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仁帝壽辰這樣的日子,整個皇宮早早就準備了起來。

壽辰當天,宮人們更是起得一個比一個早。

上午景仁帝自然要率百官敬皇室宗祠,開祈福大典,晚上才能到入宴,面見各方使臣。

整個皇宮之中,到處都是輕手輕腳的腳步聲。

一大早,容澈就起身了。

今日景仁帝邀群臣參加祈福大典,而他也藏著事,自然要早起。

“去把司南帶來。”

“是。”

沒一會兒,司南就蹦蹦跳跳走了過來,“我們是不是要去找月姐姐了?”

容澈看到她身上還穿著昨日的衣服,“不是給你準備了衣服?為何不穿?”

一聽這話,宮人連忙跪了下來,“殿下恕罪,昨晚奴婢們送去但司南姑娘說不換……”

司南亦是擋在她們身前,小臉揚起:“不關她們的事,是你送的我不喜歡。休想討好本姑娘!”

容澈:……

他一貫溫和的臉上掠過一抹冷漠,送司南衣服只是為了夏席月著想罷了,今日少不得要司南公開身份。

她一個聖女難道能逃一輩子?

現在居然讓司南硬生生誤解成這樣……

容澈覺得,前兩日的腰傷又開始隱隱作痛了。

……

怡和殿。

柔妃亦是早早地起來了,今天是她失寵之後難得露面的大日子!

一早就坐在鏡子跟前打扮了起來。

采薇見著柔妃眼下還在精心挑選服飾,力爭壓過柔妃一頭。

當下輕手輕腳的走了出去,見四處無人,立刻飛快地跑了出去!

等見到了戰承坤,更是撲通一聲跪了下來,“王爺!王爺救命啊!”

戰承坤眸色一深,一眼就認出來了這是母妃身邊的宮女。

他示意長雲去關門,心中忽然有了不祥的預感,“到底怎麼回事?是不是母妃又出了什麼事?”

采薇哭著抬頭,“上次見過王爺之後,娘娘就不甘心,一心想要對華嵐郡主下手!”

這件事她思來想去,都要告訴坤王!

這種苦日子過得起碼還有一條命,柔妃叫她去做的事,萬一被查了出來,到時候可是連命都沒有了!

一想到那樣的下場,采薇就忍不住打起哆嗦來。

戰承坤霍然起身,心中怒火噴湧,語氣也控制不住的大聲:“母妃讓你去做什麼了?”

采薇被嚇了一跳,立馬回道:“娘娘……娘娘讓奴婢在華嵐郡主的宮裝上做手腳,華嵐郡主穿著做過手腳的衣服,到時候在祈福大典上,那衣服渾身便會如碎片一般一片片崩裂開來!”

夏席月如今起碼也是郡主,參加這樣的宴會,宮中尚衣局早早就準備好了宮裝,這才給了柔妃可趁的機會。

戰承坤渾身怒火沸騰,想不到母妃居然想了這樣惡毒的法子!

眾目睽睽之下,叫所有人都看了夏席月身子,到時候她有何顏面?

不敢再想下去,戰承坤沉聲呵斥道:“你已經做了?衣服呢?”

采薇縮了縮脖子,“娘娘的吩咐,奴婢豈敢不聽!如今跑來告訴王爺,是想要將功折罪!且王爺早做準備,到時候英雄救美,豈不是能贏得華嵐郡主的歡心?”

從戰承坤對夏席月的句句維護之中,采薇便知道這個坤王心裡還是惦記著華嵐郡主的。

她這是既存了將功折罪的心思亦存了討好賣乖的想法!

戰承坤壓住心中怒火,冷冷睨了她一眼,“好,這件事本王當不知,你現在回到母妃身邊,如果以後母妃還叫你做這種事,你先來稟過本王再去做!”

采薇一喜,連連磕頭,“多謝王爺!”

戰承坤想都沒想道:“長雲,跟本王去找夏席月!”

這一次,他一定會護著夏席月,不會讓她出事!

……

采薇悄無聲息回到了柔妃身邊,柔妃渾然不知今日的計劃已經被漏完了。

想到待會夏席月的慘狀,她就心情舒暢。

正要去找景仁帝匯合,就看見了不遠處的容澈,連忙打招呼:“大殿下!”

她滿臉熱情的笑意,“真巧。”

容澈微微頷首,“柔妃。”

“殿下這是要去祈福大典?不如我們一起!”她語氣親熱。

雖然敬安沒有和容澈在一起,柔妃曾有些失望,不過現在敬安即將嫁給少盟主,柔妃也覺得不錯。

容澈還來沒有開口,身後的司南就已經按耐不住了,“我們快走吧,不是說好要去找月姐姐嗎?”

一聽到這敏感的稱呼,柔妃臉色就變了,打量起司南來,“這是……”

“我是華嵐郡主的丫鬟。”司南第一次見柔妃,還以為她是什麼好人。

柔妃暗暗磨了磨牙,一臉的不屑,“好啊,竟然是夏席月的賤婢!”

當著容澈的面,柔妃也是絲毫不掩飾,“大殿下,如今我們也是一家人了,夏席月那樣的小賤人你可是別沾邊,怎麼好端端的和她的婢女混在了一起?”

若是夏席月在這裡,定然要笑出來!

她柔妃和容澈算哪門子的一家人!

也只有柔妃這樣厚臉皮的往自己臉上貼金!

容澈眼中更是掠過了一抹不喜,不著痕跡的拉開了距離,“本殿下同娘娘恐怕不順路,就不一起了。”

柔妃擺了擺手,“好,殿下暫且去那裡吧,不過要把這個賤婢給本宮留下來!”

她現在動不了夏席月,難道還動不了一個小小的賤婢嗎?

柔妃數日來的怨氣,現下全都湧了出來!

司南在柔妃說第一句話時,便氣得要命了。

這是什麼妃子,動不動就罵人,居然還敢說月姐姐!

好,她倒要會會這個什麼柔妃!

誰知,容澈卻是站著沒有動,“不知道娘娘留下她是什麼意思?”

柔妃抬高了下巴,一臉理所應當:“她既然是個奴婢,本宮自然要她伺候本宮,掃地收拾倒夜壺這些事都要她來做!先給本宮磕幾個頭吧!”

司南笑得狡黠,“娘娘當真要我伺候你?”

“當然,你先給本宮擦個鞋吧!”柔妃打定了主意,好好好折磨折磨這個丫鬟洩洩憤!

容澈忍受不了蠢貨蹦躂,也不想要在此浪費時間,直接道:“這是景仁帝的貴客。”

柔妃笑了出來,“殿下何必幫夏席月的人說話?就她,一個婢女,能是陛下的什麼貴客?”

她打量著司南渾身上下,這樣普通的衣衫,也敢說是貴客?!

柔妃更加堅定這是容澈想要救走她的說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