泓景的幾句話,就改變了主意。

要她看,這些人就沒一個配得上敬安的!

她正要說話,就聽靜嬪笑了一聲,“好了陛下,今天是慶功的日子,別忽略了主角,坤王妃可是這次的大功臣呢!”

眾人的目光這才重新回到了夏席月身上。

三皇子妃不屑的哼道:“就她?還救了難民?誰信啊。”

她一開口,立馬有人附和道:“是啊,誰不是坤王妃沒本事,從前連聚會都不敢露面,現在還能救治瘟疫?”

有人猜測道:“莫不是搶佔了宋軍醫的功勞吧?”

“宋軍醫,你出來說句話啊!”

有人望著後頭的宋浩然,見他縮在角落裡,以為自己窺破了秘密,“同樣是去淮河救治了難民,怎的宋軍醫就坐在後面,莫不是有人排擠你吧?”

說著,這人衝宋浩然擠了擠眼睛。

宋浩然苦笑一聲,這才從容不迫的站起來,解釋道:“你們大家別多想,雖然宋某也只比坤王妃早到了那麼兩天,但是坤王妃也是出了力的,而且坤王妃是王妃,比宋某一個軍醫身份高貴……”

他說到這裡恰到好處的欲言又止,給人留以想象的空間。

三皇子妃嗤笑出聲,“宋軍醫,你別怕,有我們在這裡為你撐腰呢。”

說著,她似有所指看了一眼夏席月,“有些人仗著權勢,就壓迫別人,把別人的功勞據為己有。”

夏席月不急不慢坐了下來,挑了挑眉梢看向戰承坤,“王爺覺得呢?這次救治難民,我到底有沒有出力?”

三皇子妃這些人懷疑她也是正常的,夏席月並不生氣。

畢竟從前原主的印象對大家來說都不好。

乍然聽到這個訊息,第一反應誰也不會相信。

但戰承坤從頭到尾陪同了所有,而且他從前就不喜歡原主,只要現在開口,他說的話最有說服力。

只見戰承坤深深看了她一眼,腦袋裡突然想起了蘇嫣嫣在馬車上說過的話。

“可姐姐到底是個女子……要是傳了出去,外面肯定會說王爺管教無方,讓一個女子在外面拋頭露面。”

戰承坤原本想要替夏席月開口解釋的心,陡然改變了主意,冷冷開口道:“這次救治淮河難民,宋軍醫的確是出了不少功勞。”

夏席月眼眸一眯,染上了幾分怒氣。

她怎麼都沒想到,戰承坤這話居然把她的功勞摒除了在外!

這話一出,三皇子妃滿臉的得意,“我就說麼,坤王妃哪有這種本事。”

她的話語中滿是嘲諷,夾雜著鄙夷,“真沒想到啊,有的人居然是這樣,還好坤王大義滅親,說出了事實!”

宋浩然也是一喜,怎麼都沒想到戰承坤居然站在了他這一邊。

底下的蘇嫣嫣透著竊喜。

一時間,所有人的目光都聚集在了夏席月身上。

或鄙夷、或嘲諷、或看好戲。

夏席月心底從未有過的寒冷,戰承坤這個男人為了蘇嫣嫣可以一次次的不信任她。

今天,又在大庭廣眾之下給了她如此的難堪。

夏席月挺直了脊背,忽然笑出了聲來,落在殿中,顯得寂靜又突兀。

眼底泛起一層了水光,因為原主的濃烈的情緒作祟,夏席月徹徹底底的體會到了什麼是心寒。

心冷,太心冷了。

原主呢?如果你還有殘存的意識在,應該看清了這究竟是個什麼樣的人了吧!

戰承坤對上她蒙上水光的視線,心底有一陣的不舒服,他張了張嘴,想要說話。

就被殿中另一道譏諷之聲打斷,“宋軍醫莫不是忘了,你癱在床上,只差一口氣就要病死過去,是誰救的你了?”

戰泓景眼尾上挑,薄唇含笑,聲音卻冷得徹骨,“救了只狗,狗還知道搖搖尾巴呢,救了宋軍醫,竟還會被反咬一口。”

宋浩然被臊得臉色通紅。

靜嬪驚訝出聲,“小九,這是怎麼回事?”

戰泓景一手支著下巴,眼底光芒流轉,語氣懶懶散散:“父皇恐怕還不知道宋軍醫是怎麼救的難民吧,宋軍醫主張燒死難民斷絕瘟疫來源,是夏大夫以一己之力救治難民,減少死傷。”

說著,他低低笑了一聲,目光如刃直直看向宋浩然:“就連宋軍醫染了瘟疫,也是夏大夫不計前嫌救得人,本殿下看,宋浩然不像個軍醫,倒像是個庸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