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立一個儲君死一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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唐澈抱著穎寶出了寢殿,與眾人一同雙膝跪下接旨。
“奉天承運,皇帝詔曰:
朕惟長公主之位,關乎皇室聲望,青竹公主流落民間,不幸為叛賊所害,四皇子唐澈多年尋覓,終得將唐穎接回。今唐穎自幼喪母,朕念其可憐,特封其為長公主,見公主如見朕,以慰其喪母之痛。
今特賜良田百畝,黃金千兩,以彰公主身份。
欽此。”
待小李子唸完聖旨,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被抬進淮穎宮的庫房中,後面一群宮女跟著進來,全是唐淵安排來侍奉的宮女。
這陣仗堪比當年唐青竹受寵時期。
長公主的身份可是僅次於太子之位,可見唐淵有多麼喜愛這個才剛尋回的小公主。
不出半日,整個京中都在盛傳,當今聖上尋回了青竹公主的女兒,次日一早便被封為了長公主。
可如今大秦還未立儲君。
次日後的大朝會上,唐淵看著下面的一眾朝臣,一個腦袋比兩個大。
是他不想立儲君麼?
完全不是!
想他登基數十幾載,十幾個兒子,立一個儲君死一個,如今死的就剩四個兒子了!
本想將皇位傳於青竹他那唯一的女兒,現如今青竹又……
他哪敢再立啊,再立只怕要絕後了!
那四個兒子還志不在皇位,一個志在沙場,一個恨不得隨之徵戰,一個滿身銅臭味,一個只想著跟在青竹屁股後面,現在青竹沒了,倒是又成了穎寶的跟屁蟲。
穎寶那孩子回來就幫他解決掉了戶部,甚至連他這幾年來身體的頑疾都治好了,雖然治得挺駭人心魄,但有唐青竹那個鬼精靈在前,青竹的女兒,自然是青出於藍而勝於藍!
現在他們竟然說自己不該封一個三歲奶娃為長公主?!
“長公主之位僅次於太子儲君,一個三歲奶娃,實在難以服眾啊!”吏部尚書往前一步跪倒在地,“還請皇上收回成命。”
“還請皇上收回成命!”眾官員齊齊附議。
唐淵坐在龍椅上不怒自威,輕飄飄掃視一眾官員,一字一句敲打在眾官員心絃上。
“朕的女兒因四年前臨南王逼宮未遂,流落到戶部尚書家的庶女府中,死無全屍,尚有一女,回京後給朕帶來了份大禮,眾位愛卿可要瞧瞧?”
眾官員面面相覷。
吏部尚書更是暗道,難道戶部被抓住了什麼小辮子?
不可能,一個三歲剛斷奶的小屁孩罷了,可今日確實未見戶部尚書上朝。
心中隱隱不安,這不安在片刻後印證了。
只見那每次上朝都只是當透明人的三殿下唐楓,從殿外大步踏入跪在殿中。
“皇上,兒臣昨夜查到戶部這數十年貪汙的賑災款及良田賦稅及與下面的各地官員勾結,筆筆賬目之多,賬本全在這裡,只是還未找到贓款,還望皇上准許兒臣去搜查那府邸!”
手中的賬本被小李子接過,呈到唐淵面上,唐淵翻了兩下,臉色瞬間陰沉,直接將賬本甩到吏部尚書的臉上。
“吏部尚書你是如何擇選各地官員的?!莫不是也與戶部一樣,官員勾結!”唐淵震怒。
吏部尚書渾身一抖,連忙撿起地上的賬本翻看,越看心越驚,寒意從腳底冒到頭頂。
吏部尚書眸中的狠厲一閃而過,直直跪下磕頭:“皇上,這賬本必是造假啊,這麼多贓款怎麼可能藏得住!”
“吏部尚書既如此篤定,那便是不怕搜查的,楓兒,朕賜你手諭,儘管去查!半月內,朕要看到贓款。”
唐淵微眯眼眸,盤算著這幾隻老狐狸定不會輕易露出尾巴,這次他這個二兒子可要吃點苦頭了。
“兒臣領命!”
這邊唐楓如火如荼地將戶部尚書一家下獄,滿京城的搜查著贓款。
那邊唐逸在那晚被穎寶一通懟後,也馬不停蹄地前往了邵縣。
日夜兼程,兩日的路程,愣是快馬加鞭縮短成了一日。
待到邵縣後,唐逸遠遠就瞧見了為首的胡仁正在縣主府大門口轉移著最後的財物,準備跑路。
唐逸並沒有上前阻攔,而是遠遠跟在運送財物的車馬後面。
跟著跟著,他就發現一隻黑狗跟他一樣鬼鬼祟祟,一人一狗對視一眼決定無視對方,跟得格外謹慎。
眼見胡仁來到縣城外的一處別院,進去前還四處觀察了下才放心進去。
不多時,院內又出來一個男子快速離開。
唐逸直覺告訴自己,那男子絕對有大問題,打了個響指:“秋冬你們二人跟著他。”
話音未落,男子離開的方向,多了兩個黑影隨即迅速消失。
院子周圍沒再有人,唐逸一個縱躍便飛入院中。
別院內靜悄悄的,一個人也沒有,轉了一圈發現那隻大黑狗也鑽了進來,正趴在地上四處嗅著。
唐逸跟著大黑狗在這別院繞了又繞,終於大黑狗在後院的一棵松柏樹下停下了腳步,瘋狂地用爪子刨下面的土。
狗還沒刨兩下,唐逸便聽見了前院傳來搬東西的聲響。
“都小心點!磕壞了裡面的東西,腿給你們打斷!”胡仁拄著柺杖顫顫巍巍地跟在旁邊,指揮著搬東西的小廝們。
唐逸一把拎住大黑狗命運的後脖頸,飛身到了松柏樹上。
好在松柏樹年歲夠久,需三人環抱才能抱住,又是四季常青的樹且枝葉茂盛,一人一狗的身影被遮得嚴嚴實實。
一眾小廝搬了七八個箱子停在松柏樹下,胡仁上前左拍拍右敲敲,隨後伸到一個樹洞裡面摸索著什麼。
地面突然裂開,一個地窖入口赫然顯露在眾人眼前。
胡仁招呼著小廝們將東西搬下去。
唐逸在樹上好奇地從窖口往下瞧,藉著昏黃的燈光,只見地窖內堆疊著一箱又一箱的金銀珠寶。
那裝有金銀珠寶的箱子,倒與小廝們正往裡面搬的箱子不同,要更長更寬一些。
唐逸只覺那些箱子眼熟,似乎在哪見過。
好像是用來裝兵器的箱子!
“汪!”手中的大黑狗突然叫了一聲。
地窖中的眾人聞聲望去,就見樹冠上有一人正雙手捂住那發出聲音的狗嘴。
唐逸此刻都有吃狗肉的心了。
一眾小廝瞬間開啟手裡的箱子,拿出裡面的弩弓對準樹上的人。
看到箱子裡的兵器,唐逸心中一冷。
就在冷箭齊齊朝他射來時,不知從何處飛來的飛刀將冷箭全部攔下,瞬間冒出來兩名暗衛鑽入地窖,將十幾名小廝解決掉。
躲在後面的胡仁,見勢不妙,拄著柺杖轉身想跑,被春夏二人堵住去路。
唐逸拎著大黑狗從樹上縱身躍下,直接給了大黑狗一鼻竇。
大黑狗被打還有些委屈,哼哼唧唧地斜楞他。
忽然大黑狗弓起身子開始四處嗅著,在箱子裡來回轉圈。
唐逸環視一圈,這地窖內整齊擺放著二十幾口裝滿金銀珠寶的箱子,唐逸掃了眼便,對那些金銀珠寶並不感興趣。
他方才進來時便聞到了地窖內一股陰冷潮溼的鐵鏽味,又見地窖四周牆壁上佈滿了青苔,他懷疑地窖下面一定另有玄機。
果然,走近後最裡面竟然是一間小型牢籠,裡面有兩個木籠,關押著十幾個衣衫襤褸的女童,她們雙手雙腳皆被綁住,口中塞著布團。
那兩個木籠裡的女童,讓他起了疑心。
他記得在來邵縣的路上,遇到的那個滿臉淚痕的婦人,她說的那句“人販子拐了我家姑娘”一直在他耳邊迴盪。
這胡仁老奸巨猾,藏得這麼隱蔽,定然不簡單。
唐逸轉身問胡仁:“這些女童是哪來的?”
胡仁聞言先是一愣,而後乾笑了幾聲:“這些都是……都是那些家中有頑童的百姓送來的,至於詳細情形,下官並不清楚。”
“不清楚?是不想招還是不敢招!”
唐逸手中的長刀瞬間架在胡仁脖子上,直嚇得胡仁渾身一個哆嗦,頭上的冷汗順著臉頰流下。
“罷了,你如今嘴硬,等你到了刑部,我看你還如何嘴硬!”唐逸一腳將人踹翻在地。
外面的春夏兩人正清點著贓物,突然發現上面的金銀刻著朝廷的“賑災”兩個大字。
“主人,這些金銀珠寶全是此人貪汙的賑災銀。”暗春將手中的黃金遞給唐逸看了眼,“那些弩弓也都是兵部才有的兵器。”
暗夏緊接著道:“那些女童氣息微弱,有幾個身體已經僵了……”
唐逸只覺血液直衝頭頂,再次狠狠踢了一腳胡仁,覺得不解氣,拿過弩弓就朝他的大腿射去。
“啊——”
兵器入骨的聲音,胡仁的慘叫哀嚎,稍稍平息了唐逸的怒火。
大黑狗也呲著牙一口咬在胡仁的另一條腿,撕扯著將人拖來拖去,生生咬下一塊肉。
胡仁直接痛暈過去。
另一邊在皇宮中到處亂轉的唐穎,撞見了假山一太監正在與另一宮女交談。
“五殿下還沒跟聖上說了那事嗎?”宮女四處張望,低聲與太監交耳。
唐穎的角度看不到那個太監的正臉,所以只能側耳傾聽。
“噓!我們家殿下自從回來,整日跟在長公主身後,上哪去提那事啊。”
太監有些焦急,腳下不住地來回踱步,“莫不是娘娘安排的姑娘沒有拿下五殿下?”