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1章 初臨亂禁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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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未落,天已明。
很多人還在睡夢中之時,丹霞派山門之前,已經聚集了數十人,這些人渾身元力澎湃,修為最低也是元基境,甚至還有不少百旋境的人,正是丹霞派此番派往天乾城的精銳。
林陽此際正站在人群當中,他環顧四周,發現身邊沒有一個認識的人。
“這些多半都是在望天峰上苦修的人。”林陽心裡想著,若是自己不去天乾城,估摸已經向宗門申請,也進入望天峰修煉了。
“等從天乾城回來再說吧,三年的時間,若是運氣足夠好,足夠努力,應該能晉入百旋境吧。等我成為百旋境元修,去望天峰修行,應該就不用申請,可以直接入住了吧。”林陽如此打算著。
若是讓別人知道,他竟然想在三年內從元基境晉入百旋境,絕對會說他是不知天高地厚,痴心妄想。
“掌門來了!”
人群中有人發出了聲音。
林陽抬眼往前面看去,正看到唐夢鶴、遊之坦御空而來,與他們同行的還有兩位老者,其中一人額頭高凸,赫然便是丹霞派三位五品煉丹師之一的齊鳳陽。
“怎麼是他啊?”林陽心中暗暗叫苦,他可是記得在望天峰議事廳內,齊鳳陽一口咬定他就是奸細臥底,對他甚是不友好。而且,林陽也還記得,自己當時對齊鳳陽也沒怎麼客氣。
沒成想,齊鳳陽竟然也去天乾城,林陽不由得對自己的天乾城之行有些擔憂起來。
另外一名老者,身材高大,臉皮紅潤,額上有著深深的川字紋。林陽上次在望天峰的議事廳內也見到了這位老者,但卻不知道他的身份。
“這一趟與我們同行的是齊鳳陽齊長老和藍印風藍長老呢。”人群中有人對宗門的高層們甚是熟悉,明顯帶著炫耀意味地向周圍的人介紹著。
“原來他就是藍印風藍長老啊!”林陽把目光聚焦在額上有著深深川字紋的藍印風的身上,眼神熱切,因為藍印風乃是丹霞派有數的天輪境強者之一。天輪境即便放在乾州,那也是頂尖的存在。而且,藍印風在丹霞派的輩分很高,比掌門唐夢鶴還高出一輩。
藍印風與齊鳳陽乃是丹霞派宗門長老,而非望天峰或者逐日峰的長老,地位崇高,即便是唐夢鶴也要敬上三分。他們倆同時去往天乾城,可見丹霞派對天乾城的重視。
“齊老,蘭老,這一趟就辛苦二位了。”唐夢鶴朝著齊鳳陽和藍印風拱了拱手,接著說道:“煩請二位轉告朱老,原本應該是葉老去天乾城輪替他的,但葉老正處在衝擊天輪境的關鍵時刻,就辛苦朱老再值守一輪了。”
“掌門口中的朱老應該就是婷姐的父親朱海佛了。”林陽極盡耳力傾聽著唐夢鶴等人的談話。
片刻之後,唐夢鶴等人交談完畢,遊之坦走到了人群前,昂聲道:“各位丹霞同修,此去天乾城,兇險重重,望各位萬事小心。但是,天乾城既是凶地,亦是福地,乾州多少傑出人物,無不在天乾城經歷過磨鍊,並在天乾城立下赫赫戰功,得以在天乾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遊之坦在此衷心的祝願在場各位,都能在天乾碑上刻下自己的名字,名傳乾州!”
“留名天乾碑!名傳乾州!”
“留名天乾碑!名傳乾州!”
……
眾人在遊之坦的煽動下,情緒高漲,群情激動。
林陽為了不顯得另類,也跟著舉起手臂,高聲呼喊。
最後,藍印風走了出來,他的目光在眾人身上一掃而過,眾人立馬安靜了下來。
藍印風沒有多餘的話,伸手一揮,一頭渾身金燦燦的獅子從他腰間的元獸袋中一躍而出,獅子剛躍出時,只有牛犢子大小,但等它落地時,卻是猛然暴漲,瞬間便大如小型山丘。
“黃金獅,四級元獸!”
眾人齊齊驚撥出聲。
黃金獅威風凜凜,它瞪大著兩隻銅鈴大眼,俯瞰著眾人,給眾人帶去極大的精神壓迫。
“好生威猛的坐騎!我那小賊貓跟它一比,就連豆芽菜都不如了。”林陽看著因山風吹起、金黃鬣毛四散飄揚的黃金獅,心中好生羨慕,下定決定,一定也要收服一隻樣貌威武的元獸當坐騎。
與此同時,齊鳳陽憑空飄起,在他前方的空中突兀出現了一條無槳有帆的大船,大船漂浮在空中,船身不知用何種材料製成,散發著淡淡的光芒,船首和船尾分別是虎獸和蛟尾的造型。
“破風舸!”
有人識得大船,搶先出聲。
破風舸,以元石為動能的中等體型的飛行元兵,飛行速度極快,若是中途不停歇,日行萬里不在話下。破風舸品級為玄級上等,鑄造難度高,價格昂貴,非一般人所能擁有。
乾州飛行元兵一共有三種,飛葉舟,破風舸和天行艦。
飛葉舟,速度不及天破風舸,且體型小,形似一片樹葉,最多隻能承載兩人,且需要乘坐者以元力提供動能。不過比起元修御空飛行來,要節省不少元力,為黃級上等元兵。
天行艦乃是乾州最大的飛行元兵,其造型與凡俗間的樓船畫舫相似,有上下兩層,一次可容納數百人,且速度比破風舸還快,為地級上等元兵,只有一些財力和實力俱雄厚的勢力才能擁有。
“這也是個好東西啊,不過卻是太大了些,也太扎眼了,我一個人使用的話,飛葉舟已經足夠。”林陽看到齊鳳陽的破風舸,也是一陣眼熱。
“諸位同修,上船!”齊鳳陽高喝出聲。
場中丹霞派眾人不再耽擱,紛紛御空而起,而後落在了破風舸之上。
隨後,齊鳳陽也上了破風舸,藍印風飄身站到了黃金獅的背上。兩人朝著唐夢鶴與遊之坦點了點頭,便驅動著破風舸和黃金獅御空而去。
黃金獅在前開路,破風舸緊隨其後。
齊鳳陽上到破風舸後,便盤膝坐在了虎首之下,閉目打坐。
看到齊鳳陽並未關注到自己,林陽心中的擔憂也少去了幾分。
其他人也各自分散開來,或走到船邊欣賞風景,或三三兩兩地聚到一起聊天,或就地打坐修煉。
破風舸飛行的時候,在其四周緩緩出現一個淡淡的光罩。林陽稍稍對比了一下,破風舸的速度比起朱婷的火劍鳥以及宋不明的竄天蟒還要快上幾分,但是,站在破風舸上,卻是感受不到任何的風力。而且,破風舸的飛行很是平穩,沒有絲毫的顛簸感。比起乘坐元獸來,要舒服了太多。
林陽環顧四周,快速地數了一下,包括齊鳳陽和藍印風,以及林陽在內,丹霞派一共派出了五十人。
五十人中,若論元修境界,林陽肯定是最低的,輩分估摸也最低。因為在場沒有一個認識的人,林陽此時也不想去交際,便緩步去到了船尾。
船尾相對較為狹小,卻甚是安靜,沒有其他人。
林陽在破風舸的蛟尾之下坐了下來,開始修煉《混天大方經》。
離開了丹霞山,天地靈氣急劇下降,現在已經是稀薄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計,只能藉助回元丹和元石進行修煉。
林陽吞下一枚回元丹,並取出兩塊下品元石,一手握住一塊。
隨著《混天大方經》的運轉,林陽手中的元石漸漸縮小,並生出一股淡淡的氣體,向著他的腹部丹田緩緩湧去。
約莫半柱香的時間之後,兩塊下品元石化作了一小撮細細的白色粉末,其中元力被林陽汲取一空。
林陽沒有停頓,再次服下一枚回元丹和兩塊下品元石,繼續修煉了起來。
時光荏苒,轉眼便是十天的時間過去,丹霞派眾人在藍印風和齊鳳陽的帶領下,幾乎是沒日沒夜地一路向前。
在第十日黃昏的時候,藍印風終於駕著黃金獅落到了地上,並將黃金獅給收進了元獸袋當中。
齊鳳陽也操控著破風舸降落到了地面,吩咐眾人下了破風舸後,也將破風舸給收了起來。
林陽環顧四周,此地已經是茫茫群山,方圓百里,渺無人煙。
“再往前走上四十多里,便是亂禁海。儘管只是淺海,但也時常會有元獸出沒,你等切記要打起萬分的精神。我們稍作休整,將身體狀態調整到最佳後,便繼續出發。”
藍印風把話說完,御空而起,閃電般朝著前方射去,轉眼間便不見了人影。
齊鳳陽吩咐眾人原地休息後,卻突然喊到了林陽的名字。
“還以為你把我給忘了,沒想到一直記著呢!”林陽頓時有些慌了。
林陽從人群中鑽了出來,硬著頭皮來到了齊鳳陽的面前.
“弟子林陽見過齊長老。”林陽恭恭敬敬地朝著齊鳳陽行了一禮。
“你剛突破至元基境,不在宗門鞏固修為境界,跑來天乾城做什麼?”齊鳳陽淡淡地看著林陽,語氣不冷不熱。
“回稟齊長老,天乾城乃是一處大好的歷練之地,我想多磨鍊自身。”林陽聽到齊鳳陽如此一說,心頭放心不少,儘管齊鳳陽的話中有責問的意思,但卻沒有敵意。
“磨鍊?哼,你剛晉入元基境便跑來天乾城,哪裡是磨鍊,分明就是來送死!”齊鳳陽冷哼出聲。
林陽一愣,心頭暗道:呸呸呸,你個齊老頭,會不會說話?烏鴉嘴。”
見到林陽沒有說話,齊鳳陽接著說道:“年輕人有野望,多磨鍊的確是好事,但也要量力而行。我真不明白孫不疑到底是想幫你還是想害你,非得把你給塞進來。算了,人既然都來了,就不說這些了。你自己萬事要小心,天乾城的兇險遠超你的想象。”
說完,齊鳳陽揮了揮手,示意林陽離去。
林陽當即朝著齊鳳陽又行了一禮,連忙轉身回到了人群當中。
“還以為要給我穿小鞋呢,原來是善意的提醒啊,齊老頭果然比宋老頭的氣量要大一些,難怪一個是宗門長老,一個是望天峰長老呢。”林陽心中的石頭終於完全的落了地。
片刻之後,藍印風回來了,與齊鳳陽輕聲說了幾句話後,便對著林陽等人說道:“出發!”
隨即,丹霞派眾人齊齊御空而起,藍印風在前,齊鳳陽在後,速度不快不慢地向著亂禁海飛去。
越接近亂禁海,空氣便明顯地變得溼潤起來,還帶著腥鹹的味道。
漸漸地,遠處有了一陣陣浪濤拍擊海岸的轟鳴聲。
“到亂禁海了!”
有人輕輕出聲。
林陽抬眼望去,果然看到遠處出現了反射著白光的海平面。
“啊,這就是亂禁海麼!”
待到眾人落在海邊礁石上,近距離的看著亂禁海時,有人忍不住感嘆出聲。
深藍、紅褐、碧綠、微黃、棕紅、白色、黑色,……,一眼望去,亂禁海的顏色竟然多達上十種,但越到遠處,海水的顏色便以漆黑居多,黑得令人心悸。漆黑的海一直蔓延向前,無邊無際,站在它的面前,頓時讓人生出自身是何其渺小的感慨。
突然,一陣狂風捲來,剛剛還風平浪靜的海面猛然捲起滔天的巨浪,鋪天蓋地地向著岸邊拍來,像憤怒咆哮的洪荒兇獸,聲音更是振聾發聵,攝人心魄。
有膽小的,瞬間便被亂禁海的暴怒給嚇得白了臉。
藍印風輕輕一揮手,撲面而來的巨浪瞬間崩碎,化作漫天水滴,滴入到了亂禁海當中。
“就這點風浪就把你們嚇成這樣,等去了天乾城,還不得嚇得天天尿褲子!”藍印風看著那幾個臉色發白的丹霞派元修,冷哼出聲。
人群中頓時傳來了笑聲,那幾個臉色發白的丹霞元修無地自容,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
“藍老頭如此不給人留面子,怕是不好打交道哩,日後能少跟他接觸就少跟他接觸吧。”林陽看到藍印風額上深深的川字紋,心中暗暗說道。
就在這時,有人驚撥出聲:“快看,那是什麼?”
眾人齊齊轉頭,赫然看到一個漆黑的龐然大物正從遠處的海面飛奔而來,劈開的巨大海浪呼嘯著拍向兩側,足足飛出十丈多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