門外,走出幾米遠的關聖還是將這些話盡收耳中,這倒不是因為那房子不隔音,而是因為關聖的聽力實在是太好了。

記得開始跟隨師傅學習殺手之道時,他總是能比別人快一步學習到所有殺人的技巧。

無論是反應力,忍耐力,眼力,還是對於殺機的感知能力,他都遠超出普通的殺手。

那群殺手放在普通人當中都是恐怖的存在,關聖遠超出他們的實力,足以想象他那時所展露出來的天賦到底有多麼恐怖了。

此刻從那位國手關聖口中聽到這些話,關聖也意識到自己的身世似乎很曲折。

修武的頂尖天才嗎?

武者?

武界?

這已經不是關聖第一次聽到這幾個字眼了。

龍國的武者,到底是怎樣的存在呢?

回想起昨天殺的那個老頭,似乎就是個實力很強的武者,說是什麼什麼齊公子的人?

自己身上的虎紋,也是武界的武者留下的手段?

“看來得找時間抓幾個武者問問了。”

關聖呢喃著,心裡對紀老的印象倒是好了不少,這老頭對自己的關照……太過頭了。

想著,關聖朝著前門走去,準備離開。

那邊,齊梟虎交代完李雨雪事情之後,便擺了擺手,沉聲道:“就這麼做吧!你可以走了。”

“好的,虎少。”李雨雪眼神異常興奮,閃爍著激動的光芒,對著齊梟虎鞠躬了一下後,就轉身離開。

她一走,剛剛那位醫師也跑出來讓齊梟虎進去治病。

李雨雪一路上都在重複著齊梟虎的交代,腦海中甚至都幻想出了李雨煙對自己下跪求饒的畫面。

“死賤人,你看我這次不弄死你,有了虎少的幫忙,你等著吧!”

“我要讓你身敗名裂,我要讓你知道,什麼叫做殘忍。”

“敢和我搶齊公子,你配嗎?”

一邊罵罵咧咧的,李雨雪一邊加快腳步。

結果一個不注意,“砰”的一下,迎面就撞上了一個人。

額頭的劇痛讓她頓時倒吸一口涼氣,她破口大罵道:“誰啊,走路不長眼啊,瞎子嗎?”

她捂著額頭朝前看去,映入眼簾的一張面龐,瞬間讓她露出了不屑的笑容。

“我當是誰呢?這不是關聖嗎?”

“呦,不在李家好好待著,跑這來幹嘛?”

“難道是我二叔二嬸不待見你了?”

李雨雪陰陽怪氣地諷刺道。

關聖瞥了一眼李雨雪,他也是服了,怎麼哪哪都有這三八。

況且,又不是他想來這的。

關聖冷聲道:“和你有關嗎?”

李雨雪雙手叉腰:“當然有關啊,你如今可是我們李家的人,你的言行舉止都代表著我們李家的臉面。”

“這裡可是赫赫有名的沐王館,龍國排名前十的中醫聖地,每個月只接待十名病人。”

“來這的無一不是身份滔天的大人物,你要是衝撞了哪位大人物,咱們李家還得給你擦屁股。”

“你也不看看自己是個什麼東西,別忘記自己的身份,你就只是個安保部的部長。”

“給咱們李家看大門的一條狗。”

“啪!”的一聲。

一個耳光,直接抽在了李雨雪的臉上。

喜歡口吐芬芳?

抽你丫的!

感受著臉上火辣辣的疼痛,李雨雪大腦一陣嗡鳴,她瞪著關聖:“你敢打我?”

關聖忍著大腦還在持續的劇痛,眼神如霜地盯著李雨雪:“我上次說過了,再惹我,我就把你打殘。”

說罷,他朝著李雨雪走來,一隻大手直接落在她的肩膀上。

“不……不要……”李雨雪像是意識到了什麼,大驚失色。

“姓關的,我可是李雨煙的堂姐,我是李家人。”

“你敢打殘我?”

“有何不敢?”關聖冷哼一聲,五指向內一抓。

“咔嚓”——一聲!

只聽那骨裂聲清脆地響起後。

李雨雪的肩胛骨……斷了。

劇烈的疼痛猶如翻湧的洪水般瞬間覆蓋住李雨雪的全身,這位李家的大小姐哪裡感受過這等疼痛,當即就痛苦地慘叫起來。

“啊啊啊——”

可她的慘叫聲並沒能阻止關聖進行下一步。

既然是要打殘,那就必須貫徹到底。

原則這東西,要麼沒有,既然有,那就必須遵守。

只見關聖抬腳對著李雨雪的一條腿再是一踹。

如狂風折樹,輕而易舉。

“咔嚓——”

李雨雪的小腿九十度的外翻,當場失去了重心倒在地上。

她臉色都發白了,到現在都沒反應過來關聖竟然真的敢對她動手。

她似乎是忘記了,關聖連堂堂徐家大少徐濤的腦袋都是說砍就砍的。

做完這一切,關聖俯視著這猶如死狗般不停抽搐的李雨雪,表情冷漠:“下次見到我,閉上你的狗嘴。”

“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一句不好聽的話。”

“後果——自負!”

話音落下,關聖離開。

——

回到李家,不知不覺,已是黃昏。

還在持續著劇痛的大腦讓關聖急切地想要休息,可來到房間後,看到熟睡的李雨煙,他下意識地掀開了被子準備脫衣服。

但想了想,他還是把被子蓋回去,默默地穿好了衣服。

“那事還是等你醒了再幹吧!”

“不然你又覺得自己沒有爽到,埋怨我。”

他來到陽臺坐在椅子上,如血一般顏色的晚霞照在他的身上,他緩緩閉上眼,不知不覺,陷入了沉睡中,那段浮現起來的記憶也讓他的額頭再次開始冒汗。

(那是在茫茫迷霧中,有那麼一群大孩子走在他前邊,手裡拿著木棍為他清掃出一條前進的道路)

“你是我們當中年紀最小的,也是我們當中最有可能活下來的,你要記住,要是我們哪一天死了,你要好好地長大,變強,回去報仇!”

“臭小子,快躲起來啊,那幫人又找過來了,你可千萬不要發出聲音啊。”

“我們活著,是為了你而活著,你活著,則是為了更多人活著。”

“……”

夜風吹拂著關聖的身子,他控制不住地發抖起來,嘴裡說著夢話。

“不要走……”

“不要!”

“都死了……”

“怎麼都死了!”

(從今天開始,你叫關聖……)

與此同時,屋內的李雨煙也做著類似的夢,她回到了那重複了不知多少次的噩夢裡。

她墜入了懸崖,被一個蓬頭散發的小男孩抓住了手臂,那孩子力氣大如牛,不像是個正常的孩子。

接著,她被一群同樣年紀的孩子給救下了,她們一起來到一座山村,吃著烤魚,睡著草棚,喝著露水。

直到有一天,有一批蒙著面罩,拿著砍刀的男人衝進荒涼的山村裡,在她的面前將那群孩子扔進了油鍋當中。

縈繞在耳邊的慘叫猶如鐘聲般迴盪在山川間,不停閃過的雷電在她心中劃出一道道痛苦的傷痕。

“不……不要……”

她想衝出去為那群孩子死,可年齡最大的孩子卻瞪著藏在牆洞裡的她,那眼神彷彿在說。

“活著!”

“照顧他。”

照顧誰?

再次來到這夢境的節點,李雨煙拼命地回頭去看那個救下她的孩子。

那孩子哆嗦著,冒著冷汗,蜷縮著身子,身體無比發燙,就在她即將看清楚那孩子的面龐時。

“嗡!”的一下,夢境破碎,李雨煙醒來了。

也就在這時,她看到了門外的關聖,聽到了他的夢囈。

“不要……”

“不要……”

李雨煙微微皺起眉頭,不知道關聖是什麼時候回來的,她掀開被子走過去,看到關聖的摸樣後,瞬間將方才的夢境聯絡在了一起。

此刻的關聖,和夢境中那個孩子,好像……好像……

李雨煙瞪大眼睛:“難道……”

李雨煙遲疑了片刻,伸手向關聖的胸口抓過去。

只是還沒等她碰到關聖的衣角。

“砰”的一聲,她的手被抓住了。

關聖睜開眼,眼神寒冷到了極點。

他抬頭瞪著李雨煙。

“你要幹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